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甚么,小雪?”,大声打了个呵欠后,季文敬的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但智商水平却从能和南宫雪高谈管理理论的高水平瞬间变回原本的傻瓜城主。
“你刚刚不是要跟我讨论领导风格吗?”
“陵岛风葛是甚么东西?好吃的甲磐式甜点吗?”
这家伙是人格互换了吗?南宫雪没好气的说:“…当我没讲。”
对刚才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的季文敬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南竹城并没有像上原城那样的夜市,在凌晨零时过后,更有专人将各条马路的灯给熄灭,因此只要见到窗外一片黑暗,便可知时间已是深夜。
南宫家虽然是平家三大贵族,但由于家主南宫雪不喜豪奢,使得南宫家的行事作风在豪族当中显得俭省。此时屋外那经过设计的山水美景隐藏在夜色间,忒大的议事厅内也只剩下一盏挂在中央的夜灯,与南宫雪正提在手上,看来忽明忽暗的小灯而已。
“梅度莎…小姐呢?”
想起刚刚一直没有接话的季文敬突然“啪嚓”一声,倒在茶几上睡死,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好笑情景,南宫雪不禁掩嘴而笑,她指着二楼左侧的房间,笑吟吟的说:“你以为人家一位漂漂亮亮的女生会像你那样倒在茶几上呼呼大睡吗?她已经先到客房歇息去了。”
看着窗外一片昏暗的夜景,季文敬问:“你还不睡吗?现在应该已经超过十二点了吧?”
“我早就习惯在这个时候还醒着了。”,话虽如此,但看到季文敬在窗边伸懒腰的情景,把夜灯放在茶几上的南宫雪也学着他,举起双手,跟在他身后一起做着伸展运动提神。
季文敬往身后的南宫雪一瞧,不禁脸红心跳,赶紧把视线转回窗外。他将手放在嘴边,拼命在心里思考:“这应该不是在引诱我吧。可是她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子?我最近做了什么好事需要让她这样犒赏吗?”
南宫雪此时穿着长及大腿的宽松白衬衫,让她那雪白的美腿一览无遗。要不是在做伸展运动时,从她的下半身隐约露出白色的贴身热裤,否则季文敬可能会以为她下半身一丝不挂。
南宫雪当然不是在引诱他,只是先换上睡衣罢了。原来,南宫家分为在大门旁,接待外宾用的别馆,以及位于南宫家最深处,属于私人空间的本馆。负责洒扫、划船等需要力量的工作的男性奴仆全数被分配在位于大门前的别馆居住;本馆除了看着南宫雪长大,从小照顾她的贴身管家外,其余工作人员都是女性,没有家主或侍女长的许可下,男性甚至不得随意进入本馆。
这样的体系是代代阴盛阳衰,男丁稀少的南宫家在用人上的特色。除了借重女性特有的细心特质外,也多少有让家主在婢女中找寻爱人,增添人丁的想法包含其中。只是历代南宫家家主可能想都没想到,未来会有女性家主的可能。
除非是接见像北堂薰、季文敬这种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否则在接见一般客人时,南宫雪往往会在正门附近的别馆和访客会面。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季文敬带着梅度莎,南宫雪应该也会坐船到别馆与两人会合才是。
本馆只有女生、自己一向在别馆接待宾客,在这两项条件的制约下,这才使得南宫雪疏于防备,很没有戒心地穿上这套对男性来说实在太具吸引力的睡衣。
食色性也,对感情略显迟钝,但并非同性恋的季文敬亦是如此。在脑中交战不到五秒,色瞇瞇的恶魔大军很快就战胜了纯洁的天使。他一面偷瞄着看来若无其事,正翘着二郎腿喝咖啡的南宫雪的大腿,一面装做若无其事的问:“你还在等外面传回来的情报吗?”
“对呀。”,对季文敬完全没有戒心的南宫雪用手轻拍着左脸颊,一边抱怨道:“最近事情接踵而来,能在南竹城熄灯前上床睡觉就算赚到了。”
“辛苦你了。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甲磐岛泡温泉。听说泡温泉很能消除疲劳。”
“假如可以甚么事都不管的话,我只想在房门前挂上打扰者杀无赦的牌子,待在家里好好睡几天。出国旅游这种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幻想。”,南宫雪从茶几上摆着的汤碗替季文敬勺了杯特制的极浓黑咖啡,顺便把自己那杯也装满后才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说:“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到外国看看。”
南宫雪延续着出国的话题问:“你是陈家出身的吧,文敬。你的老家是个怎么样的地方?”
季文敬想了会后道:“我的老家在陈家的中部偏北。就像旅游书或地理课本所提到的,陈家中北部的土地贫瘠,多以草原为主。由于地广人稀,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很少有土地占有的观念。”
“所以你们没有一个叫做“家”的建筑观念啰?”
“我们多半过着哪儿可以吃饱就往哪儿跑的生活,要说陈家哪个地方是我的家,我还真说不太出来。”,刚才梦里部落的情景虽然还在脑中挥之不去,但季文敬露出苦笑,没有把那个宁静而纯朴的小聚落给说出来.反而耸肩说:“我从十六岁就在里恩城读书,毕业后更在那边工作了六年,要说老家的话,也许里恩城还比较像。”
“做为佣兵,你也待过不少城市,你觉得上原城如何?”
季文敬想起上原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景色,以及城内热闹的商店街与夜市,当然还有总是在城主办公室内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西门葵、茜两兄妹、没事就提着酒葫芦找自己喝酒的光浦绯沙子,以及洛斯特商会的年轻负责人,对他了如指掌的好友布兰妲。
“它是一座还在成长中的城池。也许是我时常翘班,而且一翘都是好几个月的关系吧,我只觉得它改变的速度超出我的想象。”
“你好像忘记我是执政了,亏你这个懒惰鬼敢在我面前说你翘班,小心我把你给革职了!”,南宫雪假装生气的举起手,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样子,反而让整双美腿映入季文敬眼帘。
这傻瓜怎么脸红了?就在两人打打闹闹时,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南宫雪顺着季文敬的视线一瞧,这才想起自己为了贪图方便,已经先换上了透气舒服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