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的,鄙人贱名,不足挂齿,若非今夜幸遇知音,也差点忘却昔日虚名了。鄙人欲乘云翔峰,望千涯、觅千虹;只愿一生醉人间,不羡‥‥‥”
“主人说他还未玩够呢,你们还是不用劳心了,奴婢会好好侍奉主人的。”站在一旁的宇文尔雅,也不想眼前兄弟听下这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就参了她的主人一嘴。
“‥‥‥寨主也知公子生性不羁,可是聚义会确是危难当前。贼寇们最近来了个叫燕京崇的军师,屡挫我军,杀了我们不少兄弟,幸得新入寨的笑兄弟与他两位朋友的帮助,方可暂保大寨不失。倘若公子再不回寨协助退敌,聚义会也不知还能支撑多久呢。”
亚斗一听此人所言,立时想到,莫非他所说的就是:“笑行云吗?兄台所说的可是李尧嫡徒笑行云吗?”
“是的!你是怎样知道的?”
“他身边可有一位叫绮纹?蒂法尼的姑娘?”
“呀!莫非你们是认识的?”
“好了!纪兄,实不相瞒,在下此行正要找寻这位绮纹姑娘。她现正给仇家追杀,此事恐怕连她自己也未必知晓。若然纪兄信得过在下,请带在下一同返寨,将此消息详细相告之。”亚斗说时,眼神甚是殷切。
纪世闲当下也没能作主,毕竟这人只是刚刚相识,是敌是友也未能得知。宇文尔雅见主人为难,即说:“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主人何必多作怀疑呢。所谓话由心生,奴婢看此人若是凶恶之徒,主人也不会将真实姓名相告之。当下大寨急危,多一位朋友总胜过多一位敌人呢。”
“尔雅说得也是道理,那我们就一起速回大寨吧。”看来纪世闲对这婢女倒是言听计从。
“那小的即去告知寨主,让他亦能早点知道这好消息。”此寨中兄弟知纪二公子终肯回寨,高兴得边说边望绮兰山奔去。
同样高兴的当然也不少了亚斗来,他边走边说:“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凭好知音!”纪世闲与他一唱一和,路上自是诗词飘摇风林间,文人雅士了无闲。
早两天才得闻笑行云大破血狼寨,收服多名敌将之余,还取得不少贼财以备军需,今日又传来纪世闲及宇文尔雅即将回寨的消息,寨主纪伯雄即大宴众兄弟,以振军心。
席间,纪伯雄两碗下肚,高兴得执著笑行云的手肘说:“自笑兄弟进寨以来,喜事真是一件接一件,待舍弟回来,他与你将是我纪伯雄最得力的左右手,为我们聚义会讨清恶寇,名动天下!哈哈哈‥‥‥”
“名动天下?”虽然寨主已有两分酒意,但是笑行云却清醒得很。
“恭喜寨主每战皆捷,我们聚义会势必越发兴盛,名动天下。”众兄弟一同举杯敬向寨主,齐声贺喜。
泰娜见纪伯雄喝得开怀,又敬上一杯,对其进言:“寨主,小女子初到贵地,也没啥功劳带到寨中,为表诚心入伙,愿献一计,刻日内必为聚义会取得比血狼寨还多数倍的贼寇军需。”
纪寨主听了似不甚感兴趣,继续提着大碗边喝边说:“此话当真?可是此间我们喝得酒根正起,我看还是‥‥‥”
“有何妙计,快快道来!”笑行云却立时抖擞起来,抢着插话。
“血狼寨东行十几里,有一隐蔽山径,是附近十数山寨的补给要冲,每月按时分配物资所需,从未间断。只因此路难为外人发现,故而往来贼寇戒备甚宽;小女子刚刚入伙,料想他们也未及察觉,乘他们数日后路经该地时,派人就沿途伏击,我寨必大有斩获。”
“此计甚妙!”笑行云听得大喜。
“好是好‥‥‥但是‥‥‥我们兄弟才战归不久,我怕‥‥‥”纪伯雄又露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说。
“小女子明白寨主所虑何事,泰娜本为贼寇一名,实在没啥信用可言。只要寨主能出兵依计行事,泰娜愿留在寨中充当人质,倘若伏击失败,泰娜自当受尽千刀万剐,虽死不怨。”
“寨主,这回机不可失,在下愿为寨主冒这个险,充当伏兵。”笑行云也看惯了这寨主畏首畏尾的性格,与泰娜的信用又有何干系来?
孟起与木成空亦齐声说道:“寨主,在下也甘愿冒险,充当伏兵!”自与笑行云攻破血狼寨,他们也厌倦了纪寨主的消极态度,与笑行云成一阵线了。
在场多有好战之士,全皆放下酒碗,静候寨主意思;此刻纪伯雄被迫得酒意全消,知道阻也阻不了他们,唯有应允了:“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本寨主也没怎么理由阻止你们。你们此行可要事事小心,伏击之事,成功与否还在其次,最重要是能平安回来,不可逞强。”
“多谢寨主成全,我们三人必不令寨主失望!”笑行云等三人恭恭敬敬地说着。
三天后,也是伏兵动身之日。寨中兄弟多有怀疑泰娜等四人的忠诚,因此泰娜决定留于寨中充当人质,而炫炫她们便随笑行云等人上路,一来可将她们四人分开,二来亦可让炫炫作个带路人,绮纹当然顺理成章地留在寨中,陪伴她姐姐的左右。
笑行云早已准备就绪,还生怕绮纹没人保护会有危险,叫了唐浩多留在绮纹身边,作个照应;救命恩人有所请求,唐浩当然义不容辞,自是尽力为之。笑行云会合众兄弟出发之际,绮纹来了为他送行。
“你妹妹是否从首都来的?”笑行云问。
“是呀,你怎样知道的?姐姐她被人拐了来洛城的富户家中作丫环,在那儿生活了好几年呢。”绮纹说。
“听她的口音就估到了,为何后来又会在这里当起山贼来?”
“当时那个富户尽要她做些连男仆也感吃力的功夫;后来因为见她体格比同年的男孩还要强健,竟把她卖了去当苦力,过了几年任人劳役、三餐不继的生活。”
“原来她还有这样的经历吗。”
“就是因为买了她的那个工头,根本没有把这些苦力当过人去看待,只把他们当是他的奴隶;姐姐在那里受尽了折磨和虐待,过着比以往更不堪的生活。后来姐姐忍无可忍,就联合起其他受苦的工人反抗,杀了那名工头,逃离了那个人间地狱。”
“之后就为了逃避追捕,只有远离首都,和那些工人一起落草为寇了,是吗?”
“就是这样了,你又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