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言瞳回来之后,南门青霜认真的处理好伤口,并且向这里的居民嘱咐好药应当怎么用,一日应该服用几次。托付好这些事之后,南门青霜将自己专程带来的荷包放在方纤然的枕边。
一来二往,方纤然等人也跟南门青霜等人渐渐熟悉起来,南门青霜也是个洒脱的性子,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贫民窟也在南门青霜的指导下,开始了脱贫致富。
南门青霜瞧见天色已有夜色之势,便与方阡然拱了拱手,准备回府去了。方阡然本欲因天有夜色而准备送南门青霜回府,南门青霜却不过一句“往常的路还是一个人走惯了,你且停下不用送了”便淡然地回绝了方阡然。
“走吧言瞳。”随后,南门青霜的身影便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方阡然的视线中。
方阡然静静望着南门青霜远去的背影,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将“南门青霜”四字暗暗念了一遍也转身回去。
南门青霜带着言瞳由贫民窟出来时,天已有微微夜色。
因为方才对贫民窟的观察,南门青霜也忍不住有微微喜色,一旁的言瞳借着夕阳将南门青霜面上轻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也不由自主受了感染,唇角微微上扬。
夜色极快地弥散开来,并迅速地包裹住整个街道。南门青霜眉头皱起了些许,但仅是皱了皱眉头,却仍是朝着往常走的那条小路行去。
这条小路本就偏僻,更兼曲折难行所以行人几乎没有。除去了那些住在路旁房子里的人们,这条路几乎没有过路人。
而当下,不远处的拐角处却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像是有一群人正在争吵些什么。
南门青霜揉了揉眉心,目光却飘向了传来声音的角落处。几秒的停留后,南门青霜仍旧迈开步子向着往常回家的方向走去。
言瞳本欲想劝南门青霜前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却在瞥见南门青霜面上神情时咽下了所有话语。
看主子这模样,应当不是不管,而是心里有了计策了罢?
言瞳默默地叹了口气,心里暗暗琢磨主子这脾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也是由着她所想便是了。
南门青霜仍旧走着回家的那条路,却在下一个岔路口猛地拐弯,言瞳被南门青霜这一拐拐的措手不及,刚想提醒自家主子不是这边时,却看见南门青霜面上神情凝重的可怕。
那样充满杀意的目光,比作肃杀的秋季却是秋季显得更加温和。
南门青霜紧紧盯着面前岔路口处出现的几个人,目光如同正准备捕食的老鹰的目光一般,转也不转地留在了那几个人身上。
岔路口前正对着的,是一户破落的民宅。民宅大门已经变得东倒西歪,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也由于外力而倒了一扇,于是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从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譬如当下,南门青霜目光所及处的,便是几个看似管家和打手人正在拼命拖拽着一个年轻女子,而另外还有两个壮汉正在殴打着一旁垂死的老大爷。
这群人当中为首的那人,虽然面容清秀貌似一个清雅的读书人,可那嘴角上扬的弧度却透露着奸诈二字。更兼身上价值不菲的长袍衣衫,以及手中那一把,与其说趋热扇风的鱼骨折扇,倒不如说是用以彰显主人昂贵身家的摆设品。
南门青霜早就在城里以及府上听过此人名声——吏部尚书之子司同光。虽是尚书之子,可他司同光的臭名声已经传遍了整个天齐国。
不仅不学无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且先不提,为人极其贪图美色。依仗着自己的身份背景以及还有几分容貌,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青楼女子贫家女子,他所爱之美人,都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择手段夺取过来。哪怕害的那女子,家破人亡,他也不担忧。
不单单贪图美色,司同光所爱的女子被他喜爱的时日都不会过三个月。届时被他所玩弄蹂躏的女子皆会被无情的赶出尚书府,无论这女子是否还有归家容身之处,司同光所玩腻之人都不会再回头去看一眼。
