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行云想了片刻,站出来对面前一众残兵败将高声叫道:“鬼轮,供出泰娜所在何地,聚义会便让你死得痛快!”
鬼轮怒声叫:“放屁!只懂施展阴险小道,本就胜之不武!有种的便跟老子独斗三百回合,才是好汉!”
笑行云目光立变锐利:“好!你要送死,我来奉陪。”
他一语既出,即飞跃出来;鬼轮亦提着他的圆头大刀出战。二人相距不到十丈,笑行云自身后掷出半月介,魔刀朝鬼轮袭卷而来,他提刀挡之,将刀劲硬卸掉,半月介即旋飞开去;笑行云再来一剑,他又抡刀对上,只一招,见笑行云收剑后退,对他阴沉一笑,他犹未及回头探看,已感颈上一寒,半月介飞转一巡又回来掠去他颈上人头,径自飞回笑行云的手里。
“不自量力。”笑行云冷言说。
第三天晚上,满月一军中营火处处,明显又在宴乐中。雄虎领着二千手下,于附近山头静悄悄地等待着夜袭的最佳时机。
时值半夜,聚义会阵中灯火尽熄,雄虎料想也是时候了,就一声令下,率众贼军朝漆黑的敌阵杀去。抵阵后二话不说,贼寇们砍帐拆蓬,四处破坏,攻至大将主营,却是看不着半个人影。雄虎万分不解,见地上的柴堆热气未散,却找不着半个聚义会众,也没遇到他们此刻前来突袭。
众贼将闲着纳闷,雄虎下令发火烧营,随后便撤。可是火一燃起,四处山间箭如暴雨齐发,朝夜里火光处而来,他犹未及想清何事,已死在乱箭之下。其余贼兵见主将阵亡,慌乱间人马无首可依,满月此刻发兵围上,自然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拿来。
原来这天夜里,满月并无如常的设宴犒军,只在营中燃起营火,便率军全埋伏于左近;算准营火烧尽之时,正是贼寇奇袭之机,故吩咐众人待营中火光再现,便朝亮处万箭齐发,只要主将一死,剩余的乌合之众,自然无所足惧。
两战皆捷,轻取了鬼轮与雄虎的聚义会等人,乘胜扫平了迎天关南下二十里内的多个贼寨。百鬼山与班虎岭虽尚余不少贼寇,但得悉大王的败亡,亦纷纷望风而降。战不到一月,迎天关聚义会的平贼大名,于西疆维映之地,已是无人不晓,人皆称颂。
离迎天关南下数十余里,隐没于群山遍林之中,有一足拥兵万人的大寨,名曰伏龙岗,为燕京崇等人立足之所;虽地处荒僻,鲜人知途,但暗道山径四通八达,对一众山贼而言,是四出拦劫映洲商旅、逃避官兵追捕的上佳据点。
满月自败降的贼兵口中探得此处,与笑行云返回迎天关之后,便差人带了两份厚礼,送给岗内的燕京崇与泰娜。
“是鬼轮的圆头大刀和雄虎的虎皮披挂,他们在向我们示威。”燕京崇安坐寨廷正中,看着小卒送来这两份礼物,不以为然地说。
泰娜坐于一侧,却焦急地问:“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这沐灵看来比她的老子还要厉害呢!”
“嗯,这回你倒有眼光,莫说是她的老爹,襄月里也少有人比她更会兵战之道了。当下聚义会明以你为目标,你在此地已帮不了在下什么,还是早日离开,方为上策。”
“你要我一人返回洛城?万一途中有个什么闪失‥‥‥你怎向我的哥哥交代‥‥‥”
“不用慌,聚义会杀败鬼轮他们之时,在下已去信给你的大哥,他定必有所安排,在下再派人护送你东出映洲之境,该是没啥问题的。”
“那么你还为何留在此地?”
“望花山下毒之事横生意外,在下要想个法子夺回魂寄珠,方能安心回去。”
“你以为你斗得过沐灵吗?”
“沐灵是斗不过的,但尚有沉玉麟那笨小子作在下的挡箭牌,还有黑刀寨的凶相刃作在下的盟友,你就少为在下操心了。”
燕京崇草草把泰娜打发掉,待她离开后,瞄了瞄寨廷内的四周,说:“是你不断以传心术要在下送走阿贝蒂尔,现在只我们二人,出来吧。”
一团白雾忽然于燕京崇前汇集成形,雾中走出一全身白袍、见不着脸的女子,其声线温婉,似曾相识:“先谢过你给我们见面的机会。”
“你定是跟随送礼者而来的,但又不象是聚义会的人。”
“所言不差,但你又因何这样想?”
“因为在下于你身上,感觉不到半丝人类气息;依在下所知,聚义会是没有像你这样的人存在的,你是帝柯派来的人?”
“我不是帝柯的人,但我是来助你解忧的。”
“解忧?你有能力对付沐灵与笑行云?”
“我有能力助你取回魂寄珠。”
洛城里,副宰相狄马拿士收到文六京的密布,亦为胞妹阿贝蒂尔的安危所忧急,故于朝会之上,在少帝韦穆与众使臣之前,建议讨伐西疆贼寇,表面为持民生,实里纯属私念。
可是裴如道听到狄马拿士所议,即来反对:“圣上的政道尚在起始,加上国内各处天灾频仍,民心失稳,出战讨贼一事,不见得有何急重之处。”
“就是西疆之地盗贼猖獗横行,民心才有不稳;避不了的天灾要圣上来管,这些人祸反而撒手不理,本相对此治国方略不敢苟同?”狄马拿士并立于裴如道,话语恃势凌人。
沐长风来为裴相国说话:“西疆之地,下臣亦有所闻,近年民间出一聚义会,于蛮荒群岳之间除贼灭寇,为民除害,当地民生尚得安稳;反观南方大旱、北方雪灾,孰缓孰急,下臣看来‥‥‥”
狄马拿士断其话而言:“依本相查明,这个聚义会才是破坏民生安宁的罪魁,他们假借讨贼为名,于西疆占地称王,压榨民脂民膏,成为一方霸主;如此逆党,焉有不除之理!”
裴如道说:“事实始末尚有未明,就此出兵,未免过于轻率了。”
“这样说,裴丞相是信不过本相的情报、本相的能力、还是本相对圣上的忠诚?”
“裴老不是这个意思‥‥‥”
韦穆听他们喋喋不休,心烦不已,只想早来退朝;不等裴丞相话完,便道:“好了好了,卿家如此争议下去,亦得不出什么结论来。朕以为恩师所言有理,这个聚义会妄顾国法,公然结党营私,已是罪无可恕,朕看还是照恩师所奏,速除此大害为要。”
“可是‥‥‥”裴如道还有话说,却又被狄马拿士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