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两军大战于河章口;相距不到一里,朱氏士兵气焰旺盛,向王氏叫道:“噢噢噢……”
王氏士兵无动于衷,待大鼓一响时,王氏士兵像火山喷发齐声呼道:“呜呜呜……”
朱氏不甘示弱,又呼:“噢噢噢……”
王氏不理,整姿待令;弓弩手有序向前蹲下,掩护后排的枪手。
朱老爷叫道:“王亦都,没想到吧,我一个弱小的南疆部落,能敌你这诺大的中疆部落,哈哈……”
“哈哈……没想到,贤明远扬的朱厮,竟如此愚昧无知。”王亦都声震四方。
“休骂我厮,我倒想知道你还有什么能耐敌我这十万精兵?”
“说你愚笨,一点都不假;你可知道,兵家最忌视敌为弱?”
“王亦都啊王亦都,打了大半辈子的战,到底还是输给我,输了也就算了,还装什么兵家,可笑之极,哈哈……”朱首领扶须大笑。
“哈哈哈……”朱氏士兵群笑。
函宇明知朱氏故意激怒王老爷,便把头靠向他道:“阿爹,此人生性狡猾,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我儿英明,此人除了那点鼠胆,装腔作势罢了,阿爹怎会中了他的圈套。”
“不过,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我儿果真聪慧,真是阿爹所想。”
“王亦都,你两嘀咕什么,没胆了是吗?”朱首领叫嚣。
“阿爹,不如我们回去吧;你看咋们技不如人,兵少将寡;呆在这,活活被人耻笑。”函宇故意大声道。
“我儿无用,大敌当前,怎可临阵脱逃。”王亦都假装大骂。
“阿爹,你若执意要战,那我自个回去。”函宇欲骑马转身。
“没用的东西,阿爹白养你了。”王亦都一踹马倒在地,函宇飞到老爷跟前。
“爹爹救我。”函宇苦求。
“阿爹现在就杀了你。”王亦都拔剑欲刺。
朱老爷欣喜若狂,大敌当前,弱子无能,父子不合,正中了他的圈套。
“哈哈……都说虎毒不食子,怎么你王亦要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朱老爷煽动道。
“朱厮,我的家事与你何干?”王亦都故作生气。
“报应,报应呀!”
“将函宇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王亦都一声喝令。
“阿爹饶命啊……”函宇挣扎。
“请首领三思,少爷年纪尚浅,不知军纪,阿木奇愿代服刑。”阿木奇跪求道。
“阿木奇,平日看你机智过人,怎么现在和犬儿一样不知好歹?”
“阿木奇护主心切,愿代受罚。”
“好好,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人,那就如你所愿吧;来人,将阿木奇夹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爹爹,打我吧!阿木将军是无辜的。”函宇跪求。
“少爷,您的错就是阿木奇的错,请不要求首领大人,这是军纪,必须服从。”阿木奇伏在木板上铿锵道。
“好一个阿木奇,今天非要打你立军威。”
“将军,都是函宇无能,连累了你。”
“少爷,能为您受罪,是阿木奇的福,请您离开这远一点;来吧,打……。”
两个士兵,手握长木,板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队伍;王氏部落人人都敬佩阿木奇将军。
朱老爷看了个饱眼,如今王氏第一猛将阿木奇将军身负重伤,这下攻打王氏部落势在必得。
“哎哟哟……王亦都,你可真是有趣,惩了儿子,还打将军;你这叫什么兵法?”
“我爱惩谁便惩谁,爱打谁便打谁,关你何事。”
函宇走去扶阿木奇轻声道:“将军请原谅,让您替我受皮肉之苦。”
“少爷,您的睿智,阿木奇实为钦佩,这点不痛。”他看了看后背。
“将军,难道您已经看出?”
“少爷,你与老爷父子连心,怎会临阵脱逃。”
“将军,睿智的人才是您。”函宇扶他坐上战车。
“少爷过奖了。”
王亦都侧目而视,发现他两无事,便松了口气;打阿木奇情非得已,实为不忍。
“你看,都日上三竿了,快投降吧!不然你将死无全尸。”朱老爷指着太阳道。
“你急什么呀,想抱娘们呀?”
“阿爹,此时便可作战。”函宇前来轻声道。
“首领,我也觉得此时即可作战。”阿木奇低头细语道。
“我身边有如此睿智之人,何愁战无不胜。”王亦都沾沾自喜。
“朱厮,听好了;我王亦都现在就要和你决战。”
朱首领不信,笑道:“省点吧,看你那些歪头歪脑的士兵,还是快点投降吧!”
“众将听令,立整军容,鼓手何在?”
