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舅舅雅趣,与师兄在一处静坐下棋,我便与子墨在一旁围观。可是观没片刻便觉无趣,便抓了把瓜子来嗑,后来舅舅嫌我太吵,就把我撵开了……
我在山庄里飘荡一圈,经过千乘门口时竟然看见他在那儿静静的坐着擦剑,冷面冷剑,甚是相配。
见他并没有朝我这边看,便想偷偷的过去吓唬吓唬他,可当我蹑手蹑脚的走近门口时,就被他发觉了。他依旧盯着手中的剑,却是悠悠的唤了声‘子砚’。
我耸耸肩,顿时趣味全无,只好大步阔阔的走了进去,在他身旁坐下来,撅了撅嘴与他说道:“本想吓唬吓唬你的,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他把剑收了起来,从容的与我倒了杯茶,轻浅一笑:“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我自己都听不见我的脚步声,千乘是怎么听见的,真是匪夷所思。
刚刚嗑了半天的瓜子正好有些口渴,端起茶来便一饮而尽,一时喝的急了呛的连连作咳。千乘忙帮我抚背,很是温柔,我心中一喜,便咳的更厉害了。
千乘不再帮我抚背了,而是捏了下我的鼻子,笑道:“好了好了,再咳就是重症了,需得吃药。”
我听了忙掩了嘴,与他傻笑一番。
他们老说千乘冷冰冰的,可我偏觉着他很温暖,看着就不自觉会由心的喜欢。
舅舅说,如果千乘也喜欢我的话,那么他知道了我的心意时必定会与我回应的,可是他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回应我啊,莫不是他回应的太含蓄,我竟愚笨的发现不了?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说不定我早已经错过了他多少示意了都。
我略略思索片刻,与千乘说道:“千乘,就是,就是素心她们很奇怪,老是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于此停住,等着他接下去。
千乘望着我微微一笑:“那你是怎么说的?”
我亦是温婉一笑,回道:“我说等我问过你之后再告诉她们。”舅舅说过,女儿家要懂得矜持,要懂得用自己的傻去让男人主动。
话罢,我便目不转睛的深深的凝望着千乘,等着他接下来的答话。
他喝了口茶,深情与我对视,温柔道:“以前师父在世的时候,提到我们俩时常做兄妹相称,你可以唤我声哥哥……”
“原来子砚在这儿呢。”一个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千乘的话。
扭头间秋风已经在我旁边坐下,与我笑了笑又看向千乘,说道:“千乘公子原来是子砚的哥哥啊,唔,是了,不然如何能这般爱护呢。”
我暗下伤了一伤,再是笑不出来,与千乘说了声:“哥,你们聊,妹妹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要走。
刚起身就被秋风拉住,与我轻浅笑道:“我刚坐下你就要走,可是因为我不招人待见么?”
听他这么说,我便不多言,又安安分分的坐了回去。可我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受,便与千乘说道:“哥,渴么,妹妹给您倒茶喝。”说着直接与他倒了一杯茶,尊敬的双手端到他面前。
千乘笑了笑,亦是双手从我手中接过。
秋风道:“千乘公子似乎爱笑了,真是罕见。”
千乘细细的品着茶,悠悠道:“难道我以前不爱笑么?”
秋风对千乘的话表示嗤之以鼻:“恕我真的看不出来。”
千乘放下杯子,温柔还击:“那就是你眼睛的问题了,不如喝些决明子。”
我弱弱插嘴问道:“为什么要喝决明子啊?”
千乘道:“因为可以明目。”
瞑目?
我惊讶的看着他,皱眉撇嘴道:“决明子也是有毒性的么?为什么能让人瞑目啊?”
正在喝茶的秋风听了被茶水猛呛一下,连连作咳。
千乘看着秋风一笑,对我耐心说道:“此明目非彼瞑目,我是说决明子可以明眼。”
“哈,是么。”我傻笑一下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见他们俩很不配合,于是又牢牢的绷住了嘴巴。
我这一绷嘴,便是再无张口的机会了。千乘与秋风见到好像有很多话要聊,人家酒逢知己千杯少,他们话逢知己千句少,相聊甚欢。
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似火一个似冰,不容不让。我在旁边听了一愣一愣的,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不敢劝停也不敢插嘴,只好留他们在这儿暗涛汹涌,想要独自灰灰逃开。
可是刚起身,又被秋风一把拉回座位,我忍了忍怒气狠狠眨眼看他,尽力露出温婉笑容:“怎么了,秋大公子。”
“没事。”他微微一笑,又起身把我拉了起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出去走走,邀你去外面赏赏花什么的。”
“怎么突然要赏花,我们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么。”我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
“花又什么好赏的。”千乘也起身来,将我拉到他身边,温柔的看着我,“子砚,我那天看到这山庄的后面种有几颗桃树,大白甜桃已经挂满枝头,不如我带你去摘几个尝尝鲜。”
“大白甜桃?”我瞬间眉开眼笑,急将满心的喜悦显露于形,“那我们多摘些来吧,也给大家都尝尝。”
秋风过来笑意满满的将我拉开,柔语道:“那不如我陪你去吧,千乘公子伤未痊愈,不便走动。”
“秋公子真是对我关心到体贴入微啊。”千乘走到我身边,将秋风全全挡住,“我这小伤不足挂齿,而秋公子伤的就有些重了,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若再劳他动了真气,怕是不好。”
不知为何,我竟在他们话语间尝出了丝丝的火药味儿,便急忙制止住他的话语,说道:“你们两个最近在私下结了什么恩怨了么?感觉你们总是针锋相对的。”
秋风或许是不喜欢我和千乘在一起,所以见到我们在一起时会有意无意的拉开我。可千乘怎么回事啊,是因为秋风挑衅,他才反击的么?
“姐?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
看见子墨进来,我便不管他们的什么恩怨了,弃了他们俩拖着刚进来的子墨又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