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耳力太好,青歌和公孙又没刻意压低音量,这个对话自然就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回头觑了一眼白锦堂,只见他双眼依然半睁不闭,倒也没什么异常。
展昭笑得开怀,琢磨着道:“说起来公孙给青歌算卦那事我也知道,按日子想想,估计公孙算到的那人是你家大哥啊。”
白玉堂看见展昭开心,嘴角的弧度自然也温柔了下来,配合着道:“公孙平日算桃花运,准么?”
展昭笑眯眯的摸下巴:“这就不知道了,毕竟公孙自己还单着呢。倒是你这个做弟弟的,觉得大哥跟青歌怎么样?”
白玉堂有些无奈的开口:“且不说大哥会不会喜欢上青歌,你觉得青歌可能会看上大哥吗?”
展昭和白玉堂想到了以往白锦堂的种种劣迹,以及两人这么些日子以来的明争暗斗,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默默感慨——果然公孙测桃花运什么的还是不准的吧!
展昭和白玉堂的对话连同马车内的交谈都一字不漏的入了白锦堂的耳朵,他在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无奈——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实在是闲得慌。不过说起青歌啊,此刻他对她,到底该是什么态度呢?
白锦堂兀自想着心事,表面依然不动声色,懒懒散散的,手心却在不经意间被缰绳硌得发红。
423【剧场】生辰
青歌的生辰,便是在那阵阵的车轱辘声中迎来了。因为这是青歌来开封府后的第一个生辰,虽然不是及笄这样的大日子,但虑及青歌自小丧父,不免让人有些心疼,因此众人对着生辰也就更重视了些。连包大人和庞太师,也用心挑了好些适合女孩子的贵重礼物送了过去。
按照开封府的惯例,过生辰时的重头戏自然是在晚上了。当天白日里,众人不过是在附近的城镇停了一天,陪着青歌好好玩闹了一阵,又买了若干小玩意儿赠给了她。不必往日的消费由白玉堂和白锦堂两兄弟包了,这次的购物挣着掏腰包的人显然多了很多。
展昭给青歌挑了一块白玉玉佩,刻的是繁复的八宝纹,丛丛错错的,取“长寿吉祥”之意。白玉佩质地通明,手感也温润,握在手心似乎还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公孙给青歌的是一支红玉髓配暗色青松石的簪子,边角垂着银质饰物,轻轻一拨,便是一阵清脆的声响。红玉髓虽然价钱上不比玛瑙珍贵,但是佛教中却有着更深的寓意,用以祝福自然更恰当些。更难得的是,青歌原本是不喜欢戴这些累赘之物的,但这个簪子却是难得合眼缘。青歌戴上了之后,每次跑动便多了细碎的轻响,更添了一丝生机。
白玉堂送的像是一颗珍珠,连接处与青歌手上的那个镯子十分契合,显然是五爷自己动手制的。平日的时候,那珠子看起来只是颗圆润却并不显眼的珍珠,可是开了机括后,那珠子便能不借内力的打入人体内,珍珠借了百鬼的力渗入了药物,可暂时让人麻痹。白玉堂知青歌轻功虽高,却没有实际自保的能力,平时又常跟着开封府外出查案,不比公孙更多的待在府内,便抽空做了这个玩意。
百鬼则更直接,塞过了一个红包,里面封了几锭银子。青歌疑惑而又无奈的瞥了百鬼一眼,百鬼只是笑得高深,还是公孙开口解释了一句:“这次的银子可是师父自己赚来的,也算是一片心意。”
青歌讶然。
公孙无奈笑道:“师父丹青上造诣颇高,随手卖个画赚个钱的还不成什么问题。更何况,你手里的不过是个零头罢了。”
百鬼高深的笑容生生一滞。
到了晚上的时候,青歌其实玩的已经有些累,但是看众人那种一脸便秘的莫测的笑容,显然还有重头戏没上,青歌也不免多了一份期待。
不过,这份诡异一直持续到了晚宴,众人也没有展露出什么特别。青歌一边给自己舀汤,一边纳闷的琢磨——这回是自己猜错了么?
青歌正想得入神,突然间,东边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响亮的爆破声,吓得青歌手一抖,整个汤勺就砸进了那个冬瓜乳鸽盅,溅起了高高的汤水。
青歌下意识的就抬头往东边看。东边的天空在她抬头的刹那之间已经变得通彻明亮,五颜六色的烟火带着无尽的喧嚣响彻在耳边,连带着她柔软的心也随之悸动颤抖。
白锦堂在一旁,静静看着明艳艳的光映在她清澈的眼眸里,整个身影隐没在夜色里,心尖带着些微微的疼痛,似是一杯沉重的酒,让他从口到心都染了涩意。烟花熄灭的时候,他的脚动了动,眨眼的功夫,已是不知所踪。
自然,众人此刻的眼光都聚在了寿星身上,无人察觉白锦堂无声的离去。公孙柔柔的声音响在青歌耳边:“艾虎和庞熠那两小子想不出能送你什么,只能一早就守在了东边城外空旷处,送你一夜的繁华,就算是他们的心意吧。”
大伙笑着闹着熬到了半夜,终于是渐渐消停了下来。青歌捧着满把的礼物,无比艰辛的往房间走,心里又甜蜜又无奈:“成人礼早过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过的这么夸张。”
公孙“慈爱”的拍了拍她的头:“这次可是连包大人都发话了,要好好给你热闹一把。太师也没小气自己的腰包,无非都是做了你的长辈,总得好好照顾你吧?”
青歌颇为触动的舒了口气。眼看着朱红色的房门已经在眼前,开门踏进一只脚的瞬间,青歌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白锦堂不会今夜还来放了什么?
在桌子上放下了东西,青歌便想点灯看看有没有白锦堂放在这儿的“惊喜”,却不料一瞬间,从黑漆漆的角落里传来了一声极轻的声响。青歌心里有些没底,鼓着勇气质问了一句:“谁?”黑影静静的没动。
青歌深呼吸了一把,大着胆子点了灯,却在火光亮起来的一瞬间,一道劲风从身旁扑来,烛光重新灭了。
青歌心里忍不住颤了颤,呼吸里面却带了些不稳的气息。
黑影往前走了一步,在月光下露出白锦堂清俊又温和的脸,带着一声笑意极重的戏谑:“原来你怕死?”
青歌白了他一眼,只当他无聊,不过见到是他,也就没了刚才的害怕和紧张,无所谓的回道:“是人总是要怕死的。”说完,作势又要重新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