玉珠看了看云珠,心里倒是想知道她的心思,便微笑道:“表姐有什么事,尽可说出来。”
“没,刚才还以为你?”玉珠方才过激的表情,让云珠有些惊慌失措,她以为玉珠在帮雪伊。
“表姐才是值得我最敬佩的人。”
“就知道你对我好。”
玉珠看到云珠似笑非笑的表情,便问道:“表姐真有心事?”
“我说了,你可要帮我?”
“只要是不违背天理,表妹愿付犬马之劳。”
“好表妹,就知道你心善。”
“表姐就说出来吧!”
“表姐命苦,嫁的是庶出,不管怎么努力,也不能当上后宅之主,可你不同,只要雪伊那个贱人死了,你就是这王氏部落的后宅之主;王氏部落乃苗疆最大的一个部落,你若当上后宅之主,以后咋们还怕别人欺凌?金银珠宝,要多少有多少。”
“金银珠宝,自己很想要吗?自己难道就是为了那些钱财才答应和亲吗?”玉珠沉默道。
“你在犹豫?”
“表妹一生别无所求,只求平平安安!”
“可只要雪伊在的一天,你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姐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坏?”
“雪伊这个贱人,表里不一,杀人不见血;表妹若真不信,尽可等待看看。”云珠厉言道。
“雪伊真有那么可恶吗?怎么我没有感觉到,如果我杀了雪伊,函宇会伤心吗?他会不会从此就不理我。”玉珠内心不停的回荡。
玉珠告别了云珠,今天的一席话,让她久久不能入睡;雪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是妖孽?她幻想着雪伊的各种表情,却没有一副让人觉得可怕。
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打算,看到函宇,就像死去的灵魂复苏;她不能活在别人的圈子里,就算是云珠,她也不能事事都听她的。
她在院子里舞剑,这已经是她嫁进来的第十天,函宇未曾踏进过她的门槛;即使如此,她每天都叫丫鬟沏好茶放在桌上,等待函宇的驾临。
函宇独坐案前,思忖着今晚要上哪儿;雪伊身怀有孕,自然不能与她同房,而玉珠是自己刚进门的妾室,应该给她一个夫妻之实;他已经犹豫了些日子,最终决定今晚去玉珠那儿。
函宇轻轻的走进玉珠的院子,飘落的叶子铺满了地面,玉珠在练剑。他站在她身后久久未动,便轻咳一声:“嗬……”
玉珠回眸道:“拜见大人。”
“免礼吧!”函宇蹲下拣地上的落叶:“秋天未至,为何落叶絮絮?”
“哦,是我不小心弄的。”函宇的到来,出乎玉珠的预料,按理说雪伊怀有身孕,他们早就不能同房,为何两人缠绵不断?也许他真对自己没感觉,玉珠心乱如麻。
“大人为何突然前来?”
“为何我就不能来?”函宇显得有些生气。他是眯着眼睛来的,害怕睁眼之后,会后悔;为了他的江山,他不能不这么做。
“不,玉珠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都别多说了。”他猛力抱上玉珠,疾步走进珠帘;用力的拉下帷幔,将玉珠放在床榻上,撕下她的腰带;帷幔里,他们忘记了外面的一切,待他们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小依端来早茶,放在桌上便关门走了。
经过这一晚,玉珠更爱函宇;但她从未看到他对自己笑;他的脸,像冰冷的白墙,贴上去只会让你更寒颤。
吃过早点后,函宇匆忙离开;他走了,连头也不回,留下的只是昨晚的记忆;但她已经很知足。
函宇回到紫寒院,看到雪伊在抚琴;他不敢告诉她昨晚的事,尽管他认为雪伊不够爱他。
“雪伊,你怎么了?”他深情的望着她。
雪伊的心在滴血,她怎会不知道函宇昨晚去哪;但作为后宅之主的她,协助首领开枝散叶,是她的义务。
“没……”她蓦然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来,我们去散散步。”函宇挽着她的手来到湖边的亭子。
玉珠和小依正从湖边经过,但雪伊和函宇并未看到她,她静坐在一处看他们。函宇扶着雪伊,玉珠看到他脸上少有的微笑,雪伊也笑了。她的心像被千条毒蝎蛰,她悄然离开。
“雪伊,不管今后发生什么,请你一定要相信我?”函宇将雪伊的手放在胸前。
“函宇,雪伊已经是你的妻子,是我们未出生孩子的阿娘,雪伊一直都相信你。”
雪伊的心早已随云聪而去,她不会在乎得与失,只希望腹中的胎儿能平安出世。至于函宇,她一直在努力。
函宇抚摸着雪伊的腹部,倾听婴儿的呼吸声;他很想听到孩子叫他一声“阿爹”。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黑暗里,只有雪伊出现后,他的生活才有一丝阳光。
