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青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牙一咬,掀起衣裳一角就把孩子送了进去,常沅正站她身边罩着她,低头一看,正好看见一片桃红,刹那间脸就通红了,衣裳拉链拉开,尽可能的大幅度的替冯青遮掩着。
孩子终于不哭了,车里也没有人再看过来,冯青的脸色才慢慢的恢复了。
终于下了车,常沅见她额头被太阳晒的出了汗,心疼道:“我替你抱着吧?”他身上背着她的背包,跟没有背着空气一样轻松。
冯青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躲了一下。
常沅对于她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在意,见状心脏微微受伤,却仍旧忍着心痛的感觉先解释:“我说过了,姐姐的孩子就是我——”
在冯青灼灼逼人的目光下,他最后的那个“的”直接没敢说出来,于是这句话就成了冯青是他妈。
常沅回想到某些场景,觉得,呃,也不能算太错。
小区太大,冯青他们的楼又在后面,常沅干脆抬手招了一辆车:“那姐姐坐车进去,我走回去就行了。”
冯青也是真累,坐公交跟等车前后她足足花了两个小时,身体快撑不住了,不过对于小青年的这份好意,她接受了却没想着让他也上车。
“等等,常沅。”
常沅脸上一笑,连忙奔过来:“姐姐,我在呢。”
冯青扬了扬下巴:“背包放进来吧。”
常沅:“……”他干嘛自作多情以为她会让自己上车?这下人财两失了!
他扯着背包带子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负隅顽抗的表情,就跟良家小媳妇儿见了军阀大兵爷似的,倒退再倒退,然后跑了。
司机本来嫌耽误时间,结果看了这么一出反转,顿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呵呵,如果真要强说,那大概就是他感受了一波来自爱情的力量……
可惜,这位司机虽然算是老司机,却在常沅这里瞎了一回眼,常沅巴不得是爱情,但要是真往真里说,也不过是间情而已。
到了楼底下常沅先看到了席佩承,他顿时后悔了,刚才拦车的时候他就应该厚着脸皮上车的,反正车是他拦的,只要冯青上去了,他再上去,不管是做副驾还是坐后头,这波操作眼下就稳了。
常沅是懊丧,冯青就是庆幸,她准备打官司呢,自然这边不能留下后患。不管常沅是什么,反正席佩承可是妥妥的一鳄鱼,撕人血肉不眨眼的那种。
常沅背着背包跟席佩承走了个对脸,席佩承根本没注意到他分毫。
常沅又不能过去跟他说我背上的包是冯青姐姐的,只好恨恨的回了家,回去之后立即贴墙站,打算听一听席佩承回来做什么。
冯青将门锁换了,目前还算两口子的俩人都没有在外头让人听八卦的爱好,进了家门才说话。
席佩承照旧上来先认错:“我真的知道错了,就不能原谅我一回么?”
席佩承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你怀孕那么长时间,小心翼翼,我……”
冯青噗嗤一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跟常沅也悖逆了一场,她现在对席佩承的恨意减少了不少,当然爱意早就没了。甚至她心里还飞快的飘过一句没有爱就没有恨。
刨除感情之后,夫妻俩也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俩了。
席佩承还妄想用孩子再挽救一把:“可我是孩子的爸爸。”
冯青:“你在那个女人的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孩子的爸爸?”
席佩承:“那之前你说的条件,包括资产过户那些,我——”
冯青打断了他,摇头道:“那是那时候的条件,现在我不需要了。我承认我斗不过那个女人,你就算跟我不离婚,她也有办法让你离不了她。”
她看着席佩承,的确,现在的他有些憔悴有些狼狈,可是还是不够,她心里的恨意又翻涌上来一些:“能一边跟你上床一边录像的女人,她手头会只有这一点东西么?我想她所给我看的不过冰山一角,要是真抓住你的把柄,说不定连我也要跟着倒霉,与其那样,还不如早断干净了。”
席佩承苦笑一声,“你不用离间,我已经后悔了。”
冯青眼光一闪,她承认自己怀着恶意,不过那个女人所做的事情也正是她所害怕的,她没有反驳席佩承的话,只是继续说:“我怕孩子长大了,突然有一天有人拿着你的高清无马到孩子面前给孩子看。”
席佩承:“你!”
冯青歪头看向他,白皙的脸上眼底有微微青影,但是眼神那样平静,平静的近乎冷漠,连一丝的恨意跟恼怒都没有。
席佩承长于算计,他其实很擅长挑起人的情绪波动,不同的人不同的情绪可以达到他不同的目的。可他面对冯青,就像面对一口古老的井,石子投下去,一丝动静也没有。
席佩承在这一刻终于有一种局面脱离他控制的惶恐,他以为女人就是日常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品,谁知是他单方面的想法,他没法控制其中的任何一个角色,也没法再相信谁。
其实文件他已经起草好了,孩子作为要挟的手段,他也的确没有打算自己抚养,可就这样轻轻松松放过冯青,尤其是一直如小绵羊一样的这个女人,他觉得心里特别的意难平。
文件就在他随身的提包里头,他直到走之前,也没有拿出来。
冯青起身送到他门口,她心里对这个男人一丝感情也没有了。
从前,他们在一起,只要距离小于一米,她的心跳就急促而躁动,现在,两个人在门口,不过几十公分的距离,她却像面对一个石像,再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冯青心里很清楚,在一定程度上她被常沅的纠缠给治愈了。
席佩承的出轨就像一个猛烈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令她难堪的同时,也令她极度的自卑起来,她会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吸引力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个局面……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大方,凡事不要光从对方那里找问题,还要从自身找原因,更要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
现在,呵呵,可去他妈的的吧!
席佩承回到公司,他的秘书,也是整个事件的主导季潇潇很快就过来敲门了。
季潇潇进门之后很乖巧,双手递了文件放到他面前:“席总,这是跟冬莱公司合作的那个项目的一份计划书,今天项目经理过来您不在,他留下这个说要我亲手教给您。”
席佩承不说话,就冷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