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么多大男人竟然在欺负一个小孩,季文敬握着拳头,正想上前理论,却被恩格斯拉住手,希望不要淌这个浑水;但他已在伊诺哈看到这么多无法协助的孤儿,这时忍不住恻隐之心,想尽一己之力帮助这位就躲在自己身边发抖的小女孩。
心意已决的季文敬开口道:“敢问各位“壮士”,这女孩做了什么冒犯各位的事情吗?”
“你少啰唆!”,那个带头的人指着女孩痛骂:“这小鬼竟敢偷老子拼命运来的水来喝,你可知现在的水就跟金子一样值钱!”
只要下定决心,季文敬就会把事做到底。为了帮这素昧平生的女孩子,他取出怀里的钱包问:“我帮她出钱就是,不要为难孩子。总共要多少钱?”
“正好5枚金币!”,带头大哥看到鼓鼓的钱包,于是伸出手,满脸狰狞地道。
“才没有!大哥哥不要听他乱说。”,女孩这时忍不住大声喊道:“我才喝两口水而已,哪可能要这么多钱?他分明只想敲诈!”
“你这小鬼还敢嘴硬!”
眼见这群恶棍看来打算一拥而上的样子,季文敬连忙示意他们住手,并从钱包掏出五枚金币鞠躬道:“如果没问题的话,还请你们高抬贵手。”
这群人也不多说,确认钱的数字没错之后便带着手下离开,没有进一步为难他们。
看那群人走远了,季文敬蹲着与女孩平高,替她拍拍衣服上沾到的灰尘,接着从钱包中取出一枚金币给她,用认真的神情告诫小女孩道:“这枚金币给你。以后不能偷拿别人的东西啰!”
女孩将金币紧紧握在手上,在笑着点头后,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团长,你这么做是没用的…”,看女孩连声谢谢都没说就跑掉,即使是心地善良的恩格斯也不免蹙眉:“她看来一点悔意都没有,肯定会再犯的!”
“我不是她,没办法控制她的想法。但至少在我目光所及处,我选择尽力帮她,而不是让她自生自灭。”
经过这段插曲,季文敬的旅费也花了将近一半,不过本来就对金钱随兴的他不以为意,把钱包收回怀里,与恩格斯前往酒馆询问情报。
推开木门内后,只见里头的灯光昏暗,桌子也只有三、四张,一位穿着黑色背心的中年男子坐在当中的木桌,看来就是这间店的老板。
听到两人是佣兵团先行探察的成员后,长相斯文,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老板走到酒窖,请两人一壶陈年老酒,悄声说道:“谢谢你们愿意来这种穷乡僻壤,不过还是请回吧。”
“为什么?”,季文敬对老板的态度感到不解:“有条龙在村落附近闲晃不是很危险吗?”
老板四处张望,确定没有旁人后,才低声解释:“水源虽然缺乏,但只要绕路走远点总有办法。如果把龙赶跑,将通往陈家的路给通了,领主只怕会巧立名目,把税加得更重,到时大家都活不了…”
“所以,这回的任务是…”
“是我们领主委托的。报酬那边虽然写得大气,但他一向贪财,连店里送过去的酒都经常不付帐。即使你们的佣兵团把龙赶跑,我也不认为他会乖乖把钱给你,更别说是连有或没有都不清楚的龙之心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感到奇怪的恩格斯问。
“我原本是领主吉可的私人秘书,虽然现在已经继承父业当老板了,却仍常被他呼来唤去。那份看来像在开玩笑的任务介绍正是我写的,目的就是不希望有佣兵团前来。”
“就我们的立场来讲,若不是报酬有龙之心,我们也不想贸然接受这种危险的任务。”,季文敬向老板说明状况后说:“如果老板你能在村里找到龙之心,我们不但愿意出高价购买,并且二话不说,马上便离开这里。”
老板点头道了句:“请两位稍等。”,然后步出门口询问。然而,回来时的老板垂头丧气,显然没有好结果,歉道:“经过各方打探,这种药草过去虽然罕见,但每年还能采到几株,可是近十年来却几乎没有见到,上回采到的药草还被领主给强夺走了。”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们药草可以在哪采到吗?我们自己去碰碰运气好了。”,和愁容满面的恩格斯相比,本来就只是随口问问的季文敬没对老板抱甚么期望,失落感自然也相对小些。
“这…要告诉你们也不是不行,只是采集的地点就在拉谷山的山顶,正是据传龙出没的地点。”
“看来无论是否接受任务,我们总得上山一趟了。”,季文敬将剩下的酒给干了,然后向酒馆老板道了声谢,离开酒馆。
两人还正在讨论该怎么到拉谷山时,只见高价卖水的那群壮汉不知道是有眼线,还是一路跟踪两人行踪,在步出酒馆后便将他们团团包围。
恩格斯二话不说,取出身后长枪挡在团长面前,冷声道了句:“有何贵干?”
“我们是吉可大人的佣人。想必您就是里恩城来的佣兵吧,领主想找您一会,这边请。”
虽然嘴上说得客套,但从“迎接”的阵仗来看,季文敬觉得自己不象是被邀请,反而比较象是被强押上山的压寨夫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季文敬还是拍着恩格斯的背,悄声吩咐他放下武器道:“虽然不晓得领主养这群地痞的原因,但跟领主杠上没有好处,我们先看他想说甚么再决定吧。”
见恩格斯收起武器后,季文敬才走上前,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道:“请带路。”
被保镳们保护得“服服贴贴”的两人走了段路,只见眼前突兀地矗立一栋占地广阔的宫殿式建筑。乍看虽然豪华气派,但和周遭除了黄土与枯树外一片荒凉的景色相比,这座宫殿的存在实在有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在民众为水所苦的当下,宫殿的整前方竟然有一座镶着宝石的喷水池与大片色彩鲜艷的花园,宫殿里头的装潢富丽堂皇,看来完全不是村长有办法享有的居住水平。
当带路的流氓打开内门,季文敬第一眼看见那神猪般白白胖胖的领主“躺”在正中央,旁边还站着四位貌美婢女替他拿大扇子搧风时,他已经不知道他该大怒还是大笑才好了。
“领主您好。”,皮笑肉不笑的季文敬对着平躺在刺绣地毯上,远看还以为是猪肉摊上待价而沽肥肉的领主吉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