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伊嫁给王家已有几个月,云聪也渐渐从痛苦中走来,他知道一切已成定局,想从王家救回雪伊只有养兵续锐,与李氏部落刀戈相见,方能救出雪伊。野心勃勃的李老爷本来就对王氏部落垂涎已久,加之失爱,对王氏部落从此开始了他阴暗的预谋。
早晨的阳光如嬉笑的婴儿,“聪儿,近日可好,怎么都不见他的踪影?”老爷问仆人阿丹。
“禀报老爷,自从雪伊小姐出嫁后,少爷性格大变,以前少爷不喜欢舞刀弄枪的,现在每天以刀枪为伴。哎……可怜的少爷!”阿丹叹气道。
老爷沉默许久,他知道云聪与雪伊从小青梅竹马,云聪如今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他认为他是一个不称值得父亲,不配当他们的父亲。
林子里传来剑击竹子的声音,顿时地面覆一层竹叶,如极光似的利剑从远处袭来,在空中迅速旋转。这些日子以来,云聪的剑术大有所进。他头戴一条镶有绿宝石,两边的头发都已剃光,徒留头顶插上几支孔雀羽,青白色的脸上有点点胡须,凹陷的眼睛略带几分仇恨,瘦弱的身体在空中飞跃。
“雪伊,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云聪猛力劈向竹子,“咯……”一声响,竹子被劈成两半。
“好剑术……”李老爷鼓掌称道。
看到李老爷来,云聪并没有做出迎接的样子,反而用仇视的眼光看他;并从他的跟前离开,继续练剑。因为雪伊的事,云聪和老爷从此有了隔阂。
“聪儿,我是你父亲,你不能这样对我!”李老爷气愤的转身说道。
“阿爹,这不是您想要的吗?”
“不……聪儿;我并不想这样做,你要理解阿爹的苦楚。”
“少爷,您不能这样和老爷说话!”阿丹道。
“哎,由他吧!”老爷回身。
“老爷,少爷大小听您的;多给他些时日,请不要责怪他?”阿丹求道。
雪伊的离去,对云聪来说无非是在胸口上划上一刀,然而,却不时地旧病复发。
李老爷对云聪很愧疚,看到儿子从文雅、不喜欢舞刀弄枪到整日以刀剑相伴,他无颜面对孩子的生母。他全身无力的躺在了床上,仆人们都认为他身体欠佳,纷纷来问安。
四夫人听到老爷整日苦恼,便想借此机会来安慰老爷,给他提些点子,好让老爷宠幸她,为日后在李家留有一席之位做打算。毕竟她是老爷刚取回的妾,年纪善浅,若不为李家增添子嗣,以后的日子将没什么指望。
“阿绵,给我熬些雪参!”四夫人吩咐仆人道。
“好的,夫人!”
药煎好后,四夫人和仆人便抬到老爷的门前。
“快去通报老爷,说四夫人给老爷送药来了”阿绵对守卫道。
“禀报老爷,四夫人给您送药来了!”仆人道。
“哎……还是老四好,叫她进来吧!”老爷躺在床上叹息道。
“夫人,老爷叫您进去!”
“老爷,您可好些,这些日子您闭门不出,可把我想死,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叫我如何生还!”四夫人边说边走到老爷床头,带有些哭声用颤抖手抚摸老爷的脸。她并不爱老爷,为了掌握李氏部落后院的大权,她要和其他小妾一样每天想尽各种办法讨好他,而后院大权是一个部落里女人最高权位的象征。
“哎……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呀!”老爷起来靠在床边捏住四夫人的鼻子道。
“就知道老爷疼惜我,来这是贱妾亲手为您煎的汤药,您可要吃了,才不枉惜贱妾的一片苦心!”四夫人如娇带劝的将碗抬到老爷面前。
“让我来喂您吧!”四夫人道。
“不用了,你看我这身体不是好好的吗?”老爷眼神向四夫人传情道。
老爷接过药,便一口把它喝光。
“老爷为何这般心情不快,让妾身担心死了?”四夫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哎……别提了!还不是因为雪伊的事,聪儿可把我恨个彻底。”
“老爷大可不用和聪少爷一般计较,他少不更事,您莫理他便是了!记得我刚来时,聪少爷只喜欢舞文弄墨,如今可以和刀剑为伴,如此一来可是文武兼备,这样难道不是更好吗?”
