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落冰瞳的初吻,是青涩而又甜蜜的,娇羞覆满了落冰瞳的整个身心,就在这样一个雪天里,在一个山顶,她此生最美好的初吻,献给了她最爱的人。
从回忆中走出来,落冰瞳轻合上眸子,凉凉的寒意划过她的面颊,仿佛一道道冰片,划伤了她的肌肤,弱弱的痛感让落冰瞳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所有与正尹成的记忆都已经只存在在自己的脑海中的那本关于正尹成的纪念册里了,自己坚守了三年的幸福,终究是可望不可即的离开了。无数人曾经劝过落冰瞳和正尹成分手,毕竟异地恋的苦痛不是一般人都可以承受得住的,但落冰瞳相信正尹成,可最终却仍旧是得到,让她凄凉的结局,落冰瞳静默的抬眼望雪,想要把自己关于正尹成的所有记忆封存起来,变成一个她心底最深处的一个秘密。
寒风,呼啸着穿过落冰瞳的身体,带走了她身上的雪花,同时带走的,还有落冰瞳对于正尹成的所有美好的回忆……
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就这么的临近了,除了落冰瞳之外的所有人,成天抱在手边的书都是各式各样的杂志,教材如果现在拿出去卖,都可以按照全新的价格卖出去,但每个人都对考试显得不是那么的在乎,只要达到及格,不参加补考,就是众人的追求,所以,大家对于考试都显得淡然从容。
考试结束了,寒假就快要来了,在校园里的剩下的日子,就是对于有情侣的来说是秀恩爱、约会的大好时光,每天萱以沫、凌丝雪、蓝音晗都是早起晚归的跟男友不知去哪里甜蜜,而落冰瞳却在考完试的第二天就收拾好了行李,拿着早就买好回家的火车票,让萱以沫查成绩的时候帮助她看一眼,便在没有一刻的停留的离去了。
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定的火车票,但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落冰瞳的离开,是孤独凄漠的,没有人拦住她,只是目送着她的离去,沉默不语着。
第二个离开宿舍的人,是蓝音晗,她接到了自己妈妈从沈阳打过来的长途电话,本来想多留下几天的她不得不提前了计划,匆忙的订购了火车票,与萱以沫和凌丝雪道别,在齐成翼的陪同下去了火车站。
丛浩、齐成翼、夜华君、萱以沫、凌丝雪的家都在本市,所以没人打电话来催促他们早一些回去,但是齐成翼没了蓝音晗的陪伴,与其余四个人在一起,怎么都显得自己多余,在蓝音晗离开的三天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萱以沫围着纯白色的大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对正在沙发上喝咖啡看杂志的凌丝雪说道。
“你着急了?”凌丝雪吹了口咖啡上的白雾,淡淡的问道。
萱以沫擦了擦还在滴水的长发:“没有,只是整间宿舍楼里只有咱俩还有二楼的一个女孩了,整个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你害怕什么?我们的包租婆可是一个顶三个的强势保安,只要想进楼的异性不是像丛浩那逆天长相的话,别说是人了,妖魔鬼怪我想包租婆她都拦得住。况且楼下的那个女孩一个人住都不害怕,你害怕什么?”凌丝雪抿了口咖啡,问道。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萱以沫坐到凌丝雪旁边来。“你想想看,咱俩如果一天不离开学校,丛浩和华君是不会走的,虽然丛浩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是按照他和华君的家里来说,家里一定迫切的想让他们回去的。”
凌丝雪放下杯子,玉手合上杂志:“你好像说的有道理,那好吧,明天取完成绩单我们就走吧。”
“嗯,好。”萱以沫答道。
某公寓……
隋嘉桐挺着她八个月的肚子下了床,在房间里逛游。
“嘉桐!”正尹成惊呼了一声,赶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扶着隋嘉桐,生怕有什么闪失。
隋嘉桐摆摆手:“哎呀,尹成我没事,只是下来走走而已,你这反应也太大了点儿。”
正尹成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扶着隋嘉桐,就如同正常的照顾孕妇一样。
“尹成,你说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隋嘉桐拉着正尹成的手,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正尹成抿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起就好。”
隋嘉桐甜甜的笑道:“那我就起了,如果是男孩子的话,就叫……”隋嘉桐仰着脑袋绞尽脑汁的想着:“正龙豪怎么样?”隋嘉桐微笑的看着正尹成。
“还不错,你喜欢就行。”正尹成淡淡的回答着。
隋嘉桐又扬了扬手,继续下去这个话题:“那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叫正思雅,哈哈,我好有起名字的天分是不是啊尹成?”
