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言一脸惨白之色,仿佛瞬间又老了数岁,她看了上官娍一眼,走到他面前,低声苦笑道:“上官娍,你够狠!但你永远也别想知道你的过去,我这样都是败你所赐”
“想当初,我本过着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可是你非要闯进我的生活,把我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我当初也是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呀,可是你呢,让我接近别的男人,自己却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你这样子做难道就是正人君子吗,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梦言哭诉,这命运从来就没有待她好过,她一直是被别人利用的工具,在他们眼中,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这一说,上官娍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中轻嘭的一声炸开,波及范围越来越广,到无止境的地步,又是那种痛苦的感觉。脑子里明明有个人,却想不起她的模样。
他为什么会这样待她?在这些戏中,他上官娍充当了什么角色?是凶手,还是受害人?
可惜梦言再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他知道,以前梦言虽然很听自己的话,但是她的个性一直很强烈。她决定的事很难再改变。
梦言心伤欲绝“你别想知道你的过去,我要让你比死还要难受。”
上官娍不想再看!他微微侧过头,却看到院子外的一颗松树。
他好像记得,他在这样一颗松树下面等过一个人。
梦言已快步走到上官娍面前,朗声道:“难道我刚刚说的你也认为是假的吗?”
“关于你的事,不管真假,我都不想再听。从今日起,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梦言微微一颤,却是强硬的执上他的手,温声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愧疚,是你亲手把我送到太子那里”
听到她说“太子…”,上官娍猛的一惊,看来他一定是长安皇室,她原来应该是太子妃?
太子妃,太子,长安,梦言,上官…
上官娍反复在心里念叨这几个词,他是谁,那个王爷是他的谁?
“我是侯爷?”上官娍猛的自嘲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征兵的王爷应该是我爹吧…”
事已至此,那么,她呢?他会怎样处置她?他若知道了她对他做过的事情,他会离开自己身边,他会处罚她吗?若是处罚的话他真的舍得吗?
梦言悄悄瞥了一眼上官娍,一直压抑心里的委屈和恐惧终于无可抑制——她失声痛哭起来
“你们两个人自己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们也不好再插手,我现在哑女去看一下郎中,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柳十一摆摆手,搀扶了哑女离去。
“梦言”上官娍温柔的喊了她一声,声音里满是困惑以及不解
梦言没有出声,在上官娍看香她的时候,眸光里映着的是他抱着自己快步步入侯爷府的情景。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他微微侧头,“我知道我以前一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的偿还的话但也不是这种方法呀,你若是真心爱我的话,就告诉我我的过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样对你好对我也好。
柳十娘带着哑女走后,上官娍也冷静了不少,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他回来只是想问问梦言有什么方法可以安顿好那些壮年灾民,他想说梦言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好,不应该白白给他们吃的,要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赚粮。
院子内一片安静,梦言没有再说话,神色自若的看着上官娍,他现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他是不是还可以和自己生活下去。
想到这里,梦言猛的捧住上官娍的脸,往他的嘴唇靠去。
泪和口水交织在一起。
上官娍想挣脱她的控制,无奈她仿佛是在用她这一生的力气和他在一起,无法分离。
翌日,上官娍离开庭院,梦言一路送他到城门口。
上官娍本不想让她来送的,可她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脸色。自顾自的跟在上官娍身后。
昨晚上官娍没怎么睡好,他脑子里实在有太多的东西没有放下,也有太多的东西他搞不明白,上官娍的精神头相比以前颓废了许多。
他走进瘟疫区,里面有几个灾民在一起处理这里的瘟疫,见到上官娍拱手道:“上官公子,多谢救命之恩。”
“不用谢,那些吃的也是你们冒着生命危险赚来的,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们肯这样子帮我。”
上官娍而后思索一番:“这大致的解毒之术你们都知道了吗?”顿了一顿,又压低声音说,“如果明天我没有来,那就小六你和县令在这里主持大局。”
“上官兄放心。”
夜里,上官娍没有回院子里住,一个人坐在一颗树上发了一晚上的呆,梦言这事是她做错了吗?