“鼓手在。”众鼓手大声回道。
“敲大鼓。”王亦都把剑指向空中。
“是……”
“咚咚咚……”
朱氏的战马被吓得胡乱奔跑、士兵面面相觑。朱老爷索性从马上摔下来,即令道:“不要慌,稳住!”
“首领,看来我们小看王氏了。”朱氏一个将军前来跪到。
“哼……装腔作势;就那点兵,也想和我殊死搏斗。”
“首领,不可轻敌啊!”
“滚……没用的东西。”朱老爷一脚踹开跪在地下的将军。
“王亦都,谅你也活不了;来吧,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南疆铁军。”
“好大的口气,放心吧;我已经给你选好了墓地,不过不要奢求太高。”
“好你个王亦都,连我的墓地都选好了,真不知好歹。”朱老爷口含鲜血,但未吐下。
“铁军何在?”朱老爷叫道。
“在这……”众军大叫。
王亦都又道:“今天谁若割下那厮的头颅,我赏他一个将军。”
众将道:“不取头颅,妄不为人。”
朱老爷口喷鲜血,在马上摇摇晃晃。口里叫道:“给我杀……”
“杀……杀……”士兵叫道。
王亦都又道:“给我狠狠的杀……”
“杀……杀……”众将持枪拿盾有序向前冲,战车随后。
函宇前来叩拜:“阿爹,大军准备到。”
“好,我儿果真了不起。”
王氏部落将大军屯在五里外,上前的那支军队,只有8千人。方才在打阿木奇时,函宇已经悄悄派人飞骑遣大军前来。
两军交战半个时辰后,王氏大军浩荡而来,朱氏见状慌忙撤逃;河章口一片混乱,血流不止,战马嘶吼,士兵叫逃,旗帜倒下。
王氏部落乘机追赶,被朱氏的掩护军死缠不放;掩护军全被灭完,可朱老爷已经溃逃远去,王亦都迟迟不肯回。
“阿爹,莫追了;朱氏溃然而逃,想必于心不甘,还必有一战。”函宇劝到。
“我儿果真料事如神,昨晚你猜的今天全都验证了。”
“小儿不才,未能料到朱氏竟有如此不要命的掩护军,将生死置之度外。”
“说得对啊,虽然朱厮昏庸,可他的士兵个个都是汉子。”
“阿爹莫担心,阿木奇将军神勇,孩儿相信他定能培养出比朱氏掩护军还要勇猛的军队。”
“阿木奇确实是一个好苗子,以前是我有眼无珠了。”
“阿爹圣明,令孩儿佩服;阿木奇将军乃孩儿部将,自然不能太招摇。”
“我儿真的长大了,连阿爹的心思都能猜出来。”
“阿爹乃我中疆第一神勇,您不做的事定有您的道理。”
“是啊,我没让阿木奇处在显赫的地位,是为了让别人不伤害你。”
“函宇谢谢阿爹美意。”
“走吧……我们回去。”
父子两骑马回去,后随大军;阿木奇在旁,三人有说有笑。
“阿木奇,今天的板子可重?”老爷调侃道。
“重,比三军的士兵加起来还重。”
“为何?”老爷不解。
“首领一喝,三军必应,这便是?”
“你在夸我?”
“不是夸,是真心的赞。”
“哦,如何说来?”
“首领您临危不乱,不念亲情、众惩少爷,可谓智勇双全;如此之人,何人不惧,何人不敬?”
“阿木奇果真英雄出少年,不仅身手好,连智谋都在我之上。”
“首领降罪,阿木奇愚笨无知,才触犯了您。”阿木奇解释道,他听到老爷说他的才智比老爷高,心中懵然惧怕。他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大智若愚;自己真不该知道那么多,即使知道,也不应说那么多。
“阿木奇将军,阿爹在夸你,别无他意。”函宇见势不对急忙道。
“是啊,阿木奇将军,请别多虑了。”
阿木奇总算放心,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可真体会到。老爷之意,无人参透,连函宇也摸不清。
回到账上,函宇帮阿木奇擦药,看着满背的伤痕,他不由的感到鼻子酸;阿木奇何等睿智,明知老爷舍不得打函宇,才前去跪求。身边留有这等忠心、睿智之人,何患大事不成。
“将军,还疼吗?”函宇问道。
“不疼,作为一个军人,这点痛不算什么。”
“将军神武,我若能早一天遇到你,想必想在也不是这个样子了。”函宇自叹。
“承蒙少爷抬爱,我阿木奇原先只是一个军中头领;自从遇到您,我才有今天。”
“将军若不嫌弃,我两痛饮同宿。”
“少爷不可,您何等尊贵,不可与我同宿。”
“莫非将军嫌我才德善浅,那我回去便是。”
“不不……我没有,愿意与少爷痛饮同宿。”
“甚好,好久都没有这么快心了。”
两人在痛饮通宵,都说英雄相惜,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