正尹成勾勾唇角,动作轻的如同湖面上的波纹般点头。
“回屋歇着吧,我去弄晚饭。”正尹成劝告道。
“嗯,尹成最好了。”隋嘉桐在正尹成的脸上落下一吻,回房间休息了。
正尹成一个人走进厨房,却并按照他所说的着手做晚餐,他沉默的走向窗边,这些日子,他的面容明显的变得苍老了许多,甚至和同龄的人比起来至少看上去大了五岁,眼角不知在什么时候刻上了道道皱纹,鬓角也不知为何染上了缕缕银丝,两只大眼睛也不那么清澈透亮了,变得如同老年人一般的浑浊糟糕了。下巴上的胡须也不知是多久没有清理过了,他的脸整体变尖了,他瘦了,瘦的让人难以相信,残破的面容上承载着完全不是他这个年龄所应有的沧桑与悲凉。
浑浊的眼眸望着玻璃窗外的那个世界,他离开落冰瞳的这些日子里,每天都仿佛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每天与隋嘉桐的同床而眠,他再也没有碰过隋嘉桐的身子一下,夜夜的从梦中惊醒,落冰瞳那浑身是血的样子久久徘徊在他的脑海之中,接连多少个夜晚,同样的梦境都在告诉着正尹成,自己是一个背叛者的事实。而就在这个梦境消失之后,自己的梦境发生了三天的空缺,而后,他梦到了落冰瞳与一个长相英俊的男孩,一个他从没见过面的男孩,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深深刺痛了正尹成的视觉。每一次他们去的地方都不同,有的时候在电影院的情侣厅,彼此喂彼此吃着甜的发腻的奶油爆米花;有的时候是落冰瞳坐在粉红色玫瑰缠满的白色秋千架上,男孩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的推着;还有的时候更为过分,落冰瞳和男孩在拉面馆里吃着拉面,汤汁残留在落冰瞳的嘴角,男孩拿着餐巾纸去亲昵的为落冰瞳擦拭干净,并轻吻在了落冰瞳的唇上,落冰瞳也没有拒绝的接受了这个吻,还闭上了眼睛去享受着。这让正尹成的心如刀割,他虽然知道这只是个梦,醒过来就好,但是理论上如此,但他却从未感觉到梦境如此的真实,让他喘不过气来的难受感遍布全身。
正尹成从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如此的自私,他强行的离开落冰瞳的时候已经让她伤痕累累,现在却又害怕着她属于着别人,他不是自私是什么?他身边有着隋嘉桐,他却从不肯开口喊着隋嘉桐的小名“桐桐”他怕自己喊出的那个名字并不是“桐桐”,而是“曈曈”,所以他才一直唤隋嘉桐为嘉桐。
正尹成垂下眼帘,低头去食材车上拿起一个马铃薯准备削皮。
“啊——啊——尹成——”一阵强烈的呼喊声从房间里穿出。
正尹成丢下马铃薯,跑进房间,只见隋嘉桐捂着肚子,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脸也涨得通红,痛苦的在床上打着滚,口中喃喃不断的呻吟着。
“嘉桐你怎么了?”正尹成跪在床边,握住隋嘉桐已经冰凉的右手。
“我……我可能,要……要……要生了。”隋嘉桐不断的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很用力的说出这句话。
正尹成听完,安慰道:“嘉桐你别急,我现在就挂救护车,你忍着点儿,坚持住啊。”
救护车的铃声响在楼下,医护人员抬着担架把隋嘉桐抬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向医院疾驰而去。
隋嘉桐被送入了手术室,正尹成站在门口,神色黯淡。
手术室里走出一个护士,看着正尹成问道:“您是孩子的父亲吗?”
“啊,是,我是。嘉桐现在情况怎么样?”正尹成问道。
“哦,是这样的,隋小姐现在怀孕还不满九个月,现在我们只能为隋小姐做剖腹产,但是这个手术有一定的危险,所以我想问一下您,如果手术之中出现意外,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护士小姐淡淡的说道。
“这……”正尹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请您快速做出决定,隋小姐现在情况很危险,由不得一点儿耽搁。”护士小姐声音就如同机械一般的没有感情。
正尹成紧紧咬了咬唇:“护士小姐。”他说道,“如果都能保住,就一定都要保住,实在不行,就保大人,拜托了。”
护士小姐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尹成,轻声答道:“我们会尽力的。”闪身走回了手术室。
两个小时后,手术中的红灯灭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响彻在了医院的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