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轻功,真好。”看着莲儿在台上沉稳落定,然后眉目含笑地朝着另一方跃跃欲试的两个首领轻勾手指,季凡不禁由衷地赞了一句,“轻若飞燕,矫健如鹰。”
“别被她纨绔的外表给骗了,能当上洛隐圣母的,又有几个是平凡角色?”老三一面竭力地向季凡夸着莲儿,一面在心头不住暗骂:若不是小时候经常出去偷鸡摸狗,轻功不好很容易被人逮住,这位一到冬季就躲被窝里,怎么叫也不起来的圣母会花心思练轻功才怪了。
“我来试试。”莲儿勾过手指之后,底下的人群拥拥嚷嚷,最后一致选出了个身材魁梧,相貌犹如铁塔,一身结实腱子肉的彪形大汉上台,想试试这位模样看上去娇小玲珑,不堪一握的柔弱少女,究竟有几分本事。
“这是想跟我肉搏吗?”看见那个大汉赤手空拳,不带任何兵器便上了台,莲儿不禁秀眉一挑,眼里也涌现出了一丝勃勃的战意。
互相报了个拳之后,一黑一白两道人影很快就交锋到了一起,常人猛地看起来,似乎莲儿现在落了下风,处处被人压着打,无法硬碰硬的还手,所以只能上蹿下跳,借助本身的灵活优势在那个大汉的拳头下连连躲避。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出来,其实莲儿的身法相当诡谲,招式更快到了常人无法看清的地步,可谓是应付得游刃有余, 反观那个大汉,倒显得有些动作渐渐迟缓,步伐也随之凌乱了不少,眼瞧着就快耗尽力气,败下阵来。
“我原以为,她会跟这人硬碰硬呢。”见莲儿并不主动迎敌,而是一味躲避退让,季凡的脸上不由得多了两分失望的神色。
“你似乎很想看到他们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啊?”察觉到季凡话里有话,老三的语气里不禁带了两分探究的意味。面对老三挤眉弄眼的神情,季凡不由得脸颊微微发烫,赶紧垂下了眼睛,也不敢再往台上打量。
就在季凡和老三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那个大汉也终于自乱了阵脚,身形开始变得有些飘忽起来,脚下也失了重心,变得有些踉踉跄跄。按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他败下阵来绝对是迟早的事情。
“我还说你有多耐折腾呢。”听见这个汉子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莲儿不由得心头大喜,连忙抓了个破绽,足尖踮起,腾空而起,同时伸出手掌,握成鹰爪状,将身上的力道灌注进去,然后居高临下地往下猛然一按,准备落掌的位置,正好是那个汉子的头顶中央!
“圣母,不要啊!”看到莲儿竟然使出杀招,老三不由得心头一沉。若是莲儿在切磋的时候下手没轻没重,打死了友方的人,对于稳定军心来说,可是很不利的。
莲儿手掌往下的动作快而迅猛,带起了一道道被撕裂的清晰风声,落在那个大汉耳边,简直宛如电闪雷鸣一样,有种说不出的骇人,让他不知不觉间出了一身冷汗,同时双腿不住瑟瑟发抖,眼瞧着竟有两分想要跪下去的势头。
“轰隆!”就在大家都为那个精壮汉子猛吸一口凉气,操心不已的时候,莲儿却在手掌沾到那人头皮的时候突然转身,在空中硬生生的扭了一圈身子,然后身形一闪,落在左侧,狠狠一掌打在地上,将整个台子都打得微微震了好几下。
莲儿低下头瞟了一眼那道被自己震出来的裂缝,得意地挑了挑眉毛,随后缓缓从地上站直身子,一脸傲娇地踮起脚尖朝那个大汉抛了个媚眼:“还来吗?”
