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一下嘴角,低头任由烟雾从鼻孔钻出,沉了沉气。
我微微侧过头朝苏媛看了过去,她那一脸纠结又欲言又止的神情在我的心脏上狠狠刺了一下。
胸口猛地一滞,就连胸腔都是一阵生疼。
我皱了一下眉,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随手将烟头掐灭:“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估计周越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恐怕得在外面找房子住了。”
“我……要不我还是回去吧。在这里也只能拖累你,给你添麻烦。”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底气虚得厉害,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这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感觉别扭得厉害,心里更是堵得慌。
我扯了一下嘴角,推开门从她手里接过了菜篮子:“你在那边被人打,我在这里被人追,是吗?”
还不等她说话,我便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她的声线这才稍稍正常了一些,我轻挑了一下眉峰,将菜篮子放在一边:“随便,怎样都行,我不挑食的。”
她微微侧过身来擦了擦眼眶,很是认真地洗着菜,低头没说一句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了下去,拿着手机出了厨房。
我现在丢了江子寒这条大腿,又在节骨眼儿上把周越给得罪了,估计他不会就此放过我的吧。
我坐在沙发上,仰起头来靠着椅背,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渐渐闪现出付念那张脸来。
想不到,在我三番五次跌入谷底的时候,都是他拉我上来的。
可要真正追根究底的话,当初还是他把我从悬崖上推下去的。付念……付念……
我轻阖上了眼帘,自爱心里默念了几声他的名字,大脑居然也是一阵空白,没有半点其他的念头。
就在我被迫放空自己的时候,一阵细细密密的震动声响起。
我伸出手往旁边摸了摸,拿起手机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您好,请问您是苏秦苏小姐吗?”一道很是恭敬疏离的声音响起。
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在我落魄以来,还没有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过话,实在是受宠若惊,还有点招架不住。
我很是受用地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周越周先生请的律师,他说您蓄意谋杀,请您……”
“蓄意谋杀?!”我冷嗤了一声,“他可真会放屁啊!”
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些话,话音未落,对面便一本正经地回了我一句:“苏小姐,请您文明用语。”
“我呸!”我紧皱了一下眉心,直言道,“告我蓄意谋杀是吗,那就去告啊。给我安了这么大个罪名,怎么不见警察来抓我啊!你告诉周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就算赔上自己这条命,也要跟他死扛到底!”
说完之后,我便挂断了电话。还没将手机扔下,一道敲门声便响起了。
那道敲门声很是沉稳,一下一下地叩在我的心上,隐隐荡起层层波浪,又缓缓漾开。
也许是刚才太过惊险的缘故,现在听到那阵敲门声我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甚至本能地生出一种想要逃避的冲动。
我不自觉地朝厨房看了一眼。
厨房的门紧紧关着,隐约还能听到油烟机的声响。
敲门的声音还在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问了一句:“哪位?”
“苏秦苏小姐在家吗?我们是南城支队的,有些情况还需要您去了解一下。”
南城支队的?!警察?!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脑海中浮现出周越那张鼻青脸肿的身影来,冷冷扯了一下嘴角。
迟疑了几秒之后,我半倚着墙打开了门,手还搭在门框上,拦着他们的路。
几个穿制服的男人堵在门口,一脸严肃冷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