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榻边的曲琉璃见他醒了过来,立马埋怨的说道:“王爷也真是的,自己好歹是个王爷,怎么能一个人在外头,那样杂乱不堪的地方喝成那样?”顿了顿,注意到裴鸣风的脸色并不是很好,态度便缓和了一些,说的话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王爷,您若是出了什么事,不仅是太后圣上那边没办法交代,即便是对我,您也没有办法交代不是,我们毕竟刚刚新婚……”
曲琉璃的话不依不饶的说上了一个没完,裴鸣风突然很严肃的说道:“我若出事,你大可以直接改嫁。”
不带一点温存的说话,当真是绝情到了极点,可是裴鸣风觉得,以曲琉璃的为人,都不需要别人催,她自己都会主动的去被自己找男人。
所以,他哪一点又说错了?
曲琉璃楞了一下,随后被裴鸣风说的满脸通红,“王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本王现在不想见到你,你先出去吧。”
对于曲琉璃,裴鸣风平日里还愿意应付一下,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很乱也非常的烦,根本不想再和去和她推拉。
曲琉璃气急,竟然和他叫嚣道:“裴鸣风!我表姐是皇后,你不能这么对我!”
云瑶的事情本来就和彭锦绣脱不了干系,他如今正是有气无处撒的时候,她居然还主动的送上门来。
“你想要请她主持公道,那就给我滚出府去请她来!”
这是裴鸣风第一次明面上和曲琉璃撕破了脸皮,曲琉璃没有想到一向对她客气有礼的裴鸣风这一次说出的话这样的决绝,知道他是真的生了气。
她原本想要道歉却因为自己也放不下来脸面,于是乎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到她离开之后,裴鸣风才觉得心里陡然一松,他好像忘了自己为什么喝酒了。
裴鸣风想到了云瑶,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情,现在只要想起这两个字,心里还是疼的厉害,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相信自己眼睛,还是应该相信云瑶的话。
云瑶说,她还会回来的。
……
最后的最后,裴鸣风私自跑了,他害怕再待在城里,害怕听到从皇宫里传出的消息,如果听到她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甚至都不能将人给带走。
裴鸣风几乎马不停蹄的往边关赶去,一路上手持太后密令没人敢查也无人敢拦着。
就这样过了许多日子,裴鸣风可以回避着京城的消息,皇帝的召回令下了几次他都无动于衷,时间拖延着都让裴鸣吉以为他不愿意回来是要在边关拥兵造反了。
后来,也是太后陈玉久知道了此事,由她的人亲自来了边关将他带了回去,他才老老实实的跟他们回去了。
凌王时隔三个月再次进京城,是圣上和太后两方努力才将他带回来的。
曲琉璃知道他要回来,已经早早的就等在凌王府了,可是裴鸣风却不想要见她,所以压根就没有回凌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他打定了主意,若是云瑶不在了,他继续留在京城,也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上朝时间,裴鸣风在大殿之上,堂而皇之的突然要求要去陈志县做一个县府。
众大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陈志县是什么地方?这大概是整个冀国最穷苦的地方了,裴鸣风若是去了这样的地方,那和被流放了有什么区别?
因为这个突然的决定,陡然让一直和他不对付的裴鸣吉都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觉得这里头的门道不简单,“风弟,你难道不知陈志县是什么地方?”
裴鸣风坚定的点了点头,“臣弟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想要去那里,臣弟想,如今天下太平,皇兄这边自然有众大臣都可以帮助皇兄,况且陈志县多有山匪作祟,我若能将其隐患根治,对于皇兄来说,也算解决了一件烦心之事。”
裴鸣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然觉得他没有说假话,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还真不好做主。
果不其然,裴鸣风的话还在耳边,太后陈玉久便直接从正宫门外走进了大殿,众大臣连忙跪下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想要去陈志县?你怎么不说,你就是不想当你的这个凌王了?”陈玉久问话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裴鸣风不说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陈玉久又道:“陈志穷山恶水,你也知道那里多山匪作怪?你从小身体就不好,去那里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让哀家如何?”
众大臣这才想到,这位凌王可是太后娘娘最宠爱的皇子,不让他去冒险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气氛一时间僵住,裴鸣吉突然开口说道:“他可以去,因为朕也会去!”
众人错愕。
随后从侧殿方向也传来溧阳郡主的声音,“对,不仅是圣上和凌王殿下,我与瑶妃娘娘也要一起去……”说着,溧阳郡主走了过来,顿了顿,对陈玉久说道:“姑姑放心,溧阳会照顾风儿。”
裴鸣风的目光落在了溧阳走出的门后,在瞬间陷入了沉思,瑶,瑶妃娘娘?
会是云瑶么?
天知道裴鸣风现在有多么的激动。
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想了很多事情,一会是初见云瑶的时候,一会又是云瑶离开自己的时候。
她终归是妖,进了宫她便难以护她周全了。
只要想到自己看着她离开自己的无力感,就会觉得恨自己。
三个月的时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一个瑶妃,那就有第二个瑶妃。
他不敢确定溧阳口中的瑶妃是不是云瑶,也极力否认这个瑶妃可能是云瑶,他不想抱着绝大多数的期望然后受到双倍的打击。
陈玉久看着突然出现的溧阳,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轻声呵斥了一句:“溧阳,怎么你也跟着他们胡闹?”
当着众大臣的面,谈及这些事情确实不太好,众人皆有这个避讳,裴鸣吉冷声说道:“无事退朝。”
众人当即散去,对于皇族的纠纷,他们这些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整个大殿之上,只剩下裴鸣吉,裴鸣风两兄弟,陈玉久和玉嬷嬷,还有溧阳五个人在。
溧阳十分正经的和陈玉久说道:“姑姑,陈志县的事情不能不管,既然你担心风弟,那我们都去,也当是历练了。”
陈玉久沉吟片刻,想到溧阳说的另外一个人,又问道:“瑶妃为何也要去?”
溧阳回答道:“那孩子的娘家,就是在陈志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