那人被莲儿吓得一头冷汗,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摇头。
“那就下去吧。”莲儿见他频频摇头,也不强求,直接干脆利落的往前跨了几步,内中蓄力,然后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圣母是不是很厉害?”见季凡完全看得傻了眼,老三不禁得意笑道,“若光论力气,她还算不得多厉害,等什么时候有机会好好观摩一下她的毒阵,你就会知道,为何她整天顶着天下第一毒师的名头招摇撞骗,却没人敢出来反驳。”
“毒阵,是什么?”忽然听见这样一个陌生的词语,季凡不免有些懵懂。
老三举起酒杯,顺势一饮而尽,然后砸吧了一下嘴,沉声应道:“就是用各种暗器和毒药布下的阵法,她的毒阵,号称诛仙。就算是大罗金仙从里面走过,也别想活着出来。”
“还有谁吗?”初战告捷之后,莲儿的自尊心立即得到了很大的肯定,看向台下的眼神里也带了两分狷狂之色,倒是跟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异曲同工。
“女王,她可真狂,要不,您去试试这位圣母大人的本事?”见莲儿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异族女王身边的婢女心里不免有些气急。
“刚好,我也想动动筋骨。”
她小嘬一口美酒,然后接过婢子递来的长枪,径直上了舞台,同样优雅稳当地停在了莲儿面前,举着自己的武器朝她拱了拱手:“在下青国女王青音,斗胆向圣母讨教,献丑了。”
“青音,真是个好名字,果然人如其名,够美。”上一刻还在为自家圣母摇旗呐喊的老三一看到这次的对手换成了美人儿,立刻就调转了立场,睁着那双比绿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满脸痴汉地紧盯着穿了衣服也等于没穿的青音,嘴角边的哈喇子流了快一地,跟他平日里努力塑造的“憨厚老实”形象大相径庭。
看到这个整天偷瞄季凡的青国女王自投罗网,莲儿不禁心头一乐。好哇,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既然你想见识见识我的手段,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请指教。”冲着青音微微顿首之后,莲儿也不跟她矫情,直接将缠绕在腰间的银鞭解下,朝着她的脸重重抽了下去。青音见状连忙将长枪竖着一提,然后脚下频闪几步,躲开莲儿的鞭子,顺势将枪尖往莲儿面前一送,直接朝着她的双目刺来。
莲儿脚跟着地,整个上半身的重心后压,硬是活生生地将头压到了地上,借此巧妙躲过青音的攻势,随后在地上团成一个球,咕噜噜往前滚了两步,直到逼近青音脚边,才舒展开身子,一记擒拿手锁住她的双腿,用力往下一拉,将青音整个人拉得摔到在地,顺势就要伸鹰爪锁住她的喉骨,却被青音一记“铁头功”撞得脑袋晕晕乎乎,找不到具体方位。
等她用力甩了几下脑袋,将刚才的晕眩感压下去,重新看清眼前景物的时候,青音早已从地上站了起来,重新举起了那把长枪,朝着她赞赏的竖了个大拇指。
“圣母这是怎么了?一出手就是杀招,这位青音女王哪儿惹到她老人家了?”看见莲儿攻势凌厉,恨不得直接在擂台上就将人打死,老三心里不禁有些好奇,看向季凡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异样。
“你这样盯着我干什么?”季凡被老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往后靠了靠身子。
“圣母貌似真的吃醋了。”老三边说话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凡身上那件深V领的红袍,“你以后衣服领子做高点儿。”
“你们……”季凡气急败坏地瞪了老三一眼,脸色红得宛如火烧云一般绚丽,看上去,倒颇有几分人比衣服艳的感觉。
又是一波五五开的交锋之后,莲儿一边随手抹去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一边喘着粗气对青音说道:“能跟我打这么多回合的,还真没几个。”
“能跟圣母切磋,是在下的福气。”青音一语道毕,竟提着长枪又迎了过来,泛着寒光的枪尖直直刺向莲儿的前胸。
莲儿见状连忙身形一闪,倒是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枪尖,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却直到此刻才彻底笼罩了她的心神:“回马枪?厉害!”莲儿边大吼,边抬起鞭子,在青音转身的那一刹那,连朝着自己刺来的枪尖都不管,只顾狠狠地灌注全力一鞭子抽了过去,目标直指青音的脖子。
“精彩!”看见青音的枪尖抵住莲儿的喉骨,同时莲儿的银鞭也刚好停在青音的脖子侧面,只消再往下一点,就能轻而易举的一鞭将其身首分离,老三不禁激动地带头鼓起了掌。这样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试,真是看得人提心吊胆,神经紧绷,却又通体舒畅,够味儿!
“你很不错啊。”青音率先收起长枪,然后对着莲儿露齿一笑,“够果断够决绝,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这份气度,配得上你的身份。”
“我不过是在想,就算要死,也得先找个垫背的罢了。”莲儿收回银鞭,朝着青音满不在乎的回应道,“你是个挺不错的对手,我们商国人喜欢和强者做朋友,你以后要是有空记得多来找我切磋切磋,免得我整天待在大军里面无聊。”
看见莲儿示好地对着自己伸出手,青音先是微微一愣神,随后立即笑容满面地握了上去:“我们青国,也喜欢以武会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