司同光所对待女人的无情与冷漠,也都在他对待不服自己的身上,尽数体现。上至政治仇敌,下至阻碍自己抢民女的人,他都会残忍的除去。又因为他父亲司厚明在朝廷里的地位与人际关系,多数人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对待司同光如同牲畜一般的作为。
南门青霜冷冷一笑,凶狠的目光直接落在了司同光身上。
被打的老大爷看起来伤的十分重,本就破破烂烂的衣裳如今更是连一处完整的也都没有了。裸露在外的皮肉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那两个壮汉紧紧拦住了想要靠近自己女儿的老大爷,老大爷则拼死用着最后的力气试图抓回自己的女儿。
被其他几个大汉架着悬空在半空的女子应当就是老大爷的女儿,一袭蓝衣粗布裙,虽然没有胭脂水粉装扮,却是别有一番清水芙蓉的美丽。女子看来也遭受了殴打,唇角有血丝渗出,衣服也有几处被拉坏。女子一面护住自己被扯开的衣襟,一面不停呼唤着“爹爹”。
司同光则丝毫不为这场景所感染,只是伸出一只手指擦过女子唇角的血丝,面上带着极其淫秽的笑容将那只手指又放回嘴里,并笑着再次将手伸向了女子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住手!”南门青霜猛地出声,虽未呐喊咆哮,声音却清清楚楚地传到了那几个人耳朵里,并令他们身子微微一颤,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看向了南门青霜。
南门青霜则丝毫不顾这些人的目光,疾步走到老大爷身边,二话不说将两名壮汉推至一旁,小心翼翼地将老大爷轻轻扶起,“言瞳,药。”
还在岔路口的言瞳猛地从还在心里痛骂司同光中回过神来,忙一路小跑地来到南门青霜身边,从袖中掏出那一瓶上好的金疮药。
“大爷,你忍着些。”南门青霜手腕一用力,扯下自己裙摆衣条,简单擦拭了几个受伤较重的部位,便洒上药粉。
司同光这才从方才被南门青霜这一嗓子震到失神中回过神来,摇了摇自己手中的折扇遮住自己那带着奸诈笑容的脸庞,只露出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紧紧将南门青霜从上至下打量了一遍。
“呵,本以为会是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不过却是美人救美人的旷世干洗啊!美人你这模样身子,可是比这位姑娘强上百倍啊!真是让观者看的,忍不住情动啊……”司同光赤条条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着南门青霜,露在外面的喉结因为吞咽口水而上下滚动着,“这样极致的小娘子,就应当来到我榻上,同我共枕才不算是暴殄天物啊……”
“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言瞳猛地站起身,满面怒火的看向司同光。
司同光却不恼,只是仰天大笑几声,自负神色尽数显露,“哈哈哈哈小的们,你可曾听到这位小美人儿说什么?我是个什么东西?这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言瞳眸中怒火更重,而司同光却不以为意,笑着拍了拍身边大汉的肩膀,调笑地将下巴向言瞳指了指,“替我告诉这位小美人儿,本大爷是个什么东西。”
“小姑娘!你面前这位可是吏部尚书之子——司同光大爷!你可要注意你的措辞!我们家公子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四更!”壮汉脸上的横肉由于说话而颤抖着,更显得凶神恶煞。
“尚书之子又如何……”言瞳话未毕,手腕却被拉住,她低头看去,南门青霜正把药瓶放入她手中并用眼神让她照顾老大爷。
“无妨无妨!爷就喜欢这些个野马!这样驯服起来才有意思,是吧?美人儿,是你们自己和我走乖乖听话呢,还是和这老东西一样被我的人架着回府呢?”司同光下流的目光落在了南门青霜的脸上,语调刻意上扬,显得更加嚣张跋扈。
南门青霜手暗暗按住了腰间暗藏的长鞭,面上仍旧清冷的不见一丝情感,眸中却多出三分杀意。
“你这畜牲,天理难容。”
司同光青筋猛地凸起,手中的折扇也“哗”地一下合了起来,一把指向南门青霜,“给我把这个野马捆起来。”
壮汉们得了令自然毫无顾忌,一下子全部朝南门青霜袭来。
南门青霜瞬间抽出腰间长鞭,夜色中长鞭被抽出的那刹,微微有火光亮起。南门青霜眸中杀意一下子变得如同冰山一般令人窒息,手中长鞭如同灵活的长蛇,在那两个壮汉还未反应过来时已紧紧缠住二人喉咙。
南门青霜手腕猛地用力,那二人拼命挣扎着想要抓开自己颈间的长鞭,却怎么也不敌南门青霜的力气,只得任由身子软绵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