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苏凉,我怎么觉得这里阴嗖嗖的呢?
桓苏凉,你能回答我吗?
桓苏凉,你掉陷阱里面去了吗?
……
偌大的地方,仅有白纸一个人在不停的说这话,轻喃细语,她的声音似乎让我安定下来,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想,感觉到一种太久不曾出现的滋味,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我才会有的安定。
只是因为,从他去世,我就不断的漂泊着。
我和白纸什么都看不见,但是顾杨和夏升却能看见,这是男生的特权,因此顾杨牵着我的手,但白纸和夏升我就不知道了,我想,应该是吧。
顾杨忽然抓紧我的手,惊呼道。
天,那个死老头究竟弄了些什么东西进来啊!
我轻轻的靠近顾杨,问道。
什么东西?
老虎,冲过来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夏升突然答道。
白纸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长空,而就在此时,另一双手紧紧握住我,这双手和顾杨的不同,有很厚的老茧磨着我的手,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桓苏凉,别怕。这是顾杨的声音,他的声音很细腻,仿佛一曲悠扬的小调子。
而另一声“桓苏凉”的声音却很小,小到几乎不可闻,我的心却漏了半拍,
我的思想完全混乱了,脑子里顾杨的话夹杂着夏升的话,不停的回响着。
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和夏升究竟算是什么关系?
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只是任顾杨拉着我不停地跑,直到出了那个密闭的世界。眼中刺入了光芒,我才晃过神来,那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松开。望向夏升,他正拉着白纸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刚才老虎冲过来的时候,你怎么把我的手放开了?
白纸的抱怨声落入我的耳朵,夏升用目光撇撇我,正好撞上我的目光,在空中相视,又十分尴尬慌乱的分开。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只依稀听白纸提过那臭老校长耍我们的事,因为探险寻宝的最终寻到的宝物因人而异,是与恋人关系更进一步还是发现彼此根本不合适,而所谓的老虎也只是人装扮的罢了,反正自从那次探险之后,学校的情侣少了很多,因为男生遇到老虎就把女朋友抛下自己跑了,所以我想校长一定是打着拆散情侣的主意而举行的探险。
而我寻宝得到了什么呢?
一场扑朔迷离的爱情游戏?
3.你说过会带我回家
顾杨带我去了游乐园,这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玩耍,他给我讲很多好笑的故事,我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大笑,在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晚上他带我去看漫山遍野的萤火虫,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耀眼。我躺在他的腿上跟他说我的故事,第一次说得这么完整,就连白纸和夏升都只是断断续续的知道一些。
我说,我小时候有一个幸福的家,爸爸喜欢抱着我搂着妈妈尽情的嬉笑打闹,尽管我们贫穷可是很幸福,但是爸爸后来赚钱了,很多次夜不归宿,家里开始变得让人不愿靠近,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那一天,爸爸离世的那一天,是他的情妇杀了他,因为他不肯和他的情妇结婚,所以他死了。然后,妈妈也开始夜不归宿,直到离开这个家。从幸福,到我和妈妈,再到我一个人。我开始恨那个男人,因为他毁了一个家,所以我发疯似的恨他……
我静静的抹泪,看着萤火虫乱飞,问道。
萤火虫会不会迷路呢?是不是所有的男人有了钱就会变坏呢?
其实这两句话根本没有联系的吧,可是顾杨还是抹掉了我的眼泪很认真的回答,他说,桓苏凉不会迷路,因为她会有我带她回家。不管谁变坏,你的老公我都不会变坏呀,小傻瓜老婆。
那是他第一次叫我老婆,可是却称呼得异常自然,那一瞬间,我谁也没有想起,只看见顾杨温暖如曦的对我笑着。
我打趣他。
顾杨你真不要脸,我们连接吻都没有,怎么就成你老婆了。
顾杨作惊奇状,说道,老婆你是在索吻吗?
说着准备起身来抓我,我慌忙逃开。
天空的繁星闪烁着,萤火虫围绕在我的身边,仿佛一刹那我离幸福又近了。有多久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呢?似乎已经数不清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越来越近的顾杨,闭上了眼睛。
顾杨,你说过会带我回家,我记住了,你呢?
4.誓言原来不堪一击
C校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流传起一种流言,说我被顾杨甩了,因为有许多人看见顾杨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并且动作亲密,我一直不肯相信,可是当那个女生真的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发现,一切都是真的,漫天遍野的流言,都是真的。
那个女生长得很可爱,是我扇过一巴掌的女生,也是顾杨踹过一脚的女生。多么可笑啊,顾杨居然和她在一起了。
她叫做林菲菲,身材娇小却趾高气扬,她站在我面前,会得意的笑,然后给我两巴掌,再踹我四脚,她说,这是我欠她的。
我看向顾杨,他的眼眸染上了不知名的痛楚,只是,那痛楚还会是给我的吗?他是不是心疼林菲菲的手呢?因为她扇我扇得太用力。
我放在脸上的手忽地滞了滞,猛地扇上林菲菲的脸,发出“啪”的声响,她惊讶的看着我,尖声叫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角色!你不过是一个得不到父亲的疼爱,就算得到了也只是因为要利用你的工具!
我握紧双拳,却仍然巧笑,是啊,我得不到父亲的疼爱,因为他——已经死了!
最后四个字我咬得异常的重,却终是无法承受周围那些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以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这个卑微者。我狠狠地闭眼,冲进人群。
恍惚间听到林菲菲的声音——你以为一切都像你想像的那样?!
是幻觉。
我定了定心神,双手渐渐松开,无力异常。
桓苏凉,你是什么时候习惯顾杨的呢?
可是,是习惯,而不是爱啊,像顾杨那种从来都是站在高处的人,怎么会留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在身边,所以,他离开了吧?顾杨,你是不是对任何女生,都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对任何女生,都会给予一个誓言呢?
我抬头仰望着天空,希望那些晶莹的液体可以回到我的身体,可是它还是一滴一滴的落下,消失。
泪如泉涌。
桓苏凉。
耳畔有人轻唤我的名字,是夏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