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涴州,冷瑾派人查到柳夫人当年诞下的原来是一对双胞胎,小女柳夕颜早年被人抢了去,至今也没有回柳家认祖归宗。
近日娶回冷家的柳夕漫性格孤冷,体弱多病,成亲之后便一病不起,至今还躺在床上休养,断然不是那日在红树林中将自己救走的潇洒女子。
暗中派去藤州的人从蝴蝶泉回来,带着贵重的聘礼,说是没有看见瑾公子口中所诉的绿衣女子。不顾柳夕漫大病在身,冷瑾留下她,一人火速赶往藤州的蝴蝶泉,准备带回柳夕漫的妹妹柳夕颜回来当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然而正如手下人所说,木屋已空,伊人何去。
还是应了那句,我们在可以相爱的时间里没有相爱,今生,就注定只有就此错过。
冷瑾在藤州的各大客栈停留了一个月,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能和她再次相遇,带她回涴州。
显然,一切都是徒劳,一月之后,冷瑾失望地回到涴州。
这时,柳夕漫大病已好,白皙的脸颊泛着微微红晕。
柳夕漫对冷瑾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对武术和铸剑颇有了解,对冷瑾若即若离恰到好处。一年转眼便过,两夫妻的小日子虽过得平淡却也是暖意无限。冷瑾渐渐爱上了自己家中这个冰凉柔软的妻子,那藤州的绿衣女子在几经寻找仍是无果后,冷瑾也便作罢。现在,他只想将自己的爱完完整整地给柳夕漫一人。
五月初三,是柳夕漫的19岁生辰。
冷瑾推掉所有前来庆贺的宾客好友,命人将自己的坐骑牵到他和柳夕漫的同住的横枝居外。亲自找来披风,为柳夕漫披上,含笑握紧柳夕漫冰凉的手,把她带出门,抱上马背。柳夕漫只笑不语,浅淡清雅的一抹笑,像一朵带露犹泫的洁白栀子。
“阿瑾,你要带我到哪儿去?”柳夕漫依旧一身白裙,像极了那件她去年嫁进冷府时所穿的孝服。
“别问,跟着我就是。”冷瑾将唇轻轻凑到柳夕漫的耳边,说道。鼻息微热。
柳夕漫坐在冷瑾怀中,再冷的风她也感觉不到丝毫寒意,美丽的笑容缓缓浮上嘴角,心里就像一年前在蝴蝶泉那么快乐。
冷瑾打马带着柳夕漫走上涴州街道,纯白的栀子开满涴州的大街小巷,伴着下过雨后的空气悠悠传来芳香。柳夕漫觉得眼中有暖意浮动,身后传来冷瑾温柔的声音:“一年前你妹妹说过岳父曾因岳母喜爱栀子而在藤州城内种满栀子,当时我也说以后为她种满城的白色栀子,可是现在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种。”冷瑾抱着柳夕漫,在她的侧脸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呢喃道,“现在我只想给你一个人种栀子。”
因为栀子代表着,永恒的美丽,和温柔的坚持。而这一切,他只想给她一个人。
柳夕漫逼回眼泪,侧过头,多想告诉他,在蝴蝶泉边的与他定下约定的人就是她,柳夕漫。但她这时却不能只因为一时用气就骗他说在成亲之前与他从未见过,默认与他在蝴蝶前边相互爱慕的是妹妹柳夕颜。这时,她重新爱上了他,她又如何忍心在抹去他对另一个人的思念后再告诉他他至始至终,一心一意爱着的其实都是柳夕漫一人,而她在他的生命里只能存在三年,如今就只剩下短短的两年了呢。
柳夕漫回过头,想着就让柳夕颜一直活在冷瑾心里吧。这样倘若哪一天她真的没有了,冷瑾心中还活着一个柳夕颜,也就不会被抽走所有的爱,让他能够继续快乐地活下去。
强做出笑容,柳夕漫回过头看冷瑾一眼,却看见他惊愕的目光。顺着冷瑾的目光,柳夕漫也是一颤,马前竟然站着一个身着绿衣与自己面貌完全一样的年轻女子。眼角的朱砂更是绝代风华。
“夕...夕...”柳夕漫声音有些颤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明了,她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柳夕颜。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抢了个先。
“夕颜,你竟然嫁进了冷家?!”绿衣女子目光凛冽,姐姐呵责妹妹的气势俨然而生。
柳夕漫没有反应过来,便看见柳夕颜对上身后冷瑾的目光,几分哀怨:“瑾公子,我在蝴蝶泉苦苦等了你一年。你竟然在这里和我妹妹......”
冷瑾目光极寒,立刻调转马头,对随行的人冷喝道:将这位小姐请回冷府!
不顾怀中柳夕漫的感受,冷瑾也快马回到了冷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