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动手上来打迟小小。
迟小小早就料到这妇人不会就此罢休,便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待那妇人再次扑上来的时候,便巧妙地擒住她的双手反扣到她腰后,轻易地控制住了她,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呵呵,如今看,却是谁活的不耐烦了?是你?还是我?”
那妇人想要挣脱,迟小小便加大手的力度,扭住那妇人的双手愣是不放松。
那妇人想挣脱,却苦于双方力气的悬殊只得作罢,脸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却只得哈腰道,
“小小,不,嫂嫂,方才皆是我的不是,你且松手。”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迟小小又稍加力度,“嗯,我没听清,你叫我什么?方才你可是一个迟小小迟小小地叫我?如今你且说是谁的错?”
迟小小故意摆出一副茫然的神情来,等着那妇人开口。
正待那妇人要张嘴说话时,床上的秦子修便弱弱地说道“娘子,你且放手。”又转头对那妇人说,
“婶婶,你莫怪,娘子只是还未恢复过来,我且和她说几句。”说着便轻咳了起来。
迟小小愣住,刚才只顾着打架,倒是忘了秦子修还在这里。
莫不是自己方才的泼妇样被他全然瞧见了,不禁低了头,听着他咳嗽,心里难免有些过意不去。
兴许是自己气到他了也未可知,罢了罢了,如此想着便放松了手里的劲道。
那妇人见迟小小稍有松懈,便趁机从她手里挣脱,转头啐了她一口便一股烟似地了跑出去。
迟小小一转头便见那妇人连影儿都没有了,便朝着她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想来这妇人也是个欺软怕硬得主儿,如今见她跑了,便也做罢了。
“方才听你唤那婆娘婶婶,她便是你说的那泼妇赵暮云喽,如此,我便是她嫂嫂,她如何敢这般欺凌于我?”
秦子修脸色有些泛白,神情没有任何波澜变化,轻声道,
“我身体不便,不能够为家里做些什么,只有平日写些字画与你去卖些碎银子,你呢,平日在家也是个好吃懒做的,若不是婶婶招呼你也不曾主动去干活,如此这个家里的一概支出皆是你叔叔婶婶张罗来的,如今他们留我们一口饭吃,已是莫大的恩德,只是这婶婶偶尔会有些难缠罢了,你且忍着她些,她终究是于我们有恩的。”
秦子修说这些话时眼睛没有直视迟小小,语气透露出几分清冷。
秦子修话里虽把责任归于自己,却迟小小却体会不到丝毫的歉意,倒是责备她好吃懒做不够宽容大度?
迟小小心里苦笑,这只是有些难缠?
那妇人一上来便揪住我的头发,不由分说便要与我动手。
迟小小算是明白了,自己不仅进了一个穷窝子,这儿还是一个狼窝子呢,好在我迟小小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
若是我没遇上这事儿便是作罢了,如今叫我遇上这事儿,我如何能任由着他人欺负了去。
今日暂且作罢,只是日后,我迟小小定要你赵暮云知道我的厉害。
如此想着便坐到了床前,伸手拉起秦子修的手,有些别扭地说道,
“相公,你且宽心,从今往后,我是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们的。”
迟小小突然成了被人的娘子,在称呼上还是有点不太习惯。
秦子修微微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地收回迟小小握住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迟小小。
以往她是有些好吃懒做,但是她是绝对不敢和弟媳叫板的,她就是有怨气的时候,也只是回到房间摔一下椅子罢了,那张缺了腿的椅子便是她的杰作。
莫不是那一摔真叫她改了性子?如此这般也好,便开口说道,
“欺不欺负什么的倒是无所谓,只是你日后也应勤快些,婶婶多说你几句也便罢了,你暂且忍忍也就过去,何须计较这么多。”
秦子修说的时候眼里的神情却一如既往的冷清。
迟小小听到秦子修这么说,心里突然有些难过,她迟小小这辈子什么苦都能吃,就是不能忍受别人的欺负。
若是有人欺负她,她必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那是她活着最起码的尊严。
她打小便是个没了爹娘的,吃尽了苦头,没爹娘的孩子被众人欺负,偏偏十三岁那年又被人贩子骗去贩卖到青楼里,好在那里的头牌牡丹姐姐见她长得水灵又惹人喜爱,便和妈妈要了她来做贴身丫鬟。
如此,她才能免去了接客的命运。她为了能扬眉吐气,摆脱被人欺负的命运,憋足了劲要晚上爬,想要嫁的一个好人家,几个月前,她鬼迷心窍地欺骗了牡丹姐姐,用尽手段,爬上了头牌的位置。
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想来,这也是报应不爽啊。
迟小小不禁叹了一口气,想要金缕衣,却得了草织鞋,自己费尽心力得来的一切就似过眼云烟。
难道真的有报应轮回这一说,可她迟小小偏偏不信命。
若她信命,她早年就该死了,又如何能当上桃花馆的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