“这我还真没想到!”老爷像吃了仙丹似的身体突然变好。
“不过他变得和我生分,我们就像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老爷又沉下头。
“妾身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哎……有什么尽说出来!别磨磨蹭蹭的。”
“是,老爷!”四夫人感到喜从天降。
“老爷何不乘此机会,让聪少爷养兵续锐,攻打那王氏部落;因爱生恨,这便给他巨大的动力,也正是磨砺他的时候,倘若攻下王氏部落,便可扩大您的领地,增加您的威严,到时看那王氏族人和其他族人还不来朝拜您,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办法。何不趁聪少爷在愤怒之时,给他一把宝剑,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四夫人因自己有过人的聪明才智而沾沾自喜。
“老四这个主意不错,也恰是我所想的,还是你懂我!”老爷坐下。
“那是当然,妾身一身系与您,您是妾身的泰山。”四夫人走过来按摩老爷的双肩。
老爷想了想,也有好几天没和老四亲热,便欣喜来朝,把四夫人抱入床榻,两人便尽情享受阴阳相磋带来的快乐!老男人都喜欢找年轻的姑娘来增加自己的自信,显示他的牵魂之快,也以此来让自己变得更年轻。四夫人芳年20,正是含苞怒放的青春,她不仅有美丽的容貌,而且更是心机重重;老爷对她万般喜爱,他如饥似渴的在四夫人的娇躯上尽情的发挥。
几天后,老爷遣人去叫少爷。“少爷,老爷有您过去?”仆人阿丹弯腰作辑道。
“何事……你且先回去吧。”他冷冷的回道。
许久,他才去;“不知阿爹找孩儿有何事?”云聪如骂带讽问。
“聪儿,过去的事就当是阿爹的不对,阿爹知道你自小喜欢雪伊,不过他是你的妹妹,早晚都要嫁人,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已帮你寻得佳妻,此女貌似雪伊,仪表端庄。”老爷安慰道。
“我并不想娶什么贤惠的佳人,除了雪伊,我宁愿孤独终老;我和雪伊没有血缘关系,本可以在一起的,都是你一手造成;伏羲和女娲本是亲兄妹,却能结为夫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你知道我的心有都痛吗?从小阿娘闭门吃斋,将我们兄妹两置之度外,若是没有雪伊,不想我的人生有多糟糕?”云聪睁着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老爷,两人似乎除了争吵,就别无可言了。
“孩子,是阿爹的不对,原谅阿爹,阿爹今天叫你来不是要吵架的,而是教你如何才能救出雪伊。”
听到救出雪伊,他像从睡梦中醒来,心想:“既然尘埃落定,何不再次相信阿爹的话,除了雪伊,没有任何比血缘更值得信任的东西。”
“阿爹此话当真?云聪反问道。
“难道你觉得阿爹所言无信,雪伊嫁给王家并非我本意,阿爹也是心痛不已啊!““阿爹误会,我别无他意,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匆匆,便多问罢了!”
“唉……没什么了,只要你以后不埋怨阿爹既可。阿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若有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活下去。”老爷似泣说道。
“那阿爹要孩儿怎样做?”
“计策我早已想好,你尽可放心听令便可!”老爷走到少爷的旁边。
“我们要勤加练兵,让雪伊做内线!”
“父亲,原来你要雪伊嫁给王家是别有居心,你太卑鄙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践踏别人的人生,为了达到目的,你要亲手埋葬别人的幸福?”听到老爷让雪伊做细作云聪怒火冲天。之后,便速速离开,他觉得老爷太令他失望。
“聪儿,聪儿,唉……”老爷拍着桌子叹息道。
云聪很是气愤,不过只要能救出雪伊,他愿意尝试各种办法,就像要他死,他也在所不辞;他只愿她能平安无事,就已知足。想想几个月已经过去了,整日以舞剑来折磨自己,应该有所改观了。现在他要振作起来,招兵买马,待有朝一日,攻打王氏部落救出她的心上人。
一个人一旦爱上一样东西,粉身碎骨也要得到,即使前方路途遥远,他也会一步一步的坚持,如果问爱情是个什么东西,他就像中了巫蛊一样附在人的身上,让你日夜痴梦,不能自拔。
枫桥边的亭子上,依旧听到美妙的箫声,不过声音比以前哀怨缠绵,也少了琴箫合奏的寰宇谐音。
黄昏里,残阳未尽,小桥边的风景显得十分沧桑,令人不堪睹目。桥下的清水让人觉得更凄凉;婉转的溪流易使人心烦;满地的落红,似乎是秋天的悲泪;路边的野花在余阳的照耀下像得了相思病的姑娘,消沉憔悴。
昔日的美景在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路过的一道风景罢了,人已去,心已死;再美的风景只会让人在回忆中死去。若问你心欲于谁,但看水中鱼。怡悦安详因有水,若是干枯鱼何欢。
昔日余阳娇胜好,惨败风柳别有情。
如今余阳不堪睹,绝伦美景亦萧条。
桥上的人伤心落泪,桥下的鱼快活自在。有时当人还不如当物,起码惆怅可少些。
孤雁无力飞,孤独难续情。
若是双齐飞,万里亦咫尺。
触景亦生情,唯有作诗寄人怀。云聪曾与雪伊以诗相交,此时此刻唯有作诗解千愁。便作诗一首:曾幻与汝游,碧溪流水间。
草舍安平乐,汝织吾耕田。
闲云夫妻笑,坐看儿嬉戏。
路人皆羡言,嫉看汝尔笑。
楼空,妆台凉;红尘千梦,化作台上一缕灰。他抚摸雪伊用过东西,她用过的镜子,他都会把它当作宝石,回想他们一起学习汉字,琴箫合奏。回忆使人伤,来到雪伊的闺房更让坚定攻打王氏部落的决心,他痛恨自己无力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