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表妹,你不生我的气了。”李光宇霎时欣喜,高兴的喃喃自语,随即,又似想到什么似得,突然对一旁的侍女斥道:“怎么还让表小姐站着,还不快快给她寻个凳子来?”
侍女一门心思赴在他身上,此刻突然听了他的训斥,眼眶忽然红了红,只是,她立刻将头地下,温顺答道:“是少爷。”
季长清一愣,她原本想的是到这里看一眼李光宇就离开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在这里待多久。所以,眼见着李光宇训斥侍女给她拿凳子,便下意识抗拒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来看一眼,表哥既然还好,”她说着,不由自主的微微后退一步,“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侍女此刻已经从李光宇的床前离开,到不远处的桌子边上搬来一个凳子,摆在季长清身边,恭敬的说:“表小姐请坐。”
季长清并没有坐下去,而是继续对李光宇说:“表哥,今日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该日再来看你。”外头的日头正挂的老高,也难为季长清能找到这样的借口。
不过,季长清的借口一如既往的烂,李光宇却从来不是顺着她进退有度的人,一见季长清如此,李光宇立即脸色一变,沉声说道:“表妹!”
这一声,颇为严肃,季长清竟然下意识的停住了。李光宇捂着胸口喘了口气,忽然对旁边的侍女和萍儿说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和表妹说。”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李光宇竟然会突然这样说。鹅黄衣裳的侍女只是微微迟疑,随即听话的转身离去。萍儿则是转过头,担忧的看了季长清一眼,季长清察觉到了,对她微微点了点头,萍儿这才无奈的跟着那名侍女出去了。
见屋中再无别人,季长清看向李光宇,说道:“表哥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表妹,”李光宇捂着胸口,往前挪了挪,只是收效甚微。“你一定要离我那么远吗,如今我有伤在身,你还怕我吃了你吗?”
季长清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光宇,最后还是犹豫的坐在了李光宇床边的凳子上。
李光宇紧紧盯着季长清的眼睛,道:“表妹,我想问你一句话,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季长清已经感觉到李光宇要问什么了,她不知道李光宇为什么对她有那么深的执念,但还是无奈的说:“表哥,你问吧。”
“表妹,你是不是还喜欢我?”李光宇小心的问道。
果然如此,李光宇的问题果然是这个。季长清几乎无可奈何的闭上了眼睛,半晌,她才叹气道:“表哥,究竟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我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第七十五章逻辑(2)
“不可能,”刚才还尚算平静的李光宇,这会儿几乎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他的声音拔高,一气呵成的大吼道:“你怎么会会不喜欢我,你是喜欢我的,你只能喜欢我一个人!”
季长清被李光宇此刻的竭斯底里吓到了,等在外间的萍儿听到后,疑惑的问道:“小姐?”
“滚出去!”李光宇再次大吼一声,随即趴在床头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外间的萍儿立即噤声,季长清愣了好一会儿,才对外面说道:“没事,你先出去吧,到外面等我。”
外间略略听了一听,萍儿似乎在思考季长清的话,半晌才道:“好,小姐,那我出去等了,有什么事,您再叫我。”
“知道了,去吧。”
李光宇见季长清把萍儿打发到外面去,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季长清,脸上的表情带着些祈求的神色,还带着些懊恼和歉意,低声说道:“表妹,对不起,我不该对你那么大声说话。”
他眼中的后悔和懊恼是真真切切的,微微带着湿润的眼睛里盛满了柔情和抑制不住的渴望,他低低的祈求的说:“表妹,我以前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前总是寻花问柳,从今以后,我向你发誓,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人,再也不会有其它的女人,你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离开我。”说到后来,李光宇的声音低到近乎喃喃自语。
季长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甚至不知道,此刻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半晌,她竟然被李光宇气笑了,唇角轻轻勾起,若微露绽放的一朵洁白梅花,轻盈皎洁的跃动在早春沾满露水的指头,又盛满灵动的晶莹润泽。她的脑海中,不可控制的,突如其来的浮现了曲临江的影子,一身白衣的男子,翩然独立,气质绝代,温润而笑,冉冉风华。
季长清的眼睛不自觉的变得温柔,声音也下意识的柔和下来。只是,眼前的李光宇的脸,还是让她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在何方,对着的人又是谁。她一边摇着头,一边低声说:“表哥,不可能的,我和你,永远都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清醒一点,认清现实吧。”
李光宇此刻已经呆住了,他神色木然的看着季长清,似乎突然之间不认识这个表妹,不认识此刻这个笑容美好的如仙子一样的女子。他从未见过,季长清的笑容是那般好看,如同一颗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的宝珠,自然的绽放它的光华。那般的耀眼,那般的纯粹,那般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表哥?”季长清见李光宇突然双目无神,半晌不语,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低声叫道:“表哥,表哥,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李光宇的眼睛忽然眨了一下,随即快如闪电般的一把攥住了季长清的手腕。他用的力气很大,季长清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出传来,疼的她脸色一白,用力挣扎道:“表哥,你做什么?”
李光宇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死死的攥住季长清的手腕,眼眶通红,满面怒色,沉声说道:“表妹,是不是他,是不是还是因为他?”
“你先放开我!”季长清用力甩了几次,都没有甩开,李光宇的的手坚硬的如同钳子一般的捏着她,无奈之下,季长清只好暂时放弃挣扎,皱着眉问道:“你在说什么,谁?”
李光宇深深喘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阴沉道:“江临,是不是还是因为江临?因为江临,所以你才不喜欢我了?”
“表哥,”季长清义正言辞的严肃说道:“我早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为什么你总是听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