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两个一直来到李光宇的屋门前,萍儿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不多时,里面走出个身穿鹅黄色儒群的侍女,一见是季长清,她愣了一下,随即行了一礼,低声说道:“表小姐。”
第七十四章探病(2)
季长清点了下头,又探头看了看屏风里面。才轻声对侍女问道:“表哥是睡下了吗?”屋中静悄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季长清的声音不自觉的放的很低很低,她心中猜测,李光宇大概是睡下了。若是如此也好,她可顺便回去。总觉得虽然来了,要她现在直接面对李广宇,还是有些难度的。毕竟,李光宇曾经用那样刻薄的语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过她。
侍女见季长清发问,低声回道:“是的,表小姐。少爷刚刚喝了药,现在刚刚睡下。”
“哦,那好,”季长清听完侍女的回答,立刻回道:“既然表哥已经睡下了,那我改日再来看他吧。”季长清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萍儿,我们先回去吧。”
侍女回道。“好,表小姐慢,”
“谁啊?”侍女的话还未说完,突然,屏风后面传出李光宇低哑的声音。
已经一脚踏出房门的季长清听了这句话,脚步一下顿住,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僵在了原地。
李光宇的话听起来不是十分清晰,声音也不高,如同梦语。一时间,几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光宇的声音再次冲屏风后面清晰的绕了过来,这次他说的很清晰,让所有人都听清了,“表妹?是你吗,是你来看我了吗?”
鹅黄色衣裳的侍女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她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季长清,随即转头向里面温声回道:“是,少爷,表小姐来看您了。”
李广宇的声音一下高了起来,而且明显带了几分控制不住的激动,再次说道:“真的,表妹,你竟然真的来看我了?”随后,几声激动的咳嗽声传了出来。侍女听了,神色带着慌张和焦急的重新跑了进去。
“小姐?表少爷怎么又突然醒了?”萍儿作为季长清身边的贴身丫头,自然深知自家小姐此刻的心思。如今季长清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怎么醒了?季长清一阵沉默,她怎么会知道他突然会醒呢?
李光宇从小失去母亲,姨娘们虽然对他也都不错,但终究不是亲生的。如此情况下,季长清的母亲,作为李光宇惟一一个有血亲的女性长辈,自然是李光宇最亲近的。李光宇自小很听季夫人的话,所以,对于季长清这个表妹来说,抛开他平日的胡闹顽劣,他对季长清还是=十分不错的。至少,相比于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李光宇对季长清还是用了真心的。
事已至此,走不了只能回头了。季长清深吸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带着萍儿重新回到房中。
季长清饶过屏风,来到李光宇的床前。李光宇此刻正半躺在床上,后背垫了一个软枕,看得出,应该是刚刚才垫好的,因为软枕还有些歪,鹅黄衣服的侍女此时正尽量帮他摆正。
李光宇脸色不太好,眼底乌青,脸色微微泛黄,形容憔悴。看着季长清的眼睛却带着莫名的光亮,欣喜道:“表妹,来了怎么不进来?”
“你正在休息,”季长清的眼睛看向床帐,声音微微迟疑着回道:“我想着,改天来也好。”
“表妹,你能来看我,我真是太开心了,我,太开心了。”李光宇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你是不是,没有真生我的气,是不是,嘶”他脸上的表情忽然显出痛苦来,后面的话便跟着停住了。
“少爷,”鹅黄衣服的侍女皱眉,轻声叮嘱道:“您断了一根肋骨,大夫说过,不能又太过剧烈的动作。”
断了一根肋骨?季长清心头一惊,他竟然断了一根肋骨?曲临江那天,下手有这么严重吗?忽然想到,后来奔尧和李府的下人在打斗的过程中,好像看到后几个人被打的撞倒李光宇的身上的事。
季长清的眸中微微闪动,也许,不是被江大哥打的吧。对,一定是这样,江大哥说过,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没有大碍,那这根断的肋骨,一定是他自己的手下撞的吧。
“表哥,”尽管季长清一直在找理由为曲临江开脱,但她心头还是有几分不确定的心虚,所以重新将目光落在李光宇身上,迟疑着问道:“你的伤,现在好多了吗?”
李光宇此刻已经从激动中顺过气来,听季长清问他,便回道:“我,”他顿了顿,忽然斩钉截铁的说道:“没好。”
季长清:“。”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如今无比熟悉的两个人,现在哪怕有别人在场,也直觉无比尴尬。季长清点点头,忽然又说道:“我,带了些药材,表哥应该用得上。”
边说边转头对萍儿说道:“萍儿,快把药材放下吧。”
“哦,哦,好的。”萍儿经过季长清的提醒,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怀中抱着的药材放下,直到这会儿,她才意识到,从季府带来的药材现在还抱在怀里,若不是她们被李光宇叫回来,很可能谢谢药材会被她重新抱回到季府。
这一场探病,尴尬程度可见一斑。
第七十五章逻辑(1)
“表妹,”李光宇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他推开侍女帮他顺气的手,挣扎着自己坐起来,呲牙咧嘴的说:“表妹,你是关心我的是不是?”未等季长清回答,他便自言自语般的自我安慰道:“是的,一定是的,你一定是关心我的,否则,怎么还会来亲自看我呢?”
季长清抿了抿唇,李光宇亲亲期盼的眼神落在她眼中,竟然让她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光宇接问道:“表妹,你还生我的气吗?对不起,你不要怪我,那天,那天是我喝多了,握在胡说八道,要不,你打我吧,狠狠的打我几下,不一定不会还手。”
他的脸色苍白,眼底青黑色,眼中满是期盼诚恳的神色,道歉的心思一片真诚。
季长清愣了愣,想到他那天说过的话,如今还言犹在耳,连带着脸上火辣辣的羞辱感依旧存在着。可是,她低头看了看李光宇扬起的脸。她这一生,终究是只有这么一个同辈兄弟。想到这里,季长清轻轻的,对李光宇摇了摇头,不生气了。如今,他都已经受到了惩罚,她还生什么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