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爷战死沙场,他侄子回到朱氏部落后,逼迫朱夫人交出军政大权;朱夫人为保命,只好交出军政大权;连夜逃到西南边熊氏部落的妹妹家。她知道哥哥李氏部落为保命,定不可能出兵相救,只好求助于妹妹。
熊夫人与李老爷和朱夫人不同,她性情泼辣,不善掩藏;喜爱舞枪弄棒,练有一身功夫;她极为仇视恃强凌弱之徒,对恶名远扬的王亦都早已视其如敌,恨不得用手上的银枪刺死他。加之,年轻时王亦都违背他们之间的诺言,终娶王夫人为妻。她苦苦等待他三年,最后等来的却是他的一句“本为泾渭水,强合不相融”,从此以后她发誓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要了他的命。
如今姐姐有难,她主张讨伐王氏部落;熊老爷性格温厚,处事思前顾后;与王氏一战,足足考虑五天,最终发兵。
王氏部落接到战讯后,整顿兵马,命函宇为前锋,阿木奇和阿齐纳随同;熊王大战半月,未见分晓。王亦都耐不住,亲自率兵前往前线支援。
熊夫人不肯与函宇交战,定要等王亦都来,才肯出兵迎战。
那一天,天空阴霾,两军交战在一个开阔的平野上,两军相距不到一里。熊夫人一身红装,手握长枪,骑在棕黄色的马上,怒目而视,冷风吹起红绸战袍,她英姿飒爽;王亦都一身黑炮,两鬓斑须,盈盈目光。他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昔日的情人,却刀戈相见,一切都怪自己当年的轻狂。
熊夫人怒目眼前的负心汉,但他还是那样令人心醉,眉宇间充满着爱意,上下嘴唇微微张开,似乎要对她说什么。她冰冷的心顿时温热,内心突然有一股热量;她眼神迷乱,遥想当年他们缠绵的日子,他是多么的爱她;但最后他背信弃义,弃她而去;她顿时心生杀念,眼睛一眨,电视王亦都。
王亦都接过她的电视,深呼吸,脸上呈现一副淡淡的忧伤和充满迟来的歉意;没有谁比他更了解她,她的脾气,她的喜好,他一概既知;她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神,正能体现她内心对他满满的爱。
他说道:“阿娜日,好久不见了。”
“哼,王亦都,想不到吧!”她霸气十足道,她认为他想不到她会和他为敌。
“阿娜日,多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年轻、美丽。”他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也在试探她,她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王亦都,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旧事的,快拿枪吧!”她怒斥道。
“阿娜日,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从没有枉杀一个无辜的人。”
函宇和众将军们一旁观望,听到他们的对话,暗猜两人关系不一般,且先看,在行事。
熊夫人觉得王亦都还和以前一样无赖,内心像被灼烧一样;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想杀他。她大骂:“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那么无赖。”她一副傲慢的样子。
看到她傲慢的样子,王亦都仍能保持平静,他扶须一笑:“阿娜日,你还是没变,脾气总是那么暴躁。”
“王亦都,少提过去。”
“阿娜日,你一定记恨我不来娶你,才非要我出战。”他在刺激她。两个部落的士兵们都相看而笑,想不到这熊夫人和王老爷竟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去。
“王亦都,别乱嚼舌根,当年谁要嫁给你?”听到众人发笑,她挥鞭重重打在马臀上,本想让马向前奔跑,但马惊而跃;嘶叫一声“喝……”她差点被摔下来,她拉住绳子,马才停下来;刚才的一幕,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夫人的一个部将上前说道:“夫人,不可中了此人的奸计;现在离日中天还有半个时辰,我部士兵气势大不如王氏,再等半个时辰,恐怕士兵就要熬不住了。”
夫人抬头看了看太阳,若没有将军提醒,她倒忘了正事;她举手道:“众将听令,王亦都祸乱百姓,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请鼓起士气,和我剿杀王氏部落。”
王亦都见势不对,他确实低估了她,相别多年,她的痛已经化为战胜他的动力;他想难道是他老了么?
他镇定道:“众位将士,我部素与熊氏无冤无仇,熊氏如今进犯我部领地,该不该打啊?”
众将士齐声道:“该打该打!”
“好……阿娜日,你听到了吗?”他自信道。
“王亦都,拿命来?”熊夫人骑马飞奔而来,长枪直指王亦都心脏。王亦都向后退,躲过这一枪;她又转回再刺,王亦都不还手,并且又躲过了这一枪。她怒骂:“还不还手?”
