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水挂完已经是凌晨四五点,苏然看沈君博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他。所以等他按照自己的生物钟醒来已是六点半,他一醒,苏然也跟着惊醒。
“你终于醒了。人还难过吗?胃痛不痛了?”苏然看见他皱着眉,以为他还有哪里不舒服。
可谁知道沈君博回答的却是:“怎么趴着就睡着了,也不怕冻出来,早饭吃了吗?”
“没事的,有地方趴着睡已经很好了,我回家再吃。”他这是在关心自己吗?明知道不该,苏然心里还是有点欣喜。
依旧是苏然开的车,送沈君博回家,只是这个家不是沈父沈母所在的别墅区,而是沈君博自己在外面买的高级单身公寓,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里,离公司很近,很方便。
车开进停车库,苏然送人到门口。
“要上去吗?”沈君博问。
“不,不用了。”苏然立刻拒绝了,她不想去像个游客一样参观他的地方,她很怕在那里看到…属于王静安的东西。
沈君博邀请一次不成功也不打算说第二次,只管自己进了屋,门很重地被关上了,好像一个人的心被关上了也是这样的声音。
回到自己的家,苏然倒头就睡,她不是那种习惯于熬夜的体质,她的能力让她需要更长时间的休息。这一睡,就整整睡去了一个上午中午下午。
刚睡醒,就是一阵电话铃,苏然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所以她很讨厌这种任何时候都能找到自己的通讯设备,她接起电话:“William。”
“我的大小姐,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我和向警官不知道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再不接我们可就要冲上门撬锁了!”苏澈一口气讲了很多。
“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一声怪叫,让苏然不由把手机拿远一些:“什。么。事?!你不会全忘光了吧,今天是沈君博老爹的寿宴!要是你不来就只有我和向警官去了,我可不想被人说成是gay!”
自己还真把这件事情忘到天涯海角去了,没来得及说任何话,苏澈又开始鬼吼:“从现在开始,给你半个小时赶到我的地盘,大家全都打扮好自己了,就差小姐你一个了,要是迟到0.1秒,我就把你弄成女超人,说到做到,hurryupN-O-Wnow!!!”
苏澈发起飙来的确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于是苏然赶紧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冲下楼叫了部的士,赶往William's。
还差一分钟,苏然总算是站到了苏澈的面前。她发现店员的表情都很奇怪,准确的说是痴迷,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刻找到了原因,这样两个出色的男子的确是拥有傲人的资本,向非玉穿了一身黑色的西服,里面衬着白色衬衫,深蓝色的领结,头发上还被打了一点点的发蜡,的确是个帅气小伙。相比向非玉的黑色,苏澈穿了一整身的白色,看起来优雅温柔,仿佛是中世纪的绅士,谦恭无比,看起来与刚刚在电话里咆哮的人沾不上一点关系。
好在苏然的免疫力很高,对着沈君博也能心平气和,对付这两个更是可以完全当普通人看待。
苏然被早就等不及的苏澈推进了化妆间,时间关系,只化了一个淡妆,然后又丢给她一件衣服让她换上。等苏然从更衣室出来,大家都有些惊呆了。
向非玉用手肘戳了一下苏澈:“化妆真的很神奇,还有衣服,难怪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苏澈看苏然微微眯起眼睛,轻咳一声:“Saroyan本身长得还是可以的。”话一说完向非玉就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是啊,我怎比得上向警官人见人爱,女朋友一堆,只可惜——恋情从来没超过三个月。”苏然慢悠悠地挖着向非玉心里的痛处。
知道自己错了的男人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自己怎么老管不住这张嘴啊,总是被这个不肯吃亏的女人说出自个儿的丑事,他有点想抽死自己。
三人坐着苏澈的房车到了宴会的举办地——罗威酒店。
这天的罗威酒店全部被沈家包下,还邀请了不少传媒界的人,平时的沈家都是非常低调的,这次如此难得主动叫来记者媒体,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清一色黑色服装的侍从穿行在各色宾客之中,能在这里出现的,大多都是处于社会顶端的上流人士,苏然觉得自己明显是格格不入的,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耳边充斥的都是一些上次谁谁举办了慈善晚会,前几天自己做私人飞机去了哪里度假这些无趣的事情,但是为了找出暗杀沈君博的主使,她又不得不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着,装作不经意地碰碰他们试图获得有用的信息。至于和她一起来的两个人,苏澈本来就是这些人中的一员,自是游刃有余不在话下,而向非玉也成功凭着自己天生的公子气质和不错的长相打入了他们的圈子。
沈父沈母热情地接待着客人,苏然尽量避免与他们面对面接触,不过她的目光却会时不时地关注着他们,有些熟悉的朋友,他们往往会交谈的长时间一些,如果双方关系不太好肯定会有点尴尬,那些人基本就是苏然的目标,她一手挽着向非玉的手,一边悄悄在他耳边说哪几个人是他需要关注的。
这时候,重点人物——沈君博和王静安,出现了,真是一对璧人,大部分人看到他们心里都这么想着。
王静安很幸福地依靠在沈君博的身上,笑容满面地和别人打着招呼,而沈父沈母对别人的介绍也都是:“这是犬子君博,这是未来儿媳静安,马上大概就可以去掉未来两字了,哈哈!”
