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夏棠心疼的伸出手,本想摸一下叶凌影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可触及到叶凌影依然冷漠无情的眸子时,她退却了,只是说了一句:“值得吗?”
闻言,叶凌影眸光只是闪了闪,但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虚弱的把那个瓶子递给她,说:
“切记,务必要在落落昏睡的时候,再把这个喂他喝下。不然,她定会有所察觉。”
夏棠垂眸看着那个小瓶子,袖中的拳头紧紧握住,许久,才堪堪掩住了眼底翻动的情绪,然后颤抖的接过来那个瓶子。
“……是!”这一个字,只有夏棠知道,她是如何‘挤’出来的。
“阁主,我扶你起来,然后去药谷……”
叶凌影微微侧了侧身子,躲开了夏棠的手,然后虚弱的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后面的土墙上。
“你先回去吧,不然落落就该起疑心了。”叶凌影还在关心着叶零落:“你告诉她,我回千寻阁处理一些事,要离开她一段日子。”
夏棠急切的问:“那你呢?”
叶凌影嘴角突然扯出来一个苍白而嘲讽的弧度:“易老用半辈子压制的泪沥水,哪儿有那么容易就把毒性给激发出来啊?”
第十一章最快的程度,代价(2)
想起叶零落,叶凌影心里就又充实了起来:“再有九天,落落就能看见了……”
夏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阁主,你还要这么伤害自己九次吗?”
没等叶凌影回答,夏棠就迫切激动的拒绝了:“不行,你绝对不能这么做,你会没命的!”
这是她第一次不顾上下级,用命令的语气对叶凌影说的话。
“夏棠!”即使虚弱的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叶凌影身上的那股气势也没有消散几分。
夏棠定定看了他好久,最后还是低下头,应了一句:“是,夏棠听命!”
在转身的那一刻,她明艳的双眼中迅速闪过了一丝嗜血,快的几乎让人误以为是错觉。
与此同时,叶零落这边的情况也不怎么好。
因为太担心叶凌影,情绪波动太大,再度引发了花泠水,双眸不再是空洞的墨色,而变成了嗜血的红色。
为了怕她伤害到自己,所以易老让夙暮痕给她绑了起来,现在正在紧锁着眉头给她施针。
“小裳儿,别怕,我在……”夙暮痕也急红了眼眶,按着叶零落的双手,暴戾的气息从周身散发开来,让人喘不过气。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不打算告诉本王,小裳儿到底怎么了吗?!”
“我我我……阿姐,阿姐她……”
沉渊根本不敢直视他目眦欲裂的样子,一边还要担心叶零落的情况,在那边站的很是折磨。
“说啊!?”
就在这时,易老突然回头冲沉渊说了一句:“金针。”
沉渊连忙把递过去,担心的看着穿上生不如死的叶零落。
夙暮痕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了,他现在更担心叶零落能不能挺过来。
“小裳儿,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你已经离开过我一次,不能再离开了,不能……”夙暮痕握紧叶零落的手,往常暴戾恣睢的脸上,此刻是满满的担心和恐惧。
叶零落好像感觉到他手心的颤抖,与内心的恐惧,渐渐清醒了一丝意识,几乎是本能的握了握夙暮痕的手,想给予他安慰。
这种感觉,她好熟悉……好像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安慰他的。
夙暮痕也感觉到了叶零落那细微的动作,激动的对易老说:“小裳儿有意识了,有意识了……”
易老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随机就反应过来,急切的对夙暮痕说:“快给她传入真气,护住心脉……”
话音未落地,夙暮痕就已经聚气,不要命的往叶零落身上传输真气,鹰眸中闪烁着恐惧和期许。
小裳儿,你一定要挺住!不然,我会疯的……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易老终于停了下来,叶零落的墨眸也渐渐恢复过来,而夙暮痕传输真气的动作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见此,易老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好了,落儿现在没事了,你可以停下来了。”
说完,易老就瘫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起来也累的不轻。
叶零落的毒情突然加重的这么厉害,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也怪不得凌影按耐不住了,把希望放在了泪沥水身上……
如此看来,这也是唯一的机会啊!
夙暮痕这才收回手,因为体力真气同时过度消耗,就算他是战神夙王,也不过是肉体凡胎,到底也是支撑不住地,差点没有摔到地上。
还是沉渊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师父,你快给夙王也看看……”
“不用了。”
夙暮痕冰冷的语气打断他,同时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轻柔的将叶零落额头上被汗水沾湿的头发绕到耳后,又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才冷凝的站起身走了出去。
沉渊接受到了跟过来的眼神,为难的和易老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一老一小相继认命的跟了出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夙暮痕心里也在暗骂自己,之前他居然真的相信小裳儿只是生了一种很怪异的病!如今的种种迹象表明,这明明是中毒了!
沉渊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的易老,却发现后者正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臭老头,又在装深沉,把问题全都推到我身上!
算了算了,都这样了,估计想瞒也瞒不住了,还不如直接告诉了夙王!夙王这么厉害,或许还会有办法!
“好了,我告诉你!阿姐她……”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易老突然接了去:“夙家小子,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闻言,沉渊惊愕的看向夙暮痕,果然看到了夙暮痕不可置信而在逃避的目光,心下有些惊叹,夙王果然是夙王,这都能猜到!
夙暮痕的语气有些颤抖:“为什么?”
易老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能给他一个答案。
“或许,这就是命吧!”
话音刚刚落地,就响起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檀木椅背居然在夙暮痕手下化成了木屑。
见此,沉渊后背徒然升起一阵凉气,还忍不住耸了耸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
太可怕了!这要是抓在他骨头上,那么……
沉渊不敢再想下去了。
许久,夙暮痕又问:“现在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易老低低的回了三个字:“最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