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萤嫇虚弱的对他笑了笑,透过这一抹笑,可以看到这个孱弱的女子之前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薛神医,你我都知道,我这身子早已回天乏术,就不要再麻烦你咳咳……”
“圣女圣女——”那宫女已经哭成了泪人,再次恳求道:“薛神医,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圣女!求求您了……”
“若桃。”
罗丛萱艰难的伸手拍了拍那个叫做若桃的宫女的手,然后轻轻对她摇了摇头,后者便不再说话了。
“薛神医,若桃在我身边多年,我走了之后,还请你好生安顿她。”
“圣女放心,逸飞记住了。”
闻言,罗萤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生命迹象越来越弱。
薛逸飞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直接就伸手抚在罗萤嫇的手腕上为她号脉,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逸飞哥哥!”
那边云琉璃看见薛逸飞碰罗萤嫇,当即就生气的准备冲过来,但一想到刚才薛逸飞让她在这边等着,不能去打扰他,便狠狠地跺了跺脚,暗自在原地发脾气。以至于她没有看到,罗萤嫇用尽最后的力气塞给薛逸飞一个玉佩,还有一张纸。
只见她嘴唇几不可察的动了动,同时脸上又绽开了一抹释然的笑容,之后便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圣女!”若桃跪在床边放声大哭。
薛逸飞小心的把罗萤嫇塞给他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他刚才读懂了罗萤嫇的嘴型,是两个名字。
随萧,还有阿萱……
翌日,先圣女逝世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东云国。
所谓是有人叹息红颜薄命,有人大快圣女族的污点终于不在人世了。
罗萤嫇是东云史上唯一一个住在冷宫的圣女,她违背圣女女德,爱上了一个江湖剑客,愣是给一国之君带了绿帽子。与剑客私奔后,在外面偷偷生下了罗丛萱。
后来,罗萤嫇还是被东云皇抓了回去,剑客当场就被斩杀。
爱人被杀,她自然恨不得杀了东云皇,然后随着剑客而去。然而,道东云皇肯定不会允许罗丛萱的存在,所以就恳求一向交好的云随萧把罗丛萱藏到外面,盼望女儿能够平凡而普通的度过一生。
然而,天不遂人愿,因为东云国新来的国师居然指出世上还有圣女命格,便是罗丛萱。
适逢罗萤嫇生命垂危,圣女之位不可空缺,便派人去把罗丛萱带进皇宫,接受圣女教育。
但这罗丛萱虽有圣女命格,却不能操控东云命盘,因为她不是皇家血脉。
太子云随萧上奏,应放弃非皇室中人的圣女培养,以免冲撞了东云命盘。
东云皇准了之后,罗丛萱这才又回了那个简陋偏僻的院子。
然而没过多久,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国师又说,即使不是皇室血脉,也可以通过上一任圣女的心头血引渡,让其操控东云命盘。
而罗萤嫇在罗丛萱第一天成为圣女就去了,这不是巧合。
至于谁取了罗萤嫇的心头血,然后不知不觉的引渡在罗丛萱身上,这也是个谜……
与此同时,圣女殿的气氛很是紧张肃穆。
已经是圣女的罗丛萱在焦急的来回踱步,偌大的圣女殿除了她之外毫无旁人。
突然,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壶茶水,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无异。
然而她一进来就关上了门,之后就大步跑向罗丛萱,罗丛萱认出了熟悉的脸,便抬步迎了过去,紧张的问:“怎么样了?她…她怎么样了?”
那宫女不忍心的回答:“已经去了。”
闻言,罗丛萱脸上瞬间就凉了下来,怔怔的看向前方,紧紧抿着的嘴角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那宫女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这才让她没有摔到在地上。
“殿下交代,让圣女务必沉住气,勿要露出端倪让别人看了去,不然先圣女做的一切,就全部白费了。”
许久,罗丛萱才从嘴里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放心,我明白……”话音落地,一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落到地上,整个圣女殿都充斥着压抑的悲伤。
第九章他们的合作,疯狂(1)
“对了,方才碰到薛神医,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您。”那宫女从袖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还有一张被揉皱的纸条。
罗丛萱伸手接过来,低垂的脑袋看不清楚脸上的情绪。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罗丛萱点头:“麻烦黛色姑娘了。”
目送着那宫女走了出去,殿门外守着的宫女便一左一右轻轻把门关了起来,吱呀一声过后,偌大的圣女殿只剩下罗丛萱一人。
罗丛萱吸了吸鼻子,努力扫去脑海中压抑情绪,然后伸手打开那个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条精美的手链。最吸引她的,是手链下挂着的那块像珍贵的宝石翡翠,又像是普通的石头的物件儿。
“……好像在哪里见过……”
罗丛萱疑惑的盯着那条手链上的绿色石头,想了许久,才有了些头绪。
她在落姐姐随身的小包里见过这样的石头,好像有红色的,橙色的,还有一个黄色的……
薛神医又是从哪里弄到这个绿色的,而且为什么要托人送给她呢?莫不是专门寻来这稀罕物件儿,来安慰她的?
“想来落姐姐一定很喜欢这种石头,下次见了她,就送给她吧!”
罗丛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面上还是充斥着伤心,然而即使这样,她还想着叶零落。
但是在看过那封信之后,她犹豫了……
上面的字迹既娟秀规矩,但又看起来很潦草,想来应该是太匆忙写下来的一句话——
萱儿,你拿绿玉链与一个叫叶零落的姑娘交换,让她助你摆脱圣女的身份,离开皇宫。
“绿玉链……”
她怎么想不到,这块不起眼的石头,居然改变了她的人生。
和你想不到的是,她那温润如玉的师父居然为此生气了。
薛逸飞不解好友怒从何来:“只是一封信和一条手链,有什么问题吗?”
云随萧握着轮椅扶手的手上青筋暴起,像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问题?”
他冷笑,声音中起伏着寒气:“你可知那手链为何?”
“为何?”薛逸飞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然而猜测道:“应该是对他们圣女族很重要的宝物吧!”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以及又冷了一度的气温,这让他更加不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