“你杀不了我。”
“看枪。”她又刺第三枪,只听到“吭……”一声响,王亦都盔甲散落在地上;他表情错乱,眼神茫茫,胸口一阵剧痛;向下一看,只见胸前横插一根长枪;他惊愕道:“你竟真的杀我?”
“这一枪是还你二十多年来欠我的。”她猛然拔下长枪,鲜血像瀑布般涌出。
他捂住伤口,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睛一眨一眨;他从马上摔下来,声音像天上掉下一颗陨石一样。
“王亦都。”她尖叫道。看着满身鲜血的他,她后悔了;她立即从马上跳下来,蹲在他旁边。
函宇看到王亦都从马上摔下来,并跑来叫道:“阿爹,你怎么了?”
“亦都,对不起。”她抱着他痛哭。
“是你杀了我爹?”函宇大声叫道。
“函宇,这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无关,退下去。”王亦都息弱的命令道。
“不,阿爹,我不走。”函宇拉着他的手。
“我要和熊夫人说一下话。”他用眼神暗示了函宇。
“好……那有什么事,叫我。”函宇边走边看熊夫人,心想这两人在二十年前到底结下什么深仇大恨;熊夫人既然那么恨他,为何还要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熊夫人撕下她的战袍来给他包扎,他静静的看着她;回想起二十年前,他们在草原上奔跑、放牧;是他对不起她在先,他没有权利来责怪她;这一枪总算了解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他问道:“你还恨我吗?”
“不恨了。”
“那你还爱我吗?”
“你早就说过,我们‘本为泾渭水,强合不相融’。”
“这句话,你一直记得?”他想不到当年的一句话,竟摧毁一个天真少女的心灵。
“现在忘了。”
“那么快。”
“可以了,你走吧。”她包扎好了。
“你叫我走?”他想她难道就一点怀念之情都没有,这变化也太出乎意料了。
“你不走,那我走。”她起身离开。
“阿娜日,别走。”王亦都拉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挣扎道。
“我不要你走。”
“王亦都,醒醒吧,我们两现在都是什么年纪了?”她拿开他的手。
“求求你,别走。”他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她手上。。
“放开我的手。”她挣脱出来。
“哦……”他捂着胸口叫道,他的伤口在冒血。
熊夫人转身,跪下:“亦都,你又怎么了?”
“你走吧!”
“函宇,快来扶你爹回去。”她叫道。
函宇和阿木奇来扶王亦都回去,他走了;看着他的背影,就像二十年前他离开的样子;她无力的坐下,她等了这个男人二十多年,等来的却是离别前的这一切。
他走了,他没有太多的留恋,只是觉得对不起她,当年的选择他并没有后悔,对她的一切愧意,全都在这一枪上。
熊夫人回到营中,茶饭不思;她并没有让她的丈夫和孩子们一同前来;目的是要了结这一桩恩怨。如今恩怨已了,她要回到熊氏部落,卸甲归田。
王亦都身负重伤,已被连夜护送回部落里;熊氏迟迟不退兵,函宇仍要战到最后。
王夫人派人前来通知雪伊,叫她速速前往乾寒院,说老爷受重伤,被从前线护送回来。
雪伊听到消息后,傻愣的站着;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吗?他终于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但她在犹豫,要去还是不去。想想自己嫁进来,他们也没亏过自己,不去便是不义。但去了,总不想看到他。
阿珍走来道:“小姐,你该是你看的。”
“我,真要去?”
“小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福祸旦夕;善有善报,恶也有恶报。他死与不死,与你去不去没关系。”
“好吧,那你随我前去。”
王亦都的伤口发炎,疼得他四处抓狂,仆人们把他按在床上;叫来大夫,给他涂上一种白色的粉末,片刻就减弱了疼痛。他安静的睡过去,待雪伊来看时,他正在打呼噜;经过细细打听,才知道他因伤口发炎而失眠一宿,现在好点便像猪一样睡着。
她轻轻地走进房里,扒开珠帘,心脏在快速的跳动;她将手放在腰间上,摸了摸那把匕首,她感觉全身轻飘飘,脑海里不停的回荡“杀了他,乘现在他在熟睡。不,不能,函宇若是知道,不会原谅我的。”
她将手放下,又很快的将手放在腰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