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依旧忙碌,除了工作套餐每日从三份订到四份之外,没有什么太大变化,总裁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被童晓戏称为“加班三人组”,沈君博脾气也没见好,而且似乎有什么神秘的事情,苏然每次一走进去,他就立刻挂断电话,摆出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态度。向非玉时不时打个电话骚扰一下苏然,苏澈常常想着法要去苏然家里喝茶,日子看似很平稳地过着,直到寿宴的前一天。
因为隔天就是父亲的寿宴,也许有很多要筹备的事,沈君博准点下了班,童晓和苏然也借他的光得以不用加班。
洗了个澡,苏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准备睡觉,九点半,不早也不迟的时间。可是一想到明天可能会不可避免地见到沈君博的父母,她的内心还是感到微微的恐慌,当初他们就讨厌自己,现在自己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寿宴上,作为公司的员工,想想也觉得可笑。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长时间,苏然才慢慢沉睡。不过她在凌晨时分被一阵电话铃吵醒,那特殊的铃声让她心头一震,是沈君博的来电,电话很快被挂断,但不久又响了起来,她的联系人不多,但几个特殊的她都设置了特殊的铃声,比如向非玉的是《黑猫警长》,而属于沈君博的是《小龙人》,没办法,苏然偏爱儿歌。
她迅速地接起了电话:“总裁…”
“请问这位小姐认识这位沈先生吗?我是金碧辉煌的服务生。”打电话的并不是沈君博。
“我是他的秘书。”
“那可太好了。”对方似乎送了一口气,“您能来接一下沈先生吗?他好像喝醉了。”
喝醉?沈君博号称千杯不醉会喝醉酒?苏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她还是说道:“好的,请告诉我房间号。”
沈君博所在的房间是顶级包厢,金碧辉煌是一间酒吧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什么高级娱乐场所,可它还的的确确就是一间正常运营的酒吧,说来也神奇,连小姐都没有,都是一本正经的服务生、调酒师——全部是男的,不要误以为是同性恋酒吧,他们全是身家清白的打工仔。
所谓的顶级包厢,就是指许多人赚了一辈子的钱,也许之后在里面消费五分钟,当然,对于沈君博这样的商业天才来说,他一分钟赚的钱大概都要多过别人一生的积蓄。
赶到金碧辉煌,VIP包厢里只有沈君博一个人,他似乎是睡着了,躺在沙发上,苏然皱了皱眉,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对方的额头,沈君博的额头烫的厉害,明显是发烧了,而且他的手一直按着自己的胃。
“胃不好还喝酒。”苏然小声嘀咕了一句。
她试图架起沈君博高大的身躯,结果却一个不小心被对方压倒在沙发上。苏然顿时瞪大了她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觉得沈君博竟然这么重,自己一点都动不了。
要命的是,这个节骨眼上沈君博居然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然?”他不是很确定地叫了一声。
苏然这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是机械式回答:“嗯,我是。”
“当初为什么走?”
“……”不能说。
“现在又为什么回来?”喝醉的沈君博话变得有点多。
“因为,我有些东西遗落在这里。”
沈君博费力地撑开双手支起自己的身体,他清冷的双眼紧紧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么多年了她似乎没怎么变,可是她剪短了自己的头发,是想剪掉过去吗?他绝不允许,他不允许她交别的男朋友,不允许那个外国人抱她亲她,这么一想,他又俯下身,亲了上去。
苏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一片火热印在了自己的双唇上面,她连眼睛都忘了眨,一股浓重的酒精味混着一起清凉充斥了苏然的全部感官,让人忘记该怎样呼吸,全身僵硬,被沈君博死死禁锢住,他从来都是个霸道的男人,始作俑者一点点啃着苏然的唇瓣,她的唇瓣没有涂任何化妆品,软软的,水水的,味道特别甜美,他想把舌头也伸进去,可是对方却咬紧了牙关,沈君博也没有强迫,只是越加抱紧了她,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既然回来了,自己怎么可能再让她像五年前那样悄无声息地远走,抹去一切音信,无论怎么找也得不到一点消息。似乎过了好久好久,沈君博才放开她,苏然整个脸通红,一直红到耳根脖颈,沈君博碰了碰苏然的额头,难得用温柔的语气说:“你好像也发烧了。”
“总裁,你应该去医院。”终于缓过神来了,可苏然却冒出了这么一句,她的确是破坏气氛的高手。
沈君博挑挑眉毛:“总裁?一个秘书管这么多做什么?”
