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上台阶的那一刻我确实有点后悔了,可一回想,我们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恰巧还有这么一个机会,此刻的动摇只会是毒药,喝了一次弄晕张龙的水已经够丢人了,这次我一定要拼一把。
可就在我和黄毛才走到买小吃的那个平台的时候,老板娘就从后面急匆匆的追了上来,我知道秦芳语肯定成功了,现在就剩下我了。
果然老板娘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二话没说,上来朝着我的脸就是狠狠的一耳光,弄的一边的黄毛也一脸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丫头不见了,人家钱都带来了,他娘的人给我跑没了,肯定是这小子搞的鬼。”气急之下显然说漏了嘴的老板娘一脸惊恐的看着黄毛,
“原来你们真的想调开我卖掉我的女人,是不是让我送东西也是假的,把我卖去作人妖?”
没想到黄毛没有如我想象中的撕破脸皮,而是掉转头狠狠的一脚把老板娘踹的滚下了楼梯,我眼睁睁的看着滚下楼梯后的老板娘吐了几口血就一动不动了。
反观神色淡然的黄毛则冲着我很天真无邪的笑了一下,说出了一句我全身发毛的话,
“别高兴的太早,你女人是我叫人弄走了,你真以为宾馆后面的窗户那么好跑啊,放心,我跟那个老板娘只是合作关系,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动了贩卖人口的心思,这是我的底线,之前我也是随口说说。”
我绝望的呵呵一笑,“你们难道不都是一样的吗?只要能赚钱不就行了?都怪我太自大,哈哈哈,我死了到没关系,只是可惜了她。”
黄毛狠狠的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像个大哥哥似的用着怪罪的眼神紧紧的盯着我,
“你难道真没认出我是谁来?”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当时就愣住了,他是谁我怎么知道,我才这里几天,谁都不认识,从小到大出了村里的和H市的那些同学朋友和社团一圈人,我什么时候有这么远的朋友了。
“不知道,真不知道,黄毛,你....”
听到我叫他黄毛,他对着我后脑勺又是一巴掌,哭笑不得的说,“怪不得不认识我,忘了我们差了好几岁呢,我被拐卖的那年你才一岁,但你的口音和额头上那个豆子大小的胎记可是一点都没变,如果我没记错,你的老家应该是烂窑村,你爸叫王铁柱,你妈叫卢翠林,对不对。”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下可真轮到我吃惊不已了,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跟我攀亲知道我家里情况的人,叫我如何能镇定的了。
他见到我吃惊的表情后长叹一声,蹲下身拿出钥匙给我解开了手铐,指了指远处台阶上方一个背对着我,正在一个水果摊前讨价还价的人,随手从旁边的餐桌上抓过一把筷子。
“捅了他我就告诉你,别忘了你的女人还在我手上,这是我真实身份唯一能给你的机会,你不把握,就永远都没机会了,或许真的有可能去做人妖,你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毕竟你出现在这里绝不是偶然,而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有没有资格让我相认。”
人生总是一个充满惊奇的旅程,即使刚意外获得希望的我,此刻也需要付出才能得到,所以我一句话也没有再问,伸手抓过了他递过来的筷子,用牙把筷子的一头都咬成了尖锐的木头茬子。
天阴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雨的闷热潮湿让人感觉汗水里凝聚了无数的糖分,后背的衣服黏黏糊糊紧贴着皮肤。
我踱步走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身后不远处,看到他神情淡然站在一个水果摊前在讨价还价,洗的发旧的军绿色半袖衬衫在我眼里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江湖气,
我脸色一变,装出一副吊儿郎当小混混的样子,走上前去。
他站在台阶上,我站在台阶下。
人来人往的吵杂声中我出言不逊的挑逗显然被本地的风土人情漠视了。
“朋友一个人?”我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年男人,充满鄙视道。
淡淡微笑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当看到站在我身后估计以为是小弟的黄毛后,瞬间眼神变的玩味起来。
见他没说话,我极力压抑着内心的忐忑,边想边说继续道:“我朋友有干杀手的,有卖肉的,有搓澡的,有卖水果的,有开车的,有混黑社会的,见你身边连个朋友都没,在这里一个人出来是很危险的!”
这下中年男人看我的眼神又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极显潇洒道:“我一个人无聊,不如作伴?请你们喝个酒,咱们交个朋友,朋友你路子那么广,我也不差,有笔赚大钱的买卖,我们喝完酒聊怎样?”
我低头苦笑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一个好字还没等出口,一直揣在兜里紧握着筷子的手就朝着他的肚子捅了过去。
中年男人看见筷子后脸色猛然一变,不退反近,膝盖猛的一个侧撞就把我的手撞开了,如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就提了起来,眼神恶狠狠的朝着我身后的黄毛看去。
“黄毛,你就是这样跟我合作的?难道不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筷子吗?你是不是想死。”
都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我才知道,这个中年男人有可能就是之前黄毛要把我卖给的对象,而这个强悍的男人似乎对筷子很敏感。
黄毛立马上来就圆场,不想中年男人压根不吃他这一套,一把将我甩开,对着黄毛就是一个侧踢,黄毛立马就横飞摔在了三米开外的台阶上,老半天才爬起来跟中年男人解释了起来。
“他现在不是我的货了,他现在是我的兄弟。”
他竟然说我是他的兄弟?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我立马向黄毛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他冲我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就问了我一句,“你在哪里读书。”
我几乎脱口而出说出了在H市。
这句话一出口,之前看都不看我一眼的黄衫眼神立马变的迟疑了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陈三月的人,我说不认识。
而后他丢下一句让黄毛晚上带着我去雨巷找他的话转身就走了。
当我们下了台阶去往宾馆的时候,我看到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板娘,示意问下黄毛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事,没想到黄毛直接给我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