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阳喝了一口酒看了我一眼,见我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表示,接着道:“也许周先生已经猜到了,只有欧洲的公元四百年到一千四百年间的这段时间,才会被称为中世纪,我们组织也正是起源于那个时代。当时欧洲处于长期的割据和混战时期,由于种族冲突和宗教信仰问题,上千年间,都没有一个强大的实力能将那片土地统一在一起。我们的组织正是那个时候才开始萌芽并且渐渐发展壮大。周先生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着邵华阳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面带考校。
对于欧洲中世纪的历史我其实了解的并不多,别人提起来我也只能想起十字军啊教皇啊之类的名词,对具体的事件却很少去了解。开玩笑嘛,咱也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哪有时间去扒那些无论时间还是空间都离自己无比遥远的故纸堆里的尘封往事。
不过正如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所说的,历史总是拥有惊人的相似性。看着邵华阳很快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不知不觉又展现出那种贵族礼仪教科书里才会出现的颐指气使,我就有将高脚杯中的拉菲全部泼到这厮脸上的冲动。
嘿,我当然不会那么做,咱可也是文明人,怎么会做那种有辱斯文的事情呢。
邵华阳见我似乎是陷入思考当中,也不催促。从容地端起腥红的红酒小口小口地抿着。我收回思绪,看到邵华阳依然在耐心地等待我的回答,浑然不知刚刚一杯红酒差点光顾他那可恶的脸。
“混乱!”我答道:“混乱,是野心滋生和疯长的最好土壤。”
邵华阳放下酒杯,有些赞叹道:“周先生果然聪慧,一针见血。”
我开始有些不耐烦,感觉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欠抽,刚刚承认自己失败之后,立马又开始在我面前体现优越感和耍小聪明。
“邵先生还是接着讲你们组织的背景吧,你也知道,虽然我生意做得不大,但也是分分钟几十万上下的人,没时间陪一个处处在我面前耍小聪明的来历不明的人闲扯,大家都时间宝贵,直接一点为好。”
“呵,周先生何必这么急躁的,旅途漫漫。而且也许你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在某些国家地区多一跺脚就能造成一场地震的大人物想要哭着喊着加入我们组织呢。自负有时候是好事,但一个人如果一味地自负,那就变成愚蠢了。”
“呵,其实我也想把这句话拿过来送给你。你如果再这样废话连篇不知所云,那咱们就只能回见了,我还想趁着里飞机降落还有几个小时时间抱着老婆好好睡一觉。”
邵华阳看出了我的不耐烦,于是便不再废话和耍小聪明,开始充满了自豪地讲述所谓神秘组织的内幕。
原来他们组织起源于西欧,创办人是一个贵族侯爵,那个侯爵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领地,在某次战乱中,侯爵和附近几个贵族的领地受到一群乱军的袭扰,于是侯爵首先提议几个贵族联合起来清剿领地内出现的乱军,由于侯爵是附近爵位最高的一个人,又是联合组织的发起人,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组织的头领。
在侯爵的领导下,几个领地的贵族集合了领地内所有的私人军队组成了一个临时的联合军队,并且效率很高地将出现在几个领地内地乱军剿灭。这件事之后,几个领地的领主都发现了这种联合组织的好处,因为如果只是各个领地各自为政的情况下,乱军或许会在一个领地起兵反抗的时候流窜到另一个领地,在领地私人军队懈怠的时候在回来继续劫掠。几个领地联合起来之后各个军队可以进行良好的协同作战,于是乱军无处可逃。
于是几个领地的领主一合计,决定以一个委员会的形式将这个联合组织保留,各个领主在委员会中有一个委员席位,遇到事情之后几个领主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协商或者投票解决。由于当时的教皇和国王的存在,委员会不可能明面上大张旗鼓的发展,只能暗地里慢慢吸收附近的势力加入。
直到后来,有侯爵领导的委员会在暗地里已经扩张到可以和一个公国进行抗衡的地步,开始能够左右一个国家甚至一个地区的政治局面,但委员会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浮出水面,因为一旦浮出水面,庞大的势力很明显在一些人眼里就会成为一块肥肉,或者眼中钉。
委员会于是一直在暗地里为了自身的利益靠委员们拥有的强大实力对当时欧洲的政局产生影响。
英明的侯爵去世后,组织内部开始为了权力展开激烈地争夺,甚至差点分崩离析,委员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陷入衰落。直到侯爵的孙子长大成人,以惊采绝艳的智慧和强硬的手腕将委员会再度掌握在手中,并且发展起来。
之后开始暗地里控制欧洲的政治格局,直到几百年后,资产阶级迅猛发掘,组织又通过数百年掌握的经济实力开始对欧洲乃至整个世界的经济进行控制。一直到现在,除了组织的头目,谁也不知道组织到底发展成了一个多么巨大的庞然大物。
“在全盛时期,组织可以再一天之内让一个小公国从欧洲地面上消失。同样在现在,组织一句话也可以让一个小国陷入破产。”邵华阳不无得意地对我炫耀道。
听了邵华阳的话,我心里也产生了一丝震惊,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前世今生加起来几十年的时间,我的心理素质要比普通人高得多。对他的话我并没有太多的怀疑,虽然在我自己的国家,经过长时间的战争和动乱,对旧势力一次次的清算之后,要产生这种可以暗地里影响一国甚至世界的经济政治格局的势力显得很不现实,但在欧美这种地方还是很可能的。
“说了这么多,组织啊委员会之类的一大堆,我还不知道你们组织到底叫什么名字呢,你不会告诉我你们组织没有名字吧?”
邵华阳放下酒杯,从容地用纸巾擦了擦并没有沾到任何灰尘的手,表情有些庄重严肃起来,像一个对神灵充满无限信仰的教徒,严肃道:“这件事我已经向组织申请过了,而且周先生是我们在华夏发展的第一个人,为了显示我们的诚意,周先生有资格知道我们组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