别人的回答也大都是:“沈董您的儿子儿媳可都是出色至极啊,真是有福气!”
苏然看见沈君博一脸温柔地看着王静安,有时问她累不累。是啊,也只有王静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吧。
“然然,然然。”介于现在两个人“男女朋友”的关系,向非玉改叫苏然小名,“刘小姐在和你说话呢。”
和她说话,苏然心里冷笑了一下,是想借机靠近自己身旁的向非玉吧。
“对不起,请问你刚才在说什么?”苏然克制了自己一下,说道。
刘思思其实非常看不起苏然,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人,不过凭着救过自己的总裁就妄图进入上流社会,简直是白日做梦,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因为她看中了苏然帅气的男朋友:“我看你好像很辛苦,工薪阶层都是这样吧,我去帮你拿一杯咖啡。”她很是热情地去问侍从要一杯刚煮好的咖啡,小心翼翼地拿到苏然面前。
苏然知道对方的小伎俩,可是如果这时候拒绝,会不利于接下去的计划,她只好双手接过。
果然,刘小姐在将咖啡递到苏然手中的时候极其不小心地全部泼在她的身上。幸好苏然心里有了一些准备,用手挡下了一部分咖啡,她的手瞬间就红了,还起了一层泡。
“哎呀,我怎么这么毛手毛脚,这样吧,那边是酒店特地为客人准备的更衣室,几年有换的礼服,你赶紧去换一套吧。”刘思思假意捂住嘴,让别人以为她很愧疚,实际上她是因为目的达到而开心。
向非玉看到苏然手上的烫伤,有些着急,说道:“然然,我和你一起去吧,顺便帮你处理一下烧伤。”
刘思思怎么可能放他走:“一个女孩子换衣服,你一个男人跟去做什么,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我自己去吧。”苏然朝向非玉一笑,示意他自己没事。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给客人准备了各种款式的礼服,虽然说不是那种稀少的限量版,不过都是名牌。苏然是不懂这些的,她现在只在烦恼一件事,就是这里的礼服全都太西方化了,也就是说——太暴露了。不要说她是个很保守的东方女子,单是她以自己身体为媒介,以触摸这种方式来感知的能力就让她极其讨厌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别人面前。
后来她选了一件布料最多的白色礼服,至少不是低胸,裙子及膝,尚在她接受范围之内,唯一的缺点就是整个背都露了出来,不过只要自己小心一点应该没有太大关系。
看着自己依旧红通通的手,她居然有些庆幸咖啡大部分都倒在了手上,她在英国的时候做过一系列将自己能力封印的训练,由于手是最容易接触外物的地方,所以她将大部分训练时间都放在了手上,然而也有一个问题,能力可以靠自己意念封印了,但是除了触觉,热觉、痛觉也全部都被封印了,所以刚才在接咖啡的时候,她封印住了感官,将痛苦减到最小。
苏然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推门想要出去,可是门却怎么也打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