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绯沙子看着背对她的季文敬,好像自言自语般地道:“我当然知道文敬哥不会原谅我,不过请你听一下我说的话。如果…如果还是不愿意的话,那么到甲磐后我会帮你准备好回程的船票…”
“就算只有一个人,你也坚持要解决掉长野三郎?”,不忍心把女孩子孤零零放在战区的季文敬终于在叹了口大气后开口问道。
“如果文敬哥愿意帮忙的话,我愿意一辈子作主人忠实的奴仆,永远跟在您身边。所以拜托文敬哥…拜托主人助我一臂之力!”
绯沙子低着头,一头艷红色的长发遮住她美丽的五官,一片寂静的房间此时只听见她哽咽的声音与泪珠滴在船上的声音。
对女孩子本来就没什么办法的季文敬,听到总是保持笑容的绯沙子竟然哭成这样,甚至还说出这种甘愿作为奴仆的话语,老早失去生气的念头。
季文敬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安慰她,顿了一会后点头道:“你的决心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会陪你待在甲磐,直到“我们”解决长野家为止。”
“真的吗,主人?”
“没错。然后别叫我主人了,听起来很怪。”
“不骗我吗,主人?”
“对啦,不骗你。还有跟你说第二次,别叫我主人了!”
“太好了。”原本一直低着头的绯沙子用力地抱住季文敬,高兴的声音哪里还有刚刚哽咽的鼻音。
“搞了半天你假哭呀!”,以为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季文敬没好气道。
“才没有勒”,绯沙子抬起头来,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季文敬道:“我以后会乖乖听主人的话,所以拜托您一定要打败长野家!”
看着绯沙子红肿的眼眶和充满期待的眼神,季文敬又怎么敢说他其实还是比较想回去。只好摸摸她的头,假借到甲板吹风、思考战术为由逃出房间。然而,已站在甲板一段时间的他还是没有打败长野家的良策。
“关键还是在陈家随时可能抵达的大军上,况且没有皇室血统、不是甲磐人,甚至连天皇军游击队都不认识的我自然没有大义的旗帜可以打。”,看着几乎完全自视野消失的月岛山脉,季文敬不禁想念起佣兵团的其他团员,不知道大家在做些什么。
同时,上原城,城主办公室
从担任菲特佣兵团的副团长开始,西门葵就因为季文敬老是把麻烦事交给他而劳劳碌碌。自从上原城的城主大人留下一封不知所云的信,随即人间蒸发后,原本就没有闲暇时间的他更是变得行程满档,完全没有私人时间。
早上和居民代表解释农业灌溉的排水问题,下午和工程处的施工人员讨论洛斯特商会的施工注意事项,现在则与平家皇室派来的财务代表讨论上原城的年度预算,晚上还必须和毕尼斯共和国的商人进行招商餐会。
嘴上和官员讨价还价,手上还不忘替各项文书盖章的西门葵,不禁在心里暗骂傻瓜城主道:“绯沙子回甲磐去还情有可原,这家伙竟然同时给我搞失踪!等他过几天回来后,看我叫他跪算盘!”
把镜头回到船上,虽然没什么风,但季文敬不知怎么地突然直打哆嗦,好像有人在骂他似的。
“还是先到甲磐再说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季文敬摇摇头,缩着身子回到船舱避寒去了。
偷渡船在两天后抵达代理天皇长野家领地,位于久集州的主城-罔集城外数里的小渔村。趁天刚亮时停靠港口的偷渡船在放下乘客后,随即启航至下个港口载客。
对第一次到甲磐国的季文敬来说,这里就像新天地一般充满惊奇。
甲磐的建筑风格与本斯提诺迥异。一般来说,大陆的城市会以城墙包围整座城市,以免领民受到侵略者骚扰;然而,甲磐的城堡则只有在藩主、武士与其亲属居住的城堡才有城墙,领民则居住在没有城墙保护的城下町。
平民居住的房舍多半是一层楼的木造房屋,只有卖场、宿屋或是大型食堂才拥有两层楼以上的高度。藩主与各地的行政长官,则住在三层楼高度的城内,城堡外围有高耸的城墙以防盗贼或敌人进入。门口则由兵士严密看守,内部有着西门葵在月岛城曾讲过的密道及陷阱,这种风格是个性谨慎、喜欢狡兔三窟的甲磐式建筑风格。
至于要如何分辨甲磐人的阶级高低,则只要看对方穿的衣服材质与颜色便可得知。社经地位越高,穿着的甲磐服颜色越多,材质也越好。另外,在甲磐岛生活的人,就连外来者也多半入境随俗地穿着甲磐服行动。因此,刚下船的绯沙子便直接把穿着格格不入的季文敬带到服饰店,买了一套最基本,淡灰色点状花纹的甲磐服换上。
“一定要穿这种衣服吗?”,从更衣间走出来的季文敬应景地将即肩的黑发束起,穿上甲磐服的他看来就和路上的行人没有两样。但一直抓着衣服下襬的他皱着眉头,很不习惯地道:“我总觉得下半身凉凉的,风吹起来的话怎么办?”
身为甲磐人的绯沙子当然早已习惯甲磐服,前后绕了一圈,确认季文敬的穿着没问题后才笑道:“偶尔体验一下女生穿裙子的感觉也不错嘛~”
“我可没这种奇怪的兴趣…”,季文敬没走两步,又停下来整理衣服,这才摇头道:“变装后要去哪?”
还没进入状况的季文敬乖乖跟在绯沙子身后,买了食料,接着前往马场,挑了匹最便宜的马后,两人以共乘的方式离开村落。
“我们要到哪找天皇军?”,看着眼前一望无际,没有任何建筑的荒野景色,季文敬坐在地头蛇绯沙子身后问道。
“我们得先离开久集州的势力范围,到保皇派的巴涯州去。以地图的相对位置来看,大概要先往南走两天,然后再转东走一阵子吧。”
绯沙子虽然对要去哪有个底,不过对她的地图解读能力显然有所疑问的季文敬试探性地问:“你以前到过那个叫巴涯州的地方吗?”
绯沙子一副理所当然地摇头道:“当然没有呀。对甲磐国来说,那个州大概就像本斯提诺之于伯特尼亚帝国吧。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敢去这种地方?”
伯特尼亚帝国是本斯提诺大陆中经济最差、土地最贫瘠,同时也是治安最差的国家。如果那个叫巴涯州的地方真的这么糟糕,那么一般人的确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