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头发上的水坐到了我的身边,“为何要寻死?”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我连连往后退去,对周白不曾有过这样的反应,倒是面对着眼前人尴尬万分。总是不敢看向他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香气自己刚刚在水下抱过他的腰肢,顿时就连手心也变得滚烫了起来。
来人看到我羞愧的神色,俊朗的脸上意外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似乎我这一反应很是让他满意。
“我……我没有寻死,不过是想洗干净脸上的灰烬罢了。”现在身上湿漉漉的,风吹过都是刺骨的寒凉,若不再回去擦干净只怕要生病的。
“抱歉”我对来人说道,“我需回去换一件衣服,你身上也湿透了,也赶紧换一件干净衣服吧。”
他站起身来,被水浸湿的黑发贴在眼前,一双漆黑的眸子格外摄人心魂。
“好,我这就回去换一件衣服”他看了看我,湿透的衣服紧贴在我的身子上将曲线都勾勒了出来。白皙的玉颈落在外面,上面缠着几根黑色的长发,为她平添了几分诱惑。六弟搓了搓自己的手心,从没有想过一个女子会如此媚人而别致,如同精致的玉瓷一般,叫人心疼呵护。
他看向我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两团浓烈的火焰在眸子里跳动。我再也站不住了,急匆匆往茅屋里面跑去,只觉得身子上只要他视线停留过的地方都烧起了一簇小火苗。这样的感觉陌生又让我害怕。
待将身子擦干换上干净衣服之后,天已经黑了。有人站在渡口边,吹奏起我熟悉的曲调。他也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衣角在夜风中烈烈作响,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看清他的背影之后,我竟推开门走了出去,脚步停在他的身后,静静看着他高大潇洒的背影。他似乎知道我来了,放下唇边的树叶,对我灿烂一笑。整个人从心底暖了起来。
“你在等我?”我看了看周围,似乎也只有我一人。
他点点头,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壶,端着对着江水豪迈地饮了一口,“酒水可以去寒,你要不也尝一尝?”
“不可,不可,我不会喝酒。”
“喝酒可以忘记很多事,你真的不想尝一尝吗?”他转身将酒壶塞到我的手里,不容我的拒绝。借酒消愁,若是喝酒真的可以忘记一切,为何不试一试呢?
我早已不是循规蹈矩,注意身份教养的徐家小姐了。拨开酒瓶塞,一股扑鼻的浓郁酒香袭来,未尝已经醉了。
酒壶的瓶嘴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浓烈至极,如同无处的阳光。我抬起袖口擦了擦,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看到我的动作之后也不在意,“喝吧,喝了之后会开心很多。我们渔人几乎每日都离不开酒水,可以用来驱除江水的湿气,最重要的是喝了它之后可以蒙头大睡,任何事情都不用再去想。”
仰头,凛冽的酒涌入了喉咙之中,无比的呛人。我慌忙将刺喉的酒水咽了下去,炙热的感觉一直蔓延到了胃里。顿时猛烈咳嗽起来,眼泪扑簌簌的掉落下来。
他看见我满脸涨红的样子吓坏了,走到我的身后,帮我轻拍起来。隔着布衣,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手指间的厚茧,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
皮肤颤栗起来,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一瞬间的错觉,面前站着的人变成了周白。他温柔地看着我,手指轻轻落在我的背上,控制不住念出了他的名字,“周白……”
停留在我后背上的手指僵硬住了,他问我“你在说一些什么?”我也愕然了,这个声音不是周白的,身后的人也不是周白。
闭上眼睛却也骗不了自己,我夺过他手中握住的酒壶,在他惊诧的目光中,狠狠喝下一口。炙热的酒水再次在我的五脏六腑间烧起来,意识变得模糊起来。渐渐适应了酒水的刺喉,连连喝下几口,视野变得模糊起来。面颊上滚烫无比。
身后的人看着我满脸的醉态,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昙花般的火红,他看着我的模样,也有些醉了。迟疑伸出手来,想要抚摸我的面容。
“周白,周白……”眼前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记忆中的影响却越发清晰起来。周白淡淡的笑容,周白温柔的眼神,周白清秀俊朗的容颜,甚至眼前站着的人也变成了周白的模样。
他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如同分惊醒一般,迟疑伸出的手停了下来。望着我的眼神中只有闪烁。
“周白是谁?”清冷的声音传来,似乎含着无限的失望。
我看不清眼前的人影,自顾自的低语道:“周白是我喜欢的人,他是我的夫君。”站在我身边的人发出一声轻叹,失望地问我“你真非他不嫁吗?”
已经半醉的我,哪里还能顾及到身边人的失望和他语言中的深意。望着在头顶上摇晃的月色,不可抑制的思念被调动起来,我不住点头,思维已经被酒水带走了。
“是,我真的喜欢他,牵挂他,只怕这辈子我都不能再爱上别人了。”
他浑身一颤,双手落在我的肩上,“假如他不再回来,你又该怎么办?难道你还要再他一辈子不成?”
面前的人轻轻摇晃我,似乎想要改变我的心思,要我清醒过来。他不会来?周白他怎么会不回来?我不信,不信……烦躁地推开他的手,继续将酒壶中的烈酒喝下,只有醉了,才能清楚地想起他,只有醉了才能清楚自己是有多么在乎他。
“不要喝了,早知道就不敢让你喝酒,让你说出这些话来。”眼前的人想要从我手中夺走酒壶,而我紧紧握着不肯松手。
“不要,求求你让我喝醉了。我不愿意每日睡在空荡荡的茅屋里,我不愿自己每天都在等他归来。渡口边我来了一次又一次,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说着,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全部被宣泄而出,我抱着酒壶蹲下。
他拉着我,在渡口边的石桥上坐下,“你可以不用等他,若是你愿意,我同样可以照顾你一辈子。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愿意将渔船卖了住在你的旁边,守着你一辈子。”
江风吹过,身子里涌起一阵暖意,酒也醒了大半。我看清楚了身边坐着的人,对我说他愿意卖了渔船和我共度一生的人。可是为什么不是你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