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您有什么问题,苏姑娘直问便是,在下一定乐意为您解答。”
“恩。请问,不久之前发生的火情……”叶凝兮下意识张望了一下四周,轻声道:“丁胜康,当时在哪里?有人为他作在房间里的在场证明吗?”
“这个嘛……”王理事冥想了一会,说道:“当时所有人都很慌乱,他理应也会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我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另外,当时所有的仆人都已经去救火,是没有人会在丁胜康的房间里照料他。所以……”
“所以,没有人能够证明他当时在房间里咯?”叶凝兮忍不住地接下了最后的那句话。说完再看一下王理事,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叶凝兮的设想。
到现在,不得不承认,有些事一旦知道了真相,对于某些人而言是种解脱,但解脱过后,又是新一轮的束缚……
金府大厅。
“丁胜康,听说你们昨晚在太祖府邸打探到一半时,就中途离开了太祖府邸,是吗?”金老爷问。
“没错,金老爷。不过,我和苏姑娘已经找出钱财可能藏的地方了。”丁胜康坦言。说这话时,他不禁回过头瞧了一眼叶凝兮,问:“苏姑娘,你说是吗?”叶凝兮遇上了丁胜康从容不迫的目光,轻吟地说:“没错,金老爷。”
饭桌上,局促不安的叶凝兮、镇定自若的丁胜康、神情严肃的金老爷,一开始便切入了昨晚打探情况的正题。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丁胜康一人笃定地回答着金老爷昨晚为何先离去、钱财可能藏的地点等细节。而另一边,坐立不安的叶凝兮,却不知,正是她这种多疑、不够沉稳的个性,恰巧透露了她与周遭人的与此不同。
“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声不吭的。”金老爷问道。
“啊?没什么,金老爷。最近身体不太好。你们继续,不用管我。”叶凝兮慌手慌脚地回答着金老爷的问题。任谁都明白,越是紧张,越是破绽露地越多的道理。
此时,叶凝兮有意看了看身旁的丁胜康,而看到的,却是他依旧泰然自若,与先前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仿佛没有一件事能够叫他心有余悸。难道那件事他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的朋友都可以背叛,难道还不足以让他内心有愧、无地自容?所有该想的,该自问的,叶凝兮都翻了个遍,人心到底有多险恶,谁能给出一个精准的数字?!
花园。
吃完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为惶惑的午饭后,叶凝兮便和丁胜康及大少爷来到了鸟语花香的花园。花依旧满园满园地开,每朵花生长的意义,不是争奇斗艳就是享受生活,这些,都与人没有什么不同。
“苏姑娘,最近我好久都没有见到你缠着木华了啊!”丁胜康打破沉默,有意地向叶凝兮问起了他明知故问的问题。不过,叶凝兮也不是个好欺负的角色,立马应道他这尖酸的问题来:“依我看,大少爷是有什么心事。即使我像个强大的粘力胶水缠着他,大少爷也不会向我吐露一丝一毫。与其这样,倒不如乖乖地远离,少自讨没趣的好!”
话音刚落,大少爷和丁胜康不禁笑出了声。当然,他们也没有必要谈论这个无意义的话题下去。很快,丁胜康转移了方向,问起了有关大少爷的一个问题,而叶凝兮在一旁有意识地听了起来。
“木华,你最近好多了吗?现在不会感到那么悲痛了吧?”
“好多了。自从叶凝兮刺伤了三妹,我的世界仿佛缺掉了一块。这个世界,每个人都要为曾今做出有违良心的事付出代价。我因为说叶母亲当的玉佩是假的,随后,她因没钱医治,离开了人世。事过三年,让我遇到了叶凝兮,她的到来,我懂得了许多,但也在一方面,失去了许多。失去了她、失去了三妹、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大少爷说着说着,眼眶里盘旋着几滴泪水,但怎么也落不下来,难道是泪水也变得昂贵了?
叶凝兮轻轻地闭上双眼,其实她早就知道,当有一天大少爷亲口说出她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时,叶凝兮接受的能力果真提高了不少。母亲的去世怪不得大少爷,只能说是,大少爷无心的脱口而出。然而,她让大少爷悲痛欲绝的事,任谁也会难以接受,同样是无心所为,为何差距这么地大?还是说,时间抚平的长短不同?一个是三年,另一个是短短的半个月?
半晌。
送大少爷进入房间后,丁胜康本想打算先告辞,却不料,他被叶凝兮叫住,说是有重要的事需要在明晚询问丁胜康,地点在离金府二里远的矮树丛中。丁胜康听后先是一愣,随后答应了叶凝兮的要求,说是明晚一定会准时到达。
该调查的都调查了,该设想的都设想了,也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叶凝兮的泪水、大少爷的泪水、以往的泪水、现在的泪水、白流的泪水、不该流的泪水……
统统都得有个明确的理由。不让这些泪水白流,这是最基本的、最不可或缺的……
叶家。
收拾好了心情,叶凝兮回到了叶家。耳边苏姑娘一直唠叨个不停,唠叨她在家如何如何的无所事事、如何如何的快真生起病来。此时大脑处于空白状态的叶凝兮全然没有兴趣听她的长篇大论,她也只好向苏姑娘打了个“停止”的手势,随后,苏姑娘看着神情严肃的叶凝兮乖乖闭上了嘴,听叶凝兮的下文。
“苏姑娘,我有一件事和一个打算,你准备先听哪个?”叶凝兮留了一道选择题给苏姑娘做。
“当然是先听一件事咯!如果那个打算和这件事有关联的话。”苏姑娘毫不犹豫地回答。
“关联肯定是有的。那件事……”叶凝兮大体说明了前不久丁胜康在火情中可能是打晕大少爷的凶手一事。当然,苏姑娘听后大惊失色,嘴巴张大地足以塞下一个剥了皮的鸡蛋。半晌,她又问道:“那么,你的打算是什么?想与丁胜康对峙?”
叶凝兮用力点了点头,补上一句话:“那是没有办法的事。该对峙的时候总要对峙。”
“可是,你不是丁胜康的对手啊!他可是武林世家的继承人!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
“那怎么可以?!这件事完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以让你受连累?”叶凝兮大声拒绝了她的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