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利用政府的情报部门外,将“情报就是力量”视为座右铭的南宫雪私下更在大陆各地聘雇线民作为情报来源,并将这些情报作为她的决策依据。
一般来说,无风不起浪,但让南宫雪觉得奇怪的是,这个流言正象是在宁静大海中突然卷起惊涛,而且正好打在这件对平家来说最黑暗,也最吊诡的一段历史。至于谣言从何而起的解答,她很直觉地想到去年才刚大战一场的陈家身上。
“此言差矣。”,身材矮小的平浩诠瞇起他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接在南宫雪的发言后说:“在平时,大家都说孟克是个良将,但他去年不是败给陈波吗?我看一定是他胡乱带兵,想要消耗我国军力,还请家主明察。”
“这点我想是家老大人错怪了。”,会议里唯一的军人兰钰解释道:“我曾仔细研究过孟团长在去年防卫战的布阵。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孟团长是被迫在不适合的地形和不适合的部队进行野战。”
“重步兵团本就是以防御为主的部队兵种,普遍的使用战术是将厚重的步兵团编成方阵,后方则是配备长弩的弓箭手。第一波进攻时,敌人的前方攻击由重步兵团的大盾抵挡,后端则利用较一般弓兵射击距离较远的弩兵取得战术优势。当敌人阵形混乱时,重步兵团再将盾换成剑,改采进攻型态辗压对手。
从前面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重步兵很明显的缺点:虽然重步兵攻守兼备,但那是在有足够时间切换攻击/防御型态的前提下。在当时,我军只派出第一重步兵团作为迎击军,并没有派遣其他支援兵种进行协助,这使得陈家骑兵能够利用他们的机动力撕裂我军的重盾防御;若采攻击型态,则将成为对方狩猎骑兵的箭靶。”
兰钰顿了会后续道:“当时,孟团长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被敌军奇袭。大盾虽然足以防御弓箭,却只能守住有摆设盾牌的方向。孟克团长瞬间便决定将阵型改为圆阵,并利用诱敌深入的计谋反杀了一波,然后将大盾留在原地,迅速后撤。若不是孟克团长有这种准确的判断,只怕第一重步兵团在当时就会完全被陈家骑兵给歼灭。”
“兰将军所言甚是。更何况,胜败本就在未定之天,若这么讲的话,曾在前期遭遇战中受挫的北堂将军,不也有通敌嫌疑?若只要曾打过败仗就被认为是通敌卖国的反叛份子,那还有谁敢当军人呢?”
原本还对流言半信半疑的平鲂在听闻南宫雪和兰钰的解释后,神情看来安心不少,点头道:“两位爱卿所言十分有理,此事看来果然只是谣传,是朕多虑了。”
在嫌疑解除后,平鲂立即宣布散会,身上还各有工作,只是抽空赶来的南宫雪与兰钰随即告退,会议室内顿时只剩下三位平家成员。
“那个婊子!”
经过先前紫玫瑰园产权的事件后,平浩诠早对孟克心生嫌隙。这回碰巧遇到这次事件,再加上家主、公主和南宫雪都对作战一窍不通,他本想趁此良机让孟克锒铛入狱。没想到南宫雪竟然找了第二重步兵团的兰钰来当帮手说项,而且还专挑好处讲!
但他转念一想,“现在两个碍事的家伙都已经离开,如今只剩小鬼跟花瓶,我要趁这个机会替他们洗脑,让他们觉得孟克确有叛国之嫌才行!”
于是,原本看似消沉的平浩诠重新振作,并开始鼓动起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对于平浩诠在会议室内的搞鬼,南宫雪跟兰钰还一无所知,两人走在往内城大门的路上,一边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劳驾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真是谢谢您了,兰将军。”
看到南宫雪对他低头道谢,兰钰连忙回礼道:“您太客气了,南宫执政。我才要感谢您让我有机会可以帮助以前的长官呢。”
“不过…”,兰钰稍微迟疑了会后道:“谁会散布这么没有营养的谣言呢?”
“十之八九是陈家吧。”,南宫雪绕着她的头发说:“陈家去年元气大伤,不但在月岛城跟甲磐连败两场,还顺带把军事部长陈波给赔上。我想他们应该是因为担心我们趁隙进攻,因此才会用这种暗箭伤人的卑鄙手段吧。
“但陈家怎么会挑一个十年前发生的事件做包装加工呢?”
“首先,这件事的知名度极大,东方家被灭族的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本斯提诺大陆。再者,目前平家的军方干部中,孟团长的年龄不但和东方臣相仿,而且是在孤儿院长大,想要加油添醋实在太容易了。”
讲到这里,南宫雪还想到一个希望只是杞人忧天的想法,她的嘴巴虽然微张,却因为身份关系把原本打算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她心想:“也许平家内部有内奸。但会是谁?为什么?有甚么好处?”
发现兰钰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自己后,南宫雪这才发现她们俩已站在内城门前,于是连忙停下正在卷头发的左手,然后露出亲切的笑容道:“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向孟克团长问声好。并告诉他:如果还有人对于他的诚信有疑问,尽管叫那人来找我,我会在能力所及范围内帮助他。”
“若平家境内还有您帮不了忙的事,那恐怕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到忙了。”,不知道南宫雪心中正在进行复杂思考的兰钰用爽朗的笑容和她握手道别,然后步出内城,朝重步兵团驻扎地前进。
“只怕未必…”,看到兰钰这么信任自己,南宫雪先以蚊声大的音量自嘲,然后摇摇头,重新打起精神。
回到办公室的南宫雪取出信纸,吩咐线民到旅店、酒馆,以及所有人口众多、可能出现耳语的地方进行调查,目的是搜集与孟克相关的所有资讯,以及是谁最先提起这项流言的。
半小时后,南宫雪终于把笔放下,在反覆检查内容无误后,她将信交给自己最信赖的老管家,吩咐他将信中内容告知线民。
“希望能在谣言失控前将整件事划下句点。”,南宫雪又写起另一封信,在亲自密封后,她请专人以日夜兼程的方式亲手交给季文敬。
同日晚上,平浩诠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