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的后路在哪里,或者说从认识秦芳语后,我就没有了所谓的后路,但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安静下来,然后慢慢的做自己的事。
在学校的这段日子里,同学不再有欺负我的,老师也因为校长对我的特殊关照而在学习上特意给我开小灶。
当坐在食堂里吃那十块钱就能吃饱饱的饭菜时,我不禁在想,如果从我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就是这样,那该多好。
可惜窗外又飘起了雪花,注定又要有人死。
这件事我没有让霏霖告诉任何人,为此,我拿她那个所谓的秘密做了威胁,“如果张龙知道自己是被自己亲生母亲卖了,而且还跟自己母亲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上了床,我想他一定会恨死你!”
我之所以敢这么说,其实全是源自于辛苦去我老家跑了一趟的眼镜儿,他经过我的推论和实地验证,初步确定张龙和霏霖有血缘关系。
这也就解释了宅男死神那次被围困的我们,为什么霏霖那么激动的出手。
“如果不是你说,恐怕谁都想不到霏霖就是龙吟会所,当年七彩楼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女孩,那么我也就能理解张龙为什么会被霏霖这么看重。”
眼镜儿说的没错,在我辛苦学习的这一个月里,张龙已经借着霏霖的支持,扫平了十几个独立的中小型社团,比在盛世的时候可牛逼多了。
虽然他有好几次打电话叫我喝酒,但我都以学习太忙拒绝了。
“胜哥,仙语她们你不用担心,少黎现在可是保卫科的老大,那个牛啊,昨天有来闹事的小混混被他单手就撂倒了三四个,不过你也别担心,你一直想让他做的俱乐部我已经帮他做起来了,仙语的管理才能还真不是盖的,整个龙吟会所的小伙子现在没有一个不信服她的,就是佘三不愿意来,说是今年要去当什么兵,胜哥有时间帮我劝劝他,我这里说实话还挺需要他这么一个帮手的。”
他所有人都说了,可就是没有提到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失落,大家能忘了我那是最好,起码我不用这么的惦记他们,也不用他们再惦记我。
阿妙自从上次被我安排在那里看守常哥和康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只给了她两个任务,一就是看好康颖,二就是问常哥一个问题,“能修好手机的人,到底在哪里。”
而我,站在东风起大雪飘的大桥上,在等秦芳语的过程中,拿着手机悄悄的给一个人发了一条短信,“来一场属于男人间的决斗吧!老地方,过时不候!”
我知道他一定会来,因为宗哥说过,他对秦芳语,也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有点复杂而已。
这个城市夜晚的风很大,吹走坦荡与浮夸,总是累的时候想家,孤独的时候想她。
可我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想她的那个自己了,就像我难过的时候,再抽不出那根烟的味道,不想再拿喝酒麻醉自己一样,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人,你得推着他走。
我不过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而已,在这个最美好的年华,因为执着,所以一次次的步入了迷途。
躺在放置了一夜已经冰凉的水里,我不禁再次拿起了自己的幻想,在迷蒙中陷入点点滴滴的回忆,至少除了血腥,我还拥有过短暂却美好的爱情,虽然我心目中的这段感情在世俗眼中有些畸形,有些不堪,但能有什么比真实的存在过,更值得让人深思的呢?
我从未有过此刻一般的心如死灰,h市的地下秩序也从未让我产生过此刻般令人厌恶的感觉。
如果大家都公平的站在自己应该为这个社会的和谐而努力的角度,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肮脏,或许那个孩子就不用死。
我不仅原谅不了自己,更原谅不了所谓的种种不能。
或许,在我童年纯洁记忆中,月亮走我也走的天空,早已不是那片湛蓝的天,我脚下的土地也早已不是那么的黄。
其实一个人感觉最轻松的时候,不是在你拥有了什么,而是你失去的只剩下了自己。
我为此已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接下来需要做的不过是不单单让我自己尝受失去的滋味而已。
黄杉的确是个聪明的人,他当初仅仅通过看了一眼,就知道我和陆一三的对话跟我告诉他的不一样。
我当时说的,的确不是那句,他若回来,我一定亲手杀了他,而是说他若回来,我做他的陆子棋。
陆子棋的没落就像历史书里讲的历史必然性一样,即便不是因为我,他也终归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本来对四个以社团背景支撑的四大集团就没有多少好感的我,当然就给自己留了一手,反正到最后我愿不愿意跟他合作又是一说。
于是在这个只有我失去的夜晚,我毅然决然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我想合作,不知道陆哥还能不能记起我这个无名小卒。”
电话那头的陆一三很快的接起了电话,在听到我这句话后竟然出奇的沉默了片刻,他说知道我是谁,“我这个人有个习惯,那就是凡是我听过的声音,都能记起来这个人,你的事我听说了,怎么?现在一无所有了才想起我,是不是有些晚了。”
的确,在我没杀陆子棋之前,我起码还是一个受人瞩目的新秀,当时在所有人选择我的大势下,如果我顺水推舟的做一些妥协,或许我还真的有可能成为社团历史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小老大。
结果我一意孤行的杀了陆子棋,短短数月就被把社团除名,甚至在这之后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的我还被人拉调包的香烟陷害,导致我被宗哥的好心转移了注意力,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恐怕这一刻的我比他还要清楚,他肯定要问我,现在的王胜,究竟还能拿出什么样的砝码跟他谈合作。
“陆一三,你听好了,如果老子是个中了五百万的乞丐,难道还会再因为钱而向别人下跪吗?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提醒你一声,不要等到了那些人尸横遍野的时候,你连个收尸的功劳都没有。”
说完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唯一能借助的白道势力计划也泡汤,如果阿秒能让常哥开口,找到那个能恢复手机数据的人,或许我还真有点扭转局面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