他们回到房中,云珠的丫鬟送来补药;雪伊知道是猫哭耗子,所以一直没敢用。自从有身以来,她几乎不吃别人煮的东西;饮食全由阿珍全权负责。
云珠知道送给雪伊的补药,她一副未用,心里万分火急;雪伊是个聪明人,怎会不知道自己的用意。她不能明着来,这样永远都无法打败她。
一天,雪伊房里的丫鬟阿朱经过一个路叉,发现有两个丫鬟正鬼鬼祟祟,便悄悄地跟上。发现他们在窃窃私语,她花了好久功夫,总算看清其中的一个丫鬟;是云珠房里的,没错她就是那个骄傲丑陋的阿曼。
阿曼将一个东西递给另一个女仆,阿朱并不知道那个女仆是谁,她从未看见过她。阿曼匆忙离去,阿朱紧跟女仆走到一个隐蔽处;便上前道:“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女仆惊讶,脸色惨白:“没,我们什么都没有。”
“贱奴,快如实招来,不然我将此事禀报夫人。”
雪伊是王氏部落的后宅之主,在王氏里面,没有任何人可以违背她;女仆心知放大错,便跪下求饶:“请姑娘饶命。”
“饶命……哼,还不如实招来。”阿朱怒斥。
“姑娘,我刚来,不知事;你且饶过我。”女仆求饶道。
“说,不说我就拉你去见夫人。”阿朱抓住她胸前的衣服。
“我说,我说……”
“快点……”
“是一个叫阿曼的姑娘给我,她说这个东西是补药,只要我将此东西放入夫人的补药里,定会给我许多金银珠宝。”
“阿曼,果真是阿曼。”
雪伊没来之前,阿朱备受阿曼欺负;她心狠手辣,见风使舵,见利忘义;想必她送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把药给我。”阿朱命令道。
“这……”
“你不是说这是补药吗?来,我帮你放。”
“不,姑娘,这不是补药。”女仆又改口。
“说,这是什么?”阿朱用手抬住女仆的下巴。
“这是滑胎的药……”
“贱奴……”阿朱一脚将女仆踢倒。
“姑娘,饶命啊……”女仆苦苦求饶。
“随我来……”阿朱将女仆带回紫寒院。
雪伊和函宇看到阿朱边走边拉着女仆,她脸色难堪;便问道:“阿朱,发生什么事了?”
阿朱将女仆狠狠的摔在地上,上前跪下:“禀大人、夫人,此人心怀不轨,欲谋害夫人。”
雪伊听到有人要谋害自己,内心一阵惧怕,她不曾得罪过任何人,为何别人如此待她?
雪伊道:“阿朱,不可胡说。”
阿朱心有委屈,但看雪伊不信;眼睛紧紧的盯着女仆,函宇看到她表情非同寻常,便问道:“你可有证据?”
阿朱将东西从腰间拿来,递给函宇:“这是我刚才从她手中拿来的。”
雪伊接过,打开闻闻:“是七花毒。”
雪伊从小精通医术,这点东西她用不着闻,也能看出;闻闻只是为了服众。阿珍接过,也闻了闻:“是七花毒,没错。”
七花毒呈白色粉末,一般人是无法闻出味道的;但若是学过一点医术的人,定能闻出个端倪。此药是用七种毒花所致,药性猛烈,怀孕的人连闻都不可以;但为了确认,雪伊只好赌命一试。
“说,你为何要加害夫人?”函宇大怒。
他怎可容许别人伤害雪伊,他拔剑架在女仆的脖子上;女仆哭着求饶,额头一片鲜血,膝盖的裤子空了两个窟窿。
“将她押入大牢。”函宇大声道。
“慢……”雪伊道。雪伊感到肚子不舒服,她用手紧紧地扶住腹中的胎儿,阿珍从屋里端来雪莲羹,虽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宁可一试。
“雪伊……”函宇扶住雪伊。
雪伊喝下雪莲羹,坐在椅子上;感觉腹中平静许多。她感谢道:“谢天谢地,我的孩子总算没事。”
函宇怒视女仆:“说,是谁叫你这么做的?”
“是,是一个叫阿曼的姑娘给我的。”
“函宇,算了。”就此罢休吧。
雪伊知道一定是云珠,她处处与自己争风吃醋,现在害自己差点滑胎;但考虑到如果再继续纠察此事,云珠必死;她不想让她死,李夫人待她有恩,她暂且饶她一命。
“不可……”
“函宇,这是我后宅之事,且交给我处理。”
“好,既然夫人有意放过幕后之人,想必夫人也猜出个端倪,但你必需杀了这个贱奴。”函宇道。
“非杀她不可?”
“必须杀了她。”
雪伊从未杀过人,现在要让她杀了这个女仆,心里总有些顾及。
“不,请给她一条生路,她也许只是一时财迷心窍。”
“夫人,您心善;但如不以一警百,以后整个王氏,有谁还敢听您?”阿朱劝道。
函宇见到雪伊犹豫,便乘其不意,一剑刺死女仆;女仆的鲜血溅满了地下,云珠屋里的探报见到后,无不惊心动魄。
云珠为此,几日不能安宁;整个王氏部落的族人战战兢兢。三夫人也因函宇的这一举动而感到万分惧怕。函宇变了,他变得像他父亲一样;三夫人害怕自己将命不久矣,也担心世奇将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