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去哪了?”
“妈妈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
“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呢?”
“等你长大之后就会回来了。”
“妈妈去的地方好吗?”
“嗯,是个很好的地方,很漂亮。”
“那爸爸你为什么哭呢?”
我抬起头,因为身高的关系,即使是我抬起头我也看不清父亲的脸,可是,我能听见,在这晴朗的天空之下,我听见了雨声,淅淅沥沥的雨声,没有抽泣的声音,但是我清楚的看见,那雨滴从他脸上落下。
他微微低垂着头,那眉目总是像剑一样指着对话者的父亲,第一次在我这个女儿面前低下了头。
泪水滴在面前的草地上,压倒了那春日里昂扬的生命。
“因为在语凌长大之前,爸爸都看不到妈妈了,爸爸有点伤心呢。”
他蹲下来摸着我的脑袋,微微闭上的眼睛的眼角还残留着没有擦干净的眼泪。
我伸出手擦掉了父亲眼角的泪水。
“那语凌会快快长大的,我们拉钩。”
“好,拉钩。”
……
一般的棋局战争,周期一般是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大多就是一代人最宝贵的光影。
可是这一次,开盘的人似乎没有等到三十年,他等不及了,在时间还没有过去一半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棋盘,一个个的把棋子放在了上面。
“怎么可能!”
父亲猛地站了起来,前来告知情报的人显然也被那声暴喝吓到了。
说来真的,父亲的嗓门即使是平时说话的时候也是大的出奇,但是唯独的,在和我和妈妈说话的时候总是柔声细语的。
就像是,老虎用猫的声音在说话一样。
“情报是正确的,正确的……”那人显然已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墨家的侦测系统检测到之后就派人去确认,已经确认了‘将’棋降世了。”
我听不懂爸爸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很新奇很有趣,因为爸爸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像是电影电视剧里的特工一样,一些稀奇古怪的代号,还有什么系统,听起来很神秘的样子。
这对小孩子来说有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不对,应该不是对所有小孩子,对大多数女孩子没有什么吸引力吧,只有想我这样的被一群每天只知道锻炼的男人带大的孩子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很快他们似乎就谈完了,爸爸迅速叫来人,报出一些我记不住的那些名号,很快就有人找上来,毕恭毕敬的听着爸爸的训斥。
好帅啊,就像是秘密组织的大BOSS一样。
我原本是要干什么来着,对哦,爸爸是说要带我出门去玩的来着。
但是我很聪明的觉得爸爸现在在做的事情可比带我出去玩重要的多。
如果,那个时候选择撒娇的话,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不错的回忆吧,最后关于和爸爸一起玩耍的回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因为对我来说,最开始兴奋的那些事情也开始慢慢的变得无聊起来了,然后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从眼前疾驰而过的那些人的长相我从来没有见过,模模糊糊的就像是催眠的钟摆一样。
我被爸爸轻轻的推醒了。
我再一次看见了那个刀剑一样的男人的泪水。
“语凌啊,爸爸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我在那一天知道了所有和赤黑之争的所有事。以及,爸爸在我睡着的间隙已经去尝试过了,从爷爷那一辈被继承到如今的那一枚棋子,并没有认可他。
不对,是没有选择再一次认可他。
“爸爸的意思是,我要去拯救世界了吗?”
听上去就是击败邪恶的敌人,然后拯救世界一样。
那个时候还完全理解不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沉重。
也看不出爸爸眼中的决绝。
也许他就做好准备了,做好了当我长大以后,也许会轮到我的下一辈来继承这承重的故事。
因为,我是不适合参加这场战争的,从我仍小的时候,爸爸和爷爷就尝试过了,让我接触那枚棋子,失败了。
孤傲的棋子并没有认可我,被我握在手中当作玩具的棋子,真的就像是普通的玩具一样,并没有表现出它超常的力量来。
我并不能成为驰骋在棋局上的“马”,我只适合作为张家的大小姐,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使当我已经是某个孩子的母亲才知道这战争的真相。
那时我也有了能够接受这一切的身心了。
那同事也是爸爸和爷爷所希望的走向。
但是似乎,不能如他们所愿了。
“是哦,语凌就要变成小英雄了。”
“那我能更早见到妈妈了吗?”
爸爸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的眼里似乎闪过妈妈的影子。
“是,是啊。”
他伸出手,将我抱住。我以已经快忘记了,爸爸上一次是在什么时候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