他就是这样,永远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出对方的弱点,然后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苏然在心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地说:“君博,我们去看医生好不好?”
“好。”像吃到糖的小孩,沈君博答应得飞快。
车是苏然开的,她开得很稳,速度也不慢,坐在副驾驶的沈君博斜睨了她一眼,这个笨女人在国外倒是学会了开车,日子好像过得还很舒坦,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冒上来一小股怒气。
苏然专心开车,在红灯的时候才看沈君博一眼,她一下看出了他在生气,虽然不用解释,但她还是说了:“有些事被逼着就学得快了。”
这句话又让沈君博有了点心疼,他笑自己,只有这个女子能牵动他的情绪,这究竟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呢?
到医院挂了急诊号,少不了被医生一顿好说,沈君博的胃本来就被他弄得乱七八糟,今天又喝了不知道多少酒,从医生嘴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就是:“还要不要命了?”排名第二的是:“女朋友都不管着点!”苏然很想解释说自己并不是他的女朋友,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两个人还很恩爱,不过医生一直没停下,她实在逮不着机会。
沈君博需要打点滴,不过考虑到这个人可怕的洁癖,那些椅子明显是不会去坐的,就连刚才坐在医生对面,也是消毒了好几遍,垫上厚厚的纸巾,他才皱着眉头坐了上去。所以苏然向护士询问有没有空着的临时病床,得知还有一间,她便又向护士要了干净的枕套被套床单,把原来床位的全部换了,然后才扶着沈君博让他躺在上面。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打着点滴的沈君博握着苏然的手渐渐睡着了。苏然忽然想起他晚上肯定是什么也没吃,他疯起来的时候从来不顾及身体,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从沈君博的大手里抽离,塞进一个小包的餐巾纸,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吩咐护士照看一下之后,她离开了医院。
等苏然回到医院的急诊室沈君博的单人房,看见了极其混乱的一幕。
“先生,您的盐水还没挂完,请不要自己拔针。”护士正死拉着沈君博的手不让他乱动。
“我已经没事了,请尊重病人的意愿。”沈君博声音虽然略带沙哑,不过气场依旧不减。
苏然赶紧走过去问:“怎么了?”浑身散发冷意的男人看到拎着保温杯的苏然,有点愣住了。
“苏小姐,你可回来了,这位先生醒来看见你不在就一定也要离开了,真是…太乱来了!”护士对着沈君博英俊的脸怎么也说不出不太好的形容词。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苏然朝护士歉意地笑了一笑。
护士走了出去,苏然向病床上那个别扭的人晃了晃,打趣道:“这么大个人了,还发小孩子脾气。我怕你不吃外面的东西,所以回家煮了点粥。”
“我还以为。”沈君博顿了顿,“你又离开了。”
苏然眼睛有点酸酸的,但她还是笑了一下:“我不会丢下病人不管的,更何况…”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只可惜有些话只能在心里说。
沈总裁一听这话又不高兴了,别过脸不说话。
气氛有些僵冷,苏然打开了保温瓶,一股粥香弥漫了整个房间。
“咕噜”,有人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连带着脸上也有点微红。
“吃吧。”苏然盛好了粥,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一吹,递到沈君博面前。
沈君博本想说他自己会吃,可一动手却发现自己惯用的左手正插着针,盯着自己面前的粥好长时间,终于乖乖张开了嘴。
一瓶粥很快就见了底,吃得意犹未尽的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当初这个女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地方就是饭做得不错。
“再睡一会儿吧。”苏然帮沈君博躺下,“放心,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