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收到情报了吗?”,南宫雪的酒量并不好,两杯水果酒便使她的脸蛋看来白里透红,看来格外诱人。微醺的她轻托香腮道:“甲磐天皇军在我们打败陈波的同时被陈熙给击溃了…”
“听说是这样没错。”,只想这话题赶快过去的季文敬点头道。
已经知道这件事的西门葵和虽然不知道,但由于和业务没有关系,所以并不特别在乎的恩格斯看来并不惊讶,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但原本窝在酒堆狂欢的绯沙子连忙停下手边续杯的动作,跑到南宫雪的面前追问道:“快告诉我详细情形!”
“绯沙子…听你的名字,应该是甲磐人吧…”,南宫雪将两家的恩怨娓娓道来:
“陈家土地贫瘠,自古就为粮食不足所苦。在领地扩张,获得港口后,很早便投入“海洋农场”,即养殖渔业的计划。不过陈家圈养渔获的地点和甲磐渔船的捕鱼点有诸多重迭之处,双方就渔业问题闹得很不愉快。即便陈家骑兵在本斯提诺大陆少有敌手,但在海上又是另一回事,甲磐无论是武士和海军都非常强悍,双方在海上零星交战数次,竟都是由甲磐军获得大胜。
明的不行,陈家就来暗的。在陈熙的谋略下,甲磐从内部开始崩解。他先利用财宝与美色打动位于甲磐岛西侧,野心勃勃的久集州守护-长野三郎,并提供金钱和军备支援长野三郎的反叛。不过想也知道,叛逆者在甲磐无法获得成功,战况呈现胶着。
陈熙自然十分清楚这点,于是趁着长野家向陈家请求援军时,和长野家缔结盟约,让陈家的军舰得以无条件出入久集州的各港口,然后在长野家与天皇军进行大规模会战时,一口气将陈家骑兵运输送到甲磐岛,上岸后的陈家骑兵由家主陈熙御驾亲征,瞬间击溃原本占上风的天皇军。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协助盟友,不过在天皇军溃散后,陈熙随即威逼长野家将天皇与其亲族诛杀殆尽,只剩下天皇的独子真名奈武自陈家魔爪中逃了出来。弒主在本斯提诺大陆已是大事,更何况是在向来视天皇如神的甲磐岛中杀害他们的天皇。
目前的甲磐由长野三郎暂代天皇职责,不过没有天皇血统的反叛者对人民来说没有任何公信力。岛内纷乱四起,各州间彼此猜忌,地方战乱频传。我想这也在陈熙的预测当中,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应该是准备等内乱无法平息,长野家再度请求援助时,“顺势”将军力常驻甲磐。最后一步才是透过内部的军事压力与外部的政治压力双管齐下,直接将长野家视为魁儡政权操纵,虽然现在的长野家就是儿皇帝的最佳代名词啦…”
“陈家为何不直接并吞甲磐岛?这么做不就一劳永逸了?”,在旁仔细聆听的恩格斯问道。
“好问题!”,虽然脸已红得一蹋糊涂,不过思路依然清楚的南宫雪猜测道:“反正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嘛~。对陈熙来讲,让长野政权持续下去也没甚么不好。极端点来讲,就算长野家在不久的将来垮台好了,陈家甚至还能以替盟友“维护”治安为由进驻部队,接管甲磐岛。”
“再者,陈家充其量只是个教唆犯。实际在舞台上杀害天皇血脉、担任代理天皇、把甲磐搞得一团乱的凶手还是长野三郎。若没人提醒陈熙才是幕后黑手的话,甲磐人恐怕很难发觉他的诡计;反之,陈熙可以趁这个隔岸观虎斗的空档处理政务、将下次的侵略计划得更加周全。你是这个意思吧,南宫雪?”
虽然两人时常吵架,但本来反应就很快的西门葵随即跟上南宫雪的思考角度,将陈熙的考量点分析得十分透澈。南宫雪这回难得不与他拌嘴,而是点头同意。
由于在场的佣兵多半是甲磐人,看到宴会气氛一口气因为这个消息冷却下来的北堂薰,赶紧拿起装着果汁的酒杯,将话题移开道:“今天是文敬成为上原城城主的大好日子,我们先恭喜他成为城主吧,干杯!”
“干杯!”,出乎意料地,第一个配合演出的竟然是照理来说应该很沮丧的绯沙子,她拉着季文敬强吻其脸颊,大声祝贺道:“恭喜文敬哥。”,接着又是大口喝酒,又是带动气氛,好像刚刚的情报对她完全没有造成影响。
“不用这么勉强也没关系的…”,季文敬苦笑着想道。
晚宴直到云遮月的深夜才告终。看来完全喝醉,连走路都没有办法的南宫雪才被完全不碰酒的北堂薰给背着,两人向在门口送行的季文敬等人道别。先将在北堂薰背后睡得香甜的执政送上马车后,北堂薰才与送行的季文敬等人歉道:“南宫雪虽然聪明,但有时就是神经太大条了点,请你们别在意。”
“OK!”,看起来醉容可掬的绯沙子拍拍北堂薰的肩膀,一副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的样子道:“我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若是如此便好,告辞。”,即便换了女装,但北堂薰还是原本的个性,来去如风的她在一个简单的道别后离开季文敬等人的住所。
翌日,难得能睡到日上三竿的季文敬虽然残酒未醒,但没有公务需要处理,睡到自然醒后才发现住所已空无一人的他索性步出别墅,独自漫步在古城南竹,享受古色古香的建筑与清新的空气,心情不错的他走着走着…
“这里是哪…?”,虽然路痴程度比绯沙子好一点,却也只是“好一点”的季文敬不知何时已绕出南宫家别墅所属的高级住宅区,转进平民住宅区。看着周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平房,虽然季文敬想试着转出大路,却又被陷在小巷弄中无法脱身。
越走越远的他最终离开了平民住宅区,但仍非通往别墅区,而是通往一间被树林围绕住,门外还有手制荡鞦韆与小沙坑的木制屋子。此时,就算是铁齿的季文敬也知道该和当地人问路了,于是走进这间看似托儿所的屋子,希望屋主能够指点迷津。
才走到门口,季文敬便看见五位年纪约仅七、八岁的孩子,三女两男正在房内玩扮家家酒。一位年纪大概还比季文敬小了几岁的年轻女性眼睛正观察孩子,手上还拿着补丁缝补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