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么?”即墨安悦配合的和南门青霜玩了起来,语调委屈,假装用手抹着眼泪,用着哭腔对南门青霜说:“既然夫君要退婚,夜深了,小女子也不适合在公子房间久坐,小女子告辞了。”
南门青霜并没有阻拦,还起身,要送一送这位“姑娘”,“姑娘慢走,改日本公子亲自去小姐的府里,对小姐的父母亲道歉。”
南门青霜话音刚落,即墨安悦苦笑着摘下了盖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窗户被人踢开,五六个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进来了,带头的黑衣人忍笑道:“没想到九皇子和九皇子妃兴致真好啊?角色对调?”
“哈哈哈哈……”周围的黑衣人听到老大这样说,也笑了起来。
即墨安悦突然握住了南门青霜的手,塞给了南门青霜一粒解药。南门青霜先是愣了愣,也没有怀疑的吃了下去。
“怎么不说话了?被我们说中了?”带头的黑衣人猥琐的一笑,“不过你俩是没有机会圆洞房了!”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从刀鞘里拔出了刀,刀被灯笼照的反射出来的红光,让人心里打颤。
黑衣人拿着刀,看了看锋利的刀刃,得意的说:“你们在等人救你门?想多了!整个九皇子府都被我们下了毒药!他们最早明天才能醒过来!南门青霜,今天就让你丧命于此!看……看刀……”
话还没有说完,黑衣人就浑身瘫软的倒下了。瞪着眼睛,不想接受眼前的现实。刚得意不一会儿,竟然中毒了!
“主子!没事吧?”门口一个沉稳的男声传了进来。
“没事。把他们拉到地牢,应该和今天偷袭我们的人是一起的。”即墨安悦面色平静,但是心里却是杀机四起。
“对不起。”
即墨安悦听到了南门青霜的话,宠溺的一笑。“我们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吧。”
南门青霜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任由即墨安悦拉着走,心里乱跳不休。
即墨安悦感觉到自己拉着的小手里面全是汗,就知道南门青霜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的。今晚我在塌上睡觉,你在床上,以免别人起疑心。”
南门青霜望着即墨安悦的背影,心里对即墨安悦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第二天,礼部尚书死于非命。
言瞳小心翼翼地将南门青霜扶上花轿,颦眉又叹息了几声,叮咛道:“小姐,大婚不比其他,小姐要万万仔细,到了即墨府上,就只剩下我与小姐相依为命。小姐可是要收着些傲气,免教府里面的人欺负了……”
“好了好了,这点道理我还不懂么?只是这别人看来都是喜事,怎么你这般忧心。”南门青霜嘴角噙笑,手搭在花轿轩窗上,看着言瞳道。
言瞳忙道:“小姐恕罪,言瞳只是不舍小姐……况且,我自知小姐是不愿意的。”说着,自己却又叹息了几声。
南门青霜轻笑了几声,言瞳这才反应过来,又忙低头认错。南门青霜微微掀起盖头偷看,只见红了一张小脸,也煞是可爱。
恰巧此时,即墨安悦走了过来。但即墨安悦只是在离花轿不远处淡然一瞥,却并不走过来。
南门青霜往那边看了看,只因有盖头挡着,只看到了即墨安悦的下半身。一身平常大红衣,但予人的感觉,却与其他人大有不同。曾南门青霜见过许多大婚的人,新郎中纵使有眉目清秀的,却从未像即墨安悦这般只见到一个背影,便有不寻常之感的人。
也难怪,父亲这么多年不肯将她嫁人,无论给谁都怕委屈了她,而此次却能允诺即墨家的提亲。但她,却依旧还是不愿意的。言瞳一句话,打断了南门青霜的思绪。
她道:“小姐,这迎亲的队伍该是要走了。言瞳再叮嘱一声,小姐性子外向,好动一些,在轿上切莫往外看啊。好了小姐快坐上去吧,即墨少爷已经上马了。”
南门青霜一直附和着“知道了知道了”,却并未把言瞳的话放在心上。
即墨安悦骑着马,在迎亲队伍前走着。自始至终,他都未说过半句话。
南门青霜都有些觉得,这即墨九皇子会不会是个哑巴。从丞相府到即墨安悦府邸的这段路,不知有多长。走了很久了,却依旧未到。
即墨安悦就这样端端正正坐在马上,手牵着缰绳,一言不发。南门青霜自然知道,这是赐婚,是一场维护王权与家族之间的联姻。
即便她倾国倾城,却也不一定是每个男子所爱的。但即墨安悦的表现,未免过于平淡了。
南门青霜到底是自由习惯了,受不了约束。言瞳之前说过的话,全被她抛在了脑后。
南门青霜小心翼翼地把帘子掀开了一点点,往花轿外面瞧去。
已是黄昏,残阳如血。今天是个好天气,即便到了午后,正午的余热还未散尽。
西边晚霞尽被染成了橙红色,一点一点向两边漾开。
路两旁的行人熙熙攘攘,都很知趣地走在一边。南门青霜是美人,这天下大多数人是知晓的。如今她要出嫁,很多有为的青年男子都很惋惜。九皇子文武双全,才貌兼备,也是为人所叹服。
而更多的,也是过路人的羡慕与祝福吧。
南门青霜往后面看,正巧撞上了言瞳抬起的双眸。
言瞳一怔,有些紧张的往四周看,索性没被旁人瞧见。言瞳打了几个手势,南门青霜却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在另一个窗口继续看着市景。言瞳极了,笑小声叫着南门青霜,半晌,竟有要哭的样子。南门青霜这才作罢,乖乖的拉紧帘子端坐在轿里了。
终于到了,太阳已落山,天色暗淡了下来。娶亲的花轿及仪仗回到即墨安悦的府邸门前时,府门亦照例大门紧闭,人常说这可以煞煞新娘的性子。但他娶的人却并非是寻常女子,而是南门青霜。论他如何,也不能将南门青霜的性子磨去一分半毫。
大门打开之后,花轿抬进了庭院。下轿的时辰一到,下手把花轿抬到大厅门口。到此时,即墨安悦先向轿门作三个揖,由送亲太太启开轿门。
由言瞳搀南门青霜下轿。然后她递给了南门青霜一个小瓷瓶,瓶内装以五谷及黄白戒指两枚。南门青霜怔了怔,随即把宝瓶抱在怀里。言瞳点点头,随后与及送亲太太搀扶着南门青霜,姗姗而行。另由两人前后接铺红毡,使南门青霜脚不沾地。
此时即墨安悦已站在天地神案前,手持弓箭向新娘身上轻射三箭,借以驱除邪魔。他射箭的姿势是射一箭退一步。
南门青霜抬头,言瞳微微替她整了整盖头,便垂眸退到了一边去。即墨安悦轻缓地牵过南门青霜的手,向前走去。
即墨安悦的手很凉,仿佛从手一直冷到了心底一样。南门青霜侧过脸,却见即墨安悦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照例,是要先跨马鞍的。走着,突然听到即墨安悦道了一声:“过。”
南门青霜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了。随后,腿便像磕到了什么,猛地吃痛。
南门青霜这才微微踮起脚,跨过了马鞍。走了两步,脚下便是火盆。
跨马鞍之后,照例是要过火盆的,寓意是要送亲人和新娘的兄弟。即墨安悦是皇帝最器重的皇子,皇帝早已在正殿坐了。
因为是皇子的大婚,南门青霜两个哥哥都没有来。另一个知己,或许是更不可能来了。想到此,南门青霜心底微微有些苦涩,却又很快就释然了。
但这些规矩,依旧是要照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