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饭的时候能不能看看朕啊？”
商娇一脸头疼的戳了戳菖筠的脸颊。一直不停往里面塞东西，塞得两边圆鼓鼓的，跟小仓鼠一样，真好玩。
菖筠努力嚼吧嚼吧两下，将东西全部咽下去，然后强行忍下想吐的念头，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商娇。
“算了，你还是继续吃饭吧。”再看下去，商娇估计真得动手打他了。简直蠢得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随便夹了两筷子食不知味的尝了尝，商娇真是对自己小帝卿的味觉产生了一种五体投地的感觉。
“这些药膳能吃吗？”她嫌弃的把桌上菜肴一一扫视。
药药药，还是药，菖筠就算要养身子，也不该这么养啊。
“你没派人来通知我。”若是早知道商娇要来，菖筠自然会安排人换菜。
大医正给他诊断过后断言，如果按照现在的状态，他根本不可能有孩子，大量进食药膳和服用汤药，算是一种最无奈的法子了。
“别这么急。”看见菖筠吞一口菜要反胃两三次，商娇不免有些心疼。吃饭什么的明明是种享受，怎么到他这儿，反倒成了约束呢？
“要不，出宫去散散心？”
菖筠的身体是在渐渐好转，可商娇已经很久没见他笑了。明明笑起来那般倾国倾城，却总是愁苦着一张脸，跟个小老头似的。听说，他现在晚上不点安神香，根本就睡不着。
“不必了。”除此之外，他们之间貌似已经没了多余的话。
“朕又要打仗了。”
商娇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父王说得没错，朕就是个穷兵黩武的皇帝。”
“跟梁国？”就算明知道答案，菖筠也要明知故问一次。
“嗯。”
“哐当。”菖筠手里的饭碗，终是落到了地上。
“陛下，我恨你。”他闭上眼，神情简直痛心疾首。
军国大事，他不懂，可是战乱一起，商悦的处境肯定举步维艰。她本就是为巩固两国关系而去的，如今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朕也恨自己。”商娇讽刺一笑，“最近的事情很多，洛伊和朕都很忙，太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
“还有一件事。”商娇重新拿碗替他盛了吃食，“朕想让兰儿和太子跟你读书。他们年纪太小，不适合去太学府。”
“陛下，我很忙。”他这话，倒是半点没推脱，“况且按照太子和长平郡主的年纪，远没到可以学东西的地步，陛下还是让他们掏掏鸟窝吧。”
“朕要的就是你忙得晕头转向，要不然按照你的小脑袋瓜，真不知道还会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商娇望着自己终日一副愁苦模样的小帝卿，再次陷入了深切的自责，她到底做了些什么，竟连他唯一的乐趣也剥夺了。早知道这样，之前就不该逼着他把脾气改过来。比起现在的帝卿，她更喜欢当教士的菖筠。
“我已经够晕头转向了。”
菖若长大了，正是最顽皮的年纪，菖夫人不知为何近来一病不起，终日缠绵床榻，宫里各种宴会开支暴涨，每日的账册堆得比人还高，再加上商娇时不时把商倾丢过来，菖筠真是快被活活逼疯了。
“你要是嫌累，朕让梅儿帮帮你。”
宫里的事物，梅儿不是不会，只是懒得去管，因为她眼里一直只有商娇，别的东西，完全不在她的算计之内。
“她最近迷上了赌钱，估计没空。”
“莲儿怎么又把她给祸害了。”
商娇闻言不由得蹙起了眉，之前是季凡，现在又是梅儿，那丫头还真是毁人不倦啊。哦，对，还有那个被她坑回来的青音女王，听说近来也是终日连绵醉仙居，乐不思蜀。还连带着把千里迢迢奔回来的老三惨拒了一番，让他伤心得当晚就回了洛伊开始继续守林子，也是可怜。
“商启来信了。”菖筠擦了擦嘴，从贴身的兜里摸出信件，放到商娇面前。
这东西，估计在送进宫的第一时间，商娇就接到了消息，她没截下来，是对自己的尊重。
“朕不看。”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放手，她就不会再苦苦纠缠。知道他近况如何又有什么用，还不如从此相忘。
“陛下，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孩子之后，可以过继给他吗？”
菖家，还有小菖若可以继承香火，但启王府，却没有人了。
不许婚配，不许生子，这是琴帝最后的蛮横和霸道。
“不可以。”她恨启王府，恨到巴不得他们全部死光，永远消散。
“你总是不肯放过自己。”菖筠垂着眼摇了摇头，“罢了，陛下要留下吗？如果不，那我就派人去抱太子了。”
“今晚朕回寝宫。”她的寝宫自从商启走后就一直空着，空到她都忘了还有这样一处宫殿。
“恭送陛下。”
望着商娇缓缓离去，菖筠自嘲地勾了勾唇，自己果然还是学不会争宠啊。总是聊着聊着就把她聊走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睡个好觉。
“卫陵君，陛下回来了。”
“你怎么来了？”看见商娇手里拿着酒壶，脸色微微泛红，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洛伊赶紧出门扶住了她。
“朕原本在寝宫喝酒，却没成想喝着喝着，就喝来了你这里。”
商娇抬头看了眼洛伊，带着浓郁酒味的嘴唇就这样吻了上去。吻得狂暴放肆，没有任何收敛。
“因为我这儿是家啊。”洛伊淡淡道
“朕想御驾亲征。”商娇紧紧捏着手里的酒瓶，声音带着点点阴沉，“朕要出去散散心，要不然准得疯了！”
“你若是御驾亲征，我就疯了。”洛伊不由分说把她搂得紧紧的，“我受不了，我受不了每天为你担惊受怕。你要是走了，我就天天打儿子。”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啊。”
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小宝贝，但为什么洛伊这混蛋一威胁她就要打儿子啊。难不成她生的是个受气包？
“在后方看着将士在前场拼命，真是难受。”她仰头喝了口酒，辛辣的液体将她呛得险些流泪。
“那种粗活让夏桀去做。”洛伊宠溺的忍受着琴帝的小脾气，“你留下来挣军费。多好。”
“你说朕这算不算是床榻上面挣江山？”商娇自我意淫道。
“嗯，算。”洛伊嘴上陪她疯疯癫癫，手上却已经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
“洛伊。”商娇迷迷糊糊间轻唤了一声。
洛伊闻言，整个人都愣了。半晌之后才应道:“我在。”
这一次，你终于叫的是我的名字了。
“朕爱你。”简简单单三个字，甚至没有多余的修饰，落在他耳里，却已经胜过风花雪月。
洛伊把人放到床上，拉上被子附身轻吻:“我也爱你。”
外面的夜色很安静，很唯美。就跟殿内一样，带着绵绵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