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修见王妈妈走出去,便绷不住笑了,想不到迟小小还有这么一面,望着迟小小说道,
“小小,没想到,你还挺能说会唱的,把王妈妈说得是一愣一愣的。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不过我记得你前些日子说你的口脂的价格是五文钱一盒,今日怎么变成十文钱一盒了?”
迟小小又拿起几盒口脂,朝着秦子修笑了一下,这男人,果然是太单纯了,便耐心解释道,
“相公,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我和妈妈说五文钱一盒,她怎么会嫌贵,她不嫌贵,我怎么叫她找多些姑娘过来?更何况,我先说十文钱一盒,她觉得贵,我再说可以八文钱卖给她,她肯定会高高兴兴地买了。”
秦子修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没想到迟小小还挺会做生意的,想得还真是周全,如果是自己未必会想到这样的招数,不禁对迟小小刮目相看了。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让他感到意外了,她到底还有多少优点是自己没有发现的呢,没事儿,来日方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王妈妈便带着一个姑娘回来了。
迟小小一看,只见一个身着紫色纱裙,长发如瀑,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的女子,纤步款款而来,定睛一看,那可不就是牡丹姐姐吗?
迟小小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牡丹曾经对她的种种好处便一点一滴涌上心头来。
她很小便失去了双亲,自己一个人靠着偷偷摸摸的日子长大,终于有一次被人贩子贩卖到桃花馆,便成了牡丹姐姐的丫鬟。
那时候自己偷偷摸摸的习性还没有完全褪去,一日,她看到芍药姐姐一只非常金贵金的镯子,便在夜里偷偷潜入芍药姐姐的房间,偷了那只金镯子,拿回来便藏在枕头底下。
后来馆里的丫鬟春儿无意中看到了,便报信给芍药姐姐。
芍药姐姐便冲过来,差点要把自己掐死,那时,芍药姐姐是桃花馆里数一数二的姑娘,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只有牡丹姐姐拦住了芍药姐姐,并送给芍药她最喜欢的一支玉簪子作为赔罪,芍药姐姐这才放过了自己。
经过这件事之后,她对牡丹姐姐便对其他的姐妹不一样,直至后来她为了一己之私背叛她和牡丹姐姐之间的感情,现在想来自己真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混蛋。
牡丹姐姐那么好的人,自己怎么忍心伤害她呢?
思绪慢慢回来,只觉感慨万千,迟小小二话不说,急忙迎上去,握住牡丹的手,有些哽咽地说道,
“牡丹姐姐,刚才都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牡丹怔怔地看着迟小小,恍惚间觉得是桃花那小丫头在唤她,仔细一看,这女子却和桃花差远了,便慢慢推开桃花的手,迟疑地看着迟小小,
“你如何知道我叫牡丹,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你。”
迟小小终于回过神来,自己真的是昏了头了,一见到牡丹便还以为是当年,以为自己还是牡丹姐姐宠着的那个小丫头,不禁苦笑了一下,
“姑娘你长得这么美貌,肯定是这儿的头牌牡丹了。着实不好意思,我方才是看到这么美丽的姑娘,一下子就失了神了,姑娘别介意。”
牡丹哦了一声,没有正眼瞧迟小小,便坐下来,缓缓开口道,
“夫人怕是看错了,我确是牡丹不错,只是我已经不是这儿的头牌了,如今桃花馆的头牌是芍药。”
什么?芍药变成头牌了?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迟小小满脸疑惑地望着牡丹,难道是因为自己当初抢了牡丹姐姐的头牌,导致她被剔除出头牌的名单?
迟小小心里有些难过,对不起,牡丹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应该抢你的头牌,害你如今被他人轻视。
秦子修见迟小小怔住了,便轻轻地唤了迟小小一声,迟小小方回过头来,强打起精神拿起桌上的口脂,递到牡丹的手里,
“牡丹姑娘,你瞧瞧我们自家做的口脂。”
牡丹接过口脂,抹在唇上,好熟悉的味道,她记得以前做口脂的时候,桃花也喜欢学着她做,可是做出来的样子和自己做出来的却有很大的区别。
牡丹把沾着口脂的手指放在唇边一闻,真的好像,难道真的是桃花,和桃花做的口脂真的是太想了,不由得抬起头看着迟小小。
不,这不是桃花,只是巧合而已,便叹了一口气,自己很喜欢那个丫头,可是如今却再也不可能见到了,便开口道,
“夫人,你这口脂确实不错,但是八文钱也着实是贵了些,你若愿意七文钱卖,我便说服其他的姐妹,大家一起买,你看如何?”
迟小小立即答应了下来,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牡丹姐姐,她说多少,自己都不会拒绝的。
就这样,两人便很快就商量好了,七文钱一盒口脂,过几天,迟小小带五十盒的口脂到桃花馆来,到时候银子一次性付清。
临走前,牡丹叫住了迟小小,静静地看了她几眼,悠悠地开口道,
“你真的很像我曾经的一个妹妹,只是,她太顽皮了。我今天愿意帮你,也是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太像她了。”
迟小小鼻子一酸,走上去抱住了牡丹,
“谢谢你,牡丹。”
牡丹姐姐真的谢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