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和钏洒脱地一摆手,眼里现出纯静柔丽的光晕。
酒饭之后,三个人便向汽车站走去。
几日劳累,休息不好,一杯古绵纯就让魏少华晕晕乎乎了。他走在前面,肩负着和钏的红旅游包,竟有些失落感,消沉地寂寞地走着。
刘晓和和钏在他身后不远处走着,谈论着感兴趣的话题。刘晓心想,尽管和和钏说话有一种愉悦感,但要套出和钏的家底的确太困难了。
“你离家这么久了,不想家吗?”他问。
和钏无言,卷发在肩上一飘一荡。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吗?”
“我也不知道。”和钏低声说。“我很乐意和你们一块走。本来我是准备去蓬莱,还有青岛的……”
刘晓能再说什么好呢?尤其看见和钏陷入沉静时的幽幽表情。
“你应该给家里写封信。”未了,他劝道。
走着走着,魏少华迷糊起来,想不起汽车站在哪儿了。
他问一个行人汽车站在哪儿。
“在哪儿?你头顶上不是写着吗?”行人惊诧而不满地哼道。
魏少华抬眼一看,就是的,头顶大招牌上写着:汽车站,向前五十米,右边。
该死!魏少华猛地用拳头一砸脑门。
他们乘坐上了下午3点开往蓬莱的车。这是与海岸并行的二级公路,重重叠叠的山影,偶尔可以看见海面,蜿蜒曲折,别有一番风光。
魏少华昏沉沉地进入梦乡,和钏也被汽车颠簸得发困。二人头挨头歪在座靠上。
刘晓见了忍不住想笑,可又笑不出来。他承认和钏气质非凡,神秘可爱,一个小女孩,如此在街头流浪,并跟二个陌生男人到处闯荡,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值得他刘晓倾慕、爱恋。可一想到阿敏,他的未婚妻,他便愧疚起来,暗暗地责骂自己这可鄙的欲念。唉,一次次叹口气吧。魏少华比自己有优势,若他有造化,倒可庆可贺;本来和钏就不关自己的事嘛。
魏少华感到的却是刘晓在抢和钏。不是吗?刘晓正和和钏拥伫在高山极顶,云雾缭绕,花鸟缥缈,和钏无尽甜美的笑靥……这是怎么啦……和钏爱得是他呀!噢,我该干什么?祝福他们?为什么……小敏来了,泪涟涟哭啼啼,这怎么行?老秦这等下流无耻,我得去教训他!啊,不,他俩要飞,我得去追、去追!别走……啊,悬崖……救……
“折腾什么?”这是刘晓的斥责。“你把和钏都弄得……”
魏少华揉揉眼睛。旁边的和钏正红着脸,皱着眉瞧着自己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刚才梦中一定失态了。
“我太困了,做了个恶梦!”他咕噜着,一低头,却看见胸前一大片湿痕,肯定是流下的口水,顿觉脸上无光。
第三天车到蓬莱,日头已偏西。
宽阔的街道早早地亮起路灯,稀疏的行人寥寥地带过几缕海风的温和,小簇的法国梧桐迎着夕阳余晖,频频笑对茫然四顾的异乡游子。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妈子迎上前问是不是要住宿。
魏少华向刘晓使眼色示意他走开。
刘晓却和老妈子谈了起来。
“远吗?”刘晓末了问。
“不远,向前二百米拐个弯儿就是。”
不一会,三个人被老妈子带到一家二层楼各五间屋的家庭旅馆中。
看出三人狐疑的神色,老妈子稳稳当当地说:“放心吧,住在我这儿,保准儿安全、舒服。”
“我们已经相信你了。”刘晓客气地说。“不过,我们只住一夜。”
“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我们是来蓬莱找单位的。你能便宜些?”
“好说,每人五块钱,行吧?”
这是家标准的家庭旅馆,内部构造复杂,无所谓客厅、卧室了,只要能摆下床的地方,统统是客房。每间房放三至五张床,物品简单。老妈子就是女主人、女老板,她的两个小女孩算是帮手了。从满填的旅客登记上来看,这家生意还可以。这反映出了蓬莱旅游业、旅馆业等第三产业的兴盛了。三仙岛的历史、八仙的传说、海市蜃楼的印痕以及开放的经济、火热的市场构筑了今日蓬莱日益引人注目的千载难遇的基石。
“你是一个人?”老妈子边问和钏边看了看魏少华和刘晓。
“嗯。”和钏点点头,脸却烧红了。
“你运气好--今天女房客就你一人。”
沿窄窄的楼梯,老妈子把他们引上二楼。魏少华和刘晓住在靠东的一间屋,斜对面便是和钏的住所。
“这里有开水,想洗澡一楼有浴室。你们有什么事儿可到楼下找我。”临走,老妈叮嘱道。
“挣个钱也不容易啊。”刘晓叹道。
一会后,三个人下楼去旅馆对面的小餐馆饱餐一顿,是肉丝面外加大饼。
晚饭后三个人重新回到旅馆。
“去大街上逛逛吧?”刘晓提议。
“你们去吧。”和钏有些倦意地说。“我想去洗个澡,就不陪了。”
街头有不少纳凉的人堆,天未全黑,商店未打烊,还算比较热闹。集贸市场依然红红火火,灯火耀眼,小摊上不时有人叫卖海鲜。一篓篓、一盆盆的鱼,模样奇异,魏少华和刘晓叫不出名字。
“天太热,买把折叠扇如何?”刘晓用商量的口亲。
“好哇,瞧,那边就有个商店。”魏少华拉着刘晓的手,走进一家杂货店。
中等规模的店内有十几名售货员,拥在一起显得人员过剩。没什么顾客,而且快下班了,只听见男男女女的售货员的嘻闹声。二个小女孩在柜台里偷下跳棋。在悬挂着各具影姿的扇子的一角,一个年轻的女售货员和一个老太婆正彼此说笑。
二人径直向女售货员走去。老太婆这时起身离开了。
倚在柜台前,他俩又该为买哪种折叠扇争论起来。
“要买扇子吗?”女售货员颖颖一笑。
刘晓觉得这个山东妮实在亮丽,描过眉,画过眼线,染过口红,半月型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椭园如鸭梨的脸庞,精致纤细的发帘,黑又亮的长发披肩如瀑,大红的套裙,身材格外婷婷、丰满,散发着成熟女人的气息。
这样的女人魏少华简直不能正视。
“对头,弄一把折叠的。”刘晓答道。
“你们看哪把好?”女人指着众多扇子。
“正在商量呢。”刘晓说,看了魏少华一眼。其实,买什么图案的对他俩来说都一样,只要便宜好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