第二日一早,上官娍留了一封书信在院子里,那是给梦言看的,他很讨厌梦言可对她就是恨不起来,可能就像梦言说的那样他终究是对不起她。
而后上官娍又去了李府,李新是个好官,上官娍去的时候他正准备赶往受灾区,告别了李新之后,又交代了小六接下来要做的事。自己一个人一匹马回沿着官道,想要回到长安。
道路两旁静悄悄偶尔会有几个难民走过,他虽想帮,可身上的银两只够支撑他回到长安。
魏明县,梦言看到上官娍的信后,痛哭不止,空荡荡的院子里回档的是她的哭声,这次再没人和她争吵也没人和她说她哪里做的不好。
屋檐上的冰棱开始融化,气温好像变的更低,偶尔几缕阳光从窗口处透进来,却照不透梦言此刻的神色,她不甘心,梦言别过头,好笑地看着这张他们以前睡在一起的床。”上官娍,你要走的话我拦不住你,但是,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再见到绍绍了,因为,我会把她杀死。”脸上露出狂妄而又邪魅的笑。
她也该走了。
在长安的绍绍也在坐立不安的等着禁军的消息,又时刻关注着战争的动态。
管家刘叔在一旁细声说道“夫人,该用餐了。”
绍绍这个时候才惊觉已经到了正午,这些天的时间仿佛过的很快,又好像过的很慢,她每天都在煎熬,什么时候打胜仗的消息会传来,什么时候上官娍会被找回来。“刘叔,下次就不用您来叫我了,我自己会去的”
刘叔拱手道:“也不是特地来叫夫人的,是奴才想问您一个事儿。夫人若不觉麻烦的话,可否解答?”
“刘叔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之间不用称呼奴才奴才的,这样多不好听,如果你有事问的话,你就直说吧,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刘叔沉思一番:“好,夫人,那我就直说了。”
“请讲””夫人,你可知道安和小哥的来路?”刘叔直接问道,早些日子看安和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些不太正常,他绝不是来这里玩玩而已,而是另有目的,以他多年来的经验,他来这里仿佛是来找个人,这不得不让他起了疑心,他在找的和他自己在找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绍绍一听安和这个名字,一下就想起她在云过客栈的那些日子来。
“刘叔”她唤道。“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吗””我知道安和是你带回来的人,我本无权过问,可是,我这几天越想越是不对劲,当然那不是不好的不对劲,我只是觉得他像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刘管家敷衍道,倘若他们找的是同一个人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儿子看来这一家还是没有在江湖上沉没/。但是他找谢家遗孤又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想使谢家在江湖重整威风?这有些不合常理
绍绍想了想,:“他是我在江南时候的一个恩人,从小父母双亡在一家客栈做伙计,并没什么不同之处”
绍绍一边说,一边“想起自己中毒那几日,现在想想,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她是怎么挺过来的,还生下小歌这样可爱的一个孩子。
她忽然有点不敢见到小歌,害怕看见那张明艳如花,单纯无邪的脸颊。
“是这样阿。”林管家叹道,但他已经从绍绍口中得出几个关键得消息,江南,父母双亡,看安和的年纪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对上,看来他的猜测得到了一半的证实
“是啊,安和还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上次我和阿娍去江南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想去答谢他。”说到上官娍绍绍的脸色又说一暗
小歌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忽然拽住绍绍的袖口,小心翼翼地问:“娘亲,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难过好不好,你还有小歌呢,现在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绍绍手腕一动,竟似想要挣脱开。小歌很明显的被吓了一跳,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要怎么办。
须臾,绍绍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急忙抱起小歌道歉道“小歌,对不起,是阿娘不好”
然而下一刻,小歌却拽得更紧了,声音也高起来”阿娘,其实我都知道,阿娘是太想阿爹了,是小歌不好,小歌不能让阿娘开心”
绍绍觉得愧疚难当,摸摸小歌的头,温柔道:“不怪小歌,怪阿娘,阿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