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也就是说你不知道具体的路线啰?”,这时才发现不对劲的季文敬连忙拍着绯沙子的后背。
“安啦!”,绯沙子没有回头,只是用没有握住缰绳的右手轻握住季文敬的手,道了句:“靠我野性的直觉就对了。”,然后策马狂奔。
只能乖乖坐在身后的季文敬叹了口气,无奈的在心里想:“如果把擅长解读地图的恩格斯也一起拖下水就好了…”
五天后的下午,路上经历两次盗匪袭击、三次在茂密的树林中迷路、无数次走到没有路或悬崖的两人,终于看到了巴涯州的州长居城-巴州城。
九月十日,下午,巴州城城下町
“终于到了…”,和村民确认这里是巴州城后,感慨万千的季文敬终于松了一口气。
也难怪季文敬会以为自己走错路。巴州城的城下町大概就跟两人在路上经过的小聚落差不多,只有几间小店继续营业,但无论店内、村里都是一副空荡荡的情景,住宅区有着许多一看便知已无人居住的房舍。偶尔在路上看到的村民脸上没有笑容,只剩一脸不知未来在何方的茫然。
好不容易抵达的两人原本还想休息一阵再行进城,但城下町不但小,而且荒凉,两人索性直接走向城门附近打探情报。看着城门上写着大大的“巴州城”,虽然居城的周围城墙甚至有些地方没有补齐。不过对现在的季文敬来说,只觉得不管如何,反正到了就好。
就在舟车劳顿的两人距离城门不到一百公尺时,眼尖的季文敬发现阴暗的城墙上突然有阵光折射。感觉不对劲的季文敬赶紧把没有发现,还正和他聊天的绯沙子用力推开,自己则顺势翻身,离开原本的位置。
莫名其妙被推倒在地,还以为季文敬在恶作剧的绯沙子马上跳了起来,噘着嘴正待发作,却只见季文敬皱着眉头,盯着城上警戒,发现事情不对的绯沙子往前一看,才发现刚刚两人站的地方插满箭矢,若季文敬没将她推开,只怕现在已成蜂窝。
城门上的昏暗处突然站出一队穿着黑色甲磐服的弓箭手,眼见一击不中,又从身后取箭瞄准两人。
看到显然不欢迎两人的巴州城守军,季文敬正想拉着绯沙子走为上策,但她却将季文敬的手放开,轻声道了句“我有办法。”,然后将自己系于腰际的武器,那把装饰宝石,看来雍容华美的深红色武士刀高高举于空中,以明亮的嗓音朗声道:“我们不是敌人,请你们看看这把刀。”。
说也奇怪,在绯沙子将刀高举后不久,城内的杀气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背着大弓的黑衣军人,保护着一名年约七十,杵着柺杖的老年男性走了出来。
“吉藏爷~”,看到那位老翁后,绯沙子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露齿而笑道:“距离上次见面应该有七年了吧?”
“果然是公主!”,不知为何,把绯沙子喊做公主的吉藏老泪纵横,牵着绯沙子的手低头道:“您终于回来了。”
在绯沙子身后看着两人感动重逢的季文敬,忍不住用手轻点她的背后,喊了她的名字悄声道:“你是甲磐国的公主?”
“广义来说的确是啦…”,绯沙子难得脸红,露出害羞的表情道。
“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因为我没讲呀。”
原本一直用悄悄话的音量偷偷跟绯沙子对话的季文敬忍不住大声了些,没好气地道:“这事你早该讲了!早知你是公主的话,我们大可接受正式委托。至少我不用在路上苦思如何和保皇派的藩主打交道。你快把我死去的脑细胞还来!”
“敢问公主,这位男性是…?”,吉藏这时好像才发现季文敬不是绯沙子的仆人,将眼神瞄往季文敬问。
“他是我的主…”,绯沙子的话才讲到一半,嘴巴就被不想把事闹大的季文敬捂住,季文敬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身边,接着道:“我是公主在本斯提诺大陆工作的上司,我叫季文敬,还请多指教。”
“原来如此…”,虽然对季文敬无礼的行为稍微蹙眉,但吉藏还是向季文敬轻轻点头道:“老夫这下失礼了,我是光浦吉藏,巴涯州州长便是老夫。”
“光浦…?”,季文敬向身边的绯沙子问道:“你们两个是亲戚吗?”
“这真是太失礼了!”,吉藏用力敲着柺杖怒道:“竟然把公主和我这样的下人相提并论,您怎么会跟这么没礼貌的男人共事呢?”
“你才失礼呢,吉藏爷。”,绯沙子嘟着嘴道:“我在大陆是使用“光浦”这个姓氏在外行动,文敬哥的问题只是很正常的疑问罢了。”
经过解释后的吉藏这才将情绪缓和下来,并将两人请入城堡。听闻失踪已久的公主竟在这种关键时刻回国,巴州城保皇派士气大振,连忙集合晋见公主。
季文敬在本斯提诺大陆固然是绯沙子的长官。但在甲磐的议事厅,坐在主位的当然是公主绯沙子与藩主光浦吉藏,局外人季文敬的位置就坐在公主的斜前方,根据甲磐国的会议礼仪,这个席次是有身份的人才能坐的位置,也算给公主带来的客人一点面子。
在接见武士前,绯沙子将长发结成发髻,髻上有以玳瑁甲制成的饰品,并将身上朴素的甲磐服换成高级丝绸制的甲磐服,衣服的染色鲜艳、且绣满粉色樱花图样,看来优雅大方。换上正装的绯沙子公主连举止都完全改变,端庄坐姿完全看不出平时大拉拉的模样,表情也跟着柔和了起来,在季文敬看来,现在坐在主位上的绯沙子根本就是长得很像的另一个人。
确认位置坐满后,绯沙子先对坐在下位的众人轻鞠一躬,将她的身世向大家娓娓道来:“甲磐国本次遭逢危难,非常感谢各位仍愿意效忠天皇。我是真奈名绯沙子,天皇真奈名剎鹰之庶女。
六岁前,不知身世的我是在民间渡过,之后才被接进宫中。巴涯州藩主光浦吉藏就是在那时接获旨令,负责照顾生活起居。
然而,过惯自由生活的我并不喜欢皇室生活,十五岁便决定到外地,刚好毕尼斯佣兵学园的校长此时正在甲磐进行访问,我便跟着校长到本斯提诺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