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盛名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嗤地一笑,说:"你们猜他会让谁去?"
"得是信任的人,而且他还必须是傀儡型。"冷鸢毫不犹豫地说。
"盛淙宗不可能。"冷戟说。
"我也不可能。"盛衍不想和这件事扯上一点关系。
"不一定,你的机率很大但又很小。"胜妆浣轻笑,说得临摹两可。
盛衍皱眉,并不惊讶。
"但是盛郝折不会让盛衍去吧,比起他,狗皇帝更信任盛敛。"冷鸢说。
"但是这次,阿衍必须去。"冷戟和盛名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笑,经在不言中。
盛衍皱眉,没有反驳,毕竟连两位哥哥都这么说了,这件事肯定有益无害。
"只是皇上会让他去吗?何况去北方冒充大哥在他们看来是一件极好的事情,我姐姐一定会让盛敛去的。"江薛冉烦恼。
盛名的笑容没有因为江薛冉的担忧而收敛,反而越来越深,却莫名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现在阿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装病,要病得很厉害很厉害。"盛名坏笑,让人打颤。
"盛名说的没错。到时咱们来个偷梁换柱。"冷戟喝了杯酒,说道。
说到这,他们心里貌似都已经明白了冷戟和盛名的计划。只是江薛冉那道小柳叶眉紧皱着,水眸中全是忧愁。
第二日,宫中便传闻,盛郝折下令废除盛岸三皇子之位,把他与马铃儿赶出皇宫,永世不得踏进一步。而操办这件事的人,竟然是盛淙宗。这才让胜妆浣等人松了一口气,不然怎么这么快就把这件事办妥了。
看来这次盛淙宗是想渔翁得利啊。
"盛福一死,想必狗皇帝他就慌了吧。"冷鸢耻笑,语气里全是嘲讽与鄙夷。
讲真,从来没有哪个人能让冷鸢这么看不起。除了盛郝折。有时候她会想,盛名、盛衍和盛淙宗到底是不是他生的,分明一点都不相似。
"那自然,听太医房的小太监们说,他一病不起,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呢。"盛衍嗤之以鼻,似乎盛郝折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能从他语气中知晓,他们是父子呢?
"这么快就死?也太没意思吧。"冷戟一抹狠色。
"小采,你去把这个给太医院的韩太医。"小采进来送吃的,准备离开时,盛名递给她一个小白瓶。
小采点点头,便退下了。
"你真想现在就杀了他?"冷鸢不禁有些冷颤,毕竟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盛名当真不留一点薄面?
"我现在让他死做什么?我还得靠他下令呢。"盛名白了眼冷鸢,拿起茶杯,轻呼口气。
"你媳妇儿呢,怎么没看见她?"冷戟突然问道。
"她心情不好。"盛衍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补充道,"七皇妃是她亲姐姐,她下不了手。"
众人挑眉,都很理解。
"大哥,五皇兄,你们就放过她姐呗。"盛衍说。
两人均是一对视,眼里闪过几分玩味,却不说话。然后盛衍就开始说好话,又是恭维又是端茶倒水。冷鸢在一旁看得笑哈哈,胜妆浣则是很惬意地望着他们。盛名一副淡漠,倒是冷戟忍不住发出他标志性地豪爽笑声:"阿衍啊,都这么久了你还是那副性子。"
盛衍一怔。
"我们说过要对她姐动手吗?"冷戟望了眼盛名,笑容更加深了。
盛衍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搞半天你们是在逗我玩儿呢!"
"自己笨怪谁?"冷鸢在一旁补刀。
"五皇子,五皇子。"就在这时,小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还没看到人就听见她焦虑的声音。
盛名不禁一拧剑眉:"怎么了?"
"听韩太医说,太子殿下从皇上昏迷以后都陪在他左右,似乎想对皇上讨论……那件事。"小采说。
"然后呢?"
"现在皇上已经清醒了,他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太子一人在寝室。"小采又说。
盛名脸色凝重,二话不说朝他们那儿赶去。
"父皇,你说今年过年,你想在哪儿过?"寝室里,盛淙宗的语气显得无比温柔。
柔得让盛郝折感到惶恐。
"朕都这副模样了,还想去哪儿?"盛郝折隐藏自己心中对盛淙宗的坏意,和蔼一笑。
"是么?"盛淙宗垂下眼眸,盛郝折看不请他眼里的神情,却觉得,那双细长的眼,长长的睫毛是那样的神秘。
"父皇,你累了吧。"盛淙宗猛地抬起双眸,惊得让盛郝折往后一躲,可声音还是柔得如水。
"宗儿……"
"儿臣的意思,父皇最明白了,不是吗?"盛淙宗微微扬起嘴角,明明很无害,可是盛郝折现在居然怕这个儿子怕到骨子里。
"朕……朕……"
"父皇,你这是怎么了?"盛淙宗眉头一皱很关心的问道,差点让盛郝折以为他心里是有这个父亲的,可下一瞬,盛淙宗的拳头猛地一锤盛郝折脑边的床榻。眼神瞬间冰冷到几点,他的声音似乎也是从每个牙缝挤出来一样。
"自从皇奶奶走了之后盛名回来了之后,你怎么就变了一个人?说好的皇位给我,说好的要杀了盛名,你办到了哪件事!"盛淙宗情绪十分激动,盛郝折也不差,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那张从六十不到的脸苍老了很多,眼眶也红了起来。
"五皇子,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啊。"突然,外面传来小太监阻止的声音,盛淙宗用那凌厉的眼神望着盛郝折许久才收回手,站了起来,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盛郝折也松了一口气。
最终,小太监拦不住盛名,他闯了进来。
看到盛郝折和盛淙宗的那一刻,他也暗自舒展开来。
"父皇,你没事了吧。"盛名轻声询问,没有一点关心之意。
盛郝折只是点头苦笑,面前这两个儿子,外表都那么关心他,可内心呢……
不让他死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是么?
"我觉得我们还是让父皇自己安静修养吧。"盛名意味深长地对盛淙宗说,然后拂袖离开。
然后盛淙宗也跟在他身后,两人直到走远了才停了下来。
"盛淙宗,没想到你还是这种卑鄙小人啊,乘着父皇神志不清就想让他把皇位传给你?"盛名轻笑出声,好是不屑。
"那你呢,怕我得到皇位就迫不及待来截,你怕么?"盛淙宗冷笑。
"怕……当然怕……"盛名装成一副很惶恐的模样,旋即笑了笑,"但我更怕他不想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