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秦天易出院的大好日子，韩楼也隔外开心，一大早就开始替他收拾东西。秦天易有些哭笑不得，这未免也积极了，但还是听话地坐在阳台上，看着韩楼忙忙碌碌。
可是看着看着他脸上笑意越来越淡。
韩楼这么积极当然是有原因的，无非就是自己在医院住得越长，她心里的难受就越深。
而她，总是对自己怀着愧疚的，是没有可能和谁在一起的。秦天易越是清楚这一点，就越是觉得落寞。
自己对韩楼再好，对她来说也就是一个认识很长时间的对她很好的学长而已，与普通人无异。
“韩楼。”秦天易忽然叫出韩楼的名字，正在忙着收拾的韩楼拿着收拾好的东西，准备去阳台那里拿一个行李袋装着，经过秦天易的时候朝他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你是不是还想和曾莫在一起？”秦天易问得很直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的，但是要把说出的话收回他又不是那么甘心。
韩楼本来在到处翻找的手一顿，秦天易的问题直接又尖锐，她都还没有想好这个问题，可是秦天易问了这话，不管她有没有打算，都会回答有打算的。
可是韩楼张了张口，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不是说她没有打算，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之后又能怎么样，说出去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又不是她想和曾莫在一起就能在一起的。
“是的吗？”秦天易却紧逼着问，既然已经问出了口，他就一定要得到一个回答的，他就是这样的性格。
韩楼不知道秦天易今天为什么这么执着，但是不给回答，反而显得自己做作。
“是。”她很艰难地点了点头，秦天易的表情黯淡下去，他不明白曾莫的吸引力到底在哪里，如果他在曾莫不在她身边那段时间里守在她身边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可是没有如果，生活就是生活。
“那么喜欢吗？”秦天易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哪点自己最痛，就挑哪点说，大概是认为让自己痛得麻木了，以后就会好一点了吧。
可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那一点用都没有。
“我......”韩楼说不出什么很可靠的理由，其实曾莫远不如秦天易的为人，可是曾莫在她心里就是奇怪地占据了一脚，而且从此再也不肯离开，她怎么下驱逐令都没有用。
秦天易了然地打断她的话，感情这种东西带来的折磨他也是熟悉的，所以他不会去追问具体的理由，再问下去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只是，心里总归是有一些不甘心的。
“你要是那么喜欢他的话，再去告白试试吧。”秦天易忽的笑起来，很是温柔，韩楼都不敢看他，“你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是他先告白的吧，这次主动一次怎么样？”
韩楼对于秦天易的转换速度表示惊叹，前一秒还是悲伤的神色，下一秒就在给自己支招，虽然那笑容有显而易见的落寞就对了。
“恩。”韩楼很想反驳，然后突然想起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韩楼答应归答应，但是具体会不会实施，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秦天易似乎是料到了韩楼的想法，轻轻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子，“你肯定在想，你做什么我又不知道。”
韩楼一惊，这都被他知道了？
被人看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韩楼却顾不上这些。
秦天易说的其实在理，她一直没有付出什么，这次就当做是补偿吧。
更何况，她确实不知道先开口需要承受怎样的煎熬，她很想感受一下曾莫的感受。
可是想想，事情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最开始遇到曾莫的时候，大概一切就乱了，向子敬和曾莫分手十有八九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也是韩楼觉得愧疚的地方，可是她和向子敬，又实在说不好谁才是所谓的第三者。
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者，不过是感情的你情我愿而已。
既然向子敬主动放弃了，那她其实也没有必要愧疚什么。
可是看着向子敬的样子，就想到那时候面对曾莫和蒋欣的自己，同情和愧疚却是挥之不去的。
韩楼复杂的表情变化映在秦天易的眼里，被他全部收在心里。
不管韩楼在纠结什么，他都会想要去安慰。
而现在韩楼的心思，毫无意外是关于曾莫的，明明前一秒还在帮自己收拾东西的，就因为自己的问话，现在她的心神全部就跑到曾莫的身上。
自己该。
“咳，”秦天易微咳了一声，试图拉回韩楼的注意力，但是声音还是温和的，“决定的事情去做就好了，我还在你后面。”
秦天易就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温暖，贴心，永远都默默地守在她的身后，偶尔会有所要求，如果她有一点不愿意，他就会及时地收回自己逾越的脚步。
这就是她对秦天易的全部理解。
韩楼默默地应了一声。
秦天易看着这样落寞的她，有点心疼，他把心里的难受收拾了一下，然后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不要不开心了，能给我一个拥抱作为出院的礼物吗？”
秦天易故意说得委屈，韩楼总算是发现了自己的状态似乎不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手抱住秦天易，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微微加快的心跳。
她和这个人认识很久了，这个人一直都在支持着她，可是她却完全不能给他想要的，她很难过，可是她只能做到这里。
韩楼把自己的头又往秦天易的怀里埋了埋，这个拥抱之后，他们俩以后大概没有什么交集了吧。
韩楼只是觉得有点可惜。
曾莫不能承认他很感谢向子敬没有和他一起上来，不然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面对韩楼。
虽然他没有亲口和韩楼说，但是他和向子敬分手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韩楼大概也听说了。
他当然是抱有期待的。
医院人好像特别多，他看了看满是人的电梯，选择了爬楼梯。
当他满脸大汗地爬到的时候，急匆匆地想要去病房里找韩楼，结果刚到病房门口就怔住了。
韩楼的头完全埋在秦天易的怀里，秦天易目光柔和地看着韩楼，那眼里的情谊傻子都看得出来。
曾莫握着花的手紧了紧，察觉到他们要分开了，下意识地闪在一边，闪完之后又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他有什么好躲的，太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