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人走了慢慢的冷静下来,火气过了,有些人心里反而害怕起来了。
惹得可是黑社会,万一真的要是来报复了可怎么办?谁都不敢保证他们不会伤人,甚至是——杀人。
而且姜文阳还把人家刘老板打成了那副熊样子,可谓是颜面扫地,脸都丢光了。
刘老板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他临走前放下狠话要来报复。以期睚眦必报的性格,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这几个人莫说是黑社会的了,就是刘老板找一伙儿打手来,也招架不住啊。
这可怎么办啊?姜文阳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真要是动起手来,根本就不是对手。
“大家都散了吧。情况你们都看到了,你们要是不愿意留下来的话,就都走吧。我不会怪你们的,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你们都不欠我什么。”挤出一丝干涩的笑容,这种令人敬佩的为别人着想的高尚情操,是建立在一对柔弱的肩头上的。
不会让人感到放心,只会让人更加的彷徨不安,更加的难受。
员工们有些尴尬,毕竟陈兰溪对他们不薄,这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呢,就要作鸟兽散跑了的话,也太没有人情味儿了。
再说要是黑社会不来呢,要是姜文阳真的有能力保住这家店呢,走了的话岂不是很吃亏?
几人心里都开始权衡利弊了,有精明的满面愁容,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做打算。也有重情重义的满脸的纠结和不舍,不敢去看陈兰溪的眼睛。
“大家伙不用担心,要走的人,这个月的工资我双倍结算给大家。也算是我对大家这么些年来同舟共济的一点儿报答吧。如果有留下来的我也欢迎,只要度过了这次难关,我陈兰溪一定不会亏待了了大家。如果那群人真的来犯的话,一切责任由我承担。”
最后一句话陈兰溪说的斩钉截铁,非得的认真,就连姜文阳这个大老爷们也佩服她的勇气。
这事儿是他惹的,跟他有直接的关系,他怎么可能把压力丢给一个弱女子?
跨前一步,把陈兰溪拉到身后,不顾她的挣扎。
姜文阳扫了众人一眼,压低嗓子,声音里透着坚定和自信,“各位这事儿因我而起,我自然会负责到底。我不敢保证什么,但各位要是选择留下来的话,黑社会的来了,除非他们踏着我的尸体,否则绝对不会让他们动你们一根手指的,我姜文阳说话算话。”
“哼,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一个人就算浑身是铁又打得多少钉儿?大家还是自谋出路去吧,黑社会的我们惹不起。”一阴沉着脸的男服务员当下就表示不干了,毕竟他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出事。
没有人责怪他,姜文阳也没有说什么。
这事儿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何抉择和承担责任。这些人要走就让他走吧,走了好,反正也是貌合神离,迟走早走都一样。
认真的看清楚要走的人的脸,姜文阳记住了他们。这事儿度过以后,看他们怎么回来。
“好,有要走的,我都会支付这个月的双倍工资。大家要慎重考虑,也不要不好意思。”陈兰溪苍白的嘴角想要努力给众人一个放心的笑容,但无论如何努力,也依旧让人放心不下来。
最后有两人表示要离开,剩下的人沉默不语,犹豫不定。
几个人相处几年,共同工作生活,终于是分道扬镳了。
说来也真是有些讽刺,刚才他们几个还义愤填膺的不肯走势要和旅社共存亡,不愿意陈兰溪把这里给卖了的。可是现在却都是这副样子,人性本如此,薄凉寡淡,毕竟一句话说得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就连石头和东子这两个愣头青的年轻人都心里忐忑不安,要不是姜文阳在这里的话,恐怕也都走了,更别说是这些人了。
“阳子,你真的有把握对付那些黑社会的凶徒么?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他们可不是那些小混混,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主儿。”石头沉声说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心。
“对啊,阳子。我知道你厉害,可他们人多。要不我们跑吧,把兰姐也带走。咱们现在身上也有些钱,躲些日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没必要和他们硬碰硬。”冬瓜也是忧色深重。
作为姜文阳的好兄弟,他们自然要为姜文阳着想了,这是无可厚非的。
再说了他们只是两个普普通通的民工而已,法律意识浅薄,逆来顺受惯了,出了这些注意也肯定提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的。
更何况眼下跑路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世界这么大,找个躲的地方还不容易?
一旁的陈兰溪自然将三人的话听在耳中。
从感性上来说,她自然是希望姜文阳能留下来帮忙。甚至现在的姜文阳是她心里唯一的支柱和力量了。可从理性出发,走是最好的决定。
故土难离,这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又是父母唯一的心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真的能割舍的下吗?
刚才她做出要贱卖掉这里的决定的时候,心里空落落的抽痛,要斩断这一丝和父母之间的维系,真的很难很难。
再回想过去的一段人生,似乎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陈兰溪下定了决心,不能走,也不会走。大不了去找父母就是了。
“姜文阳你不用为难了,你们还是走吧。你们都还年轻,没必要把自己的未来搭进去。兰姐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前天晚上的救了我。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放心的走吧。”凄凉话离别,岂是真心声。
奈何世事艰,唯有一语寄君心,勿念勿忘。红豆生南国,相思难决心。本来萍水一相逢,那就相忘于江湖。
说完凄美一笑,转身离去。她要做的还有很多,或许没有时间了,但总的去做。
姜文阳心里的柔软被触动了,这个善良温柔的女人,从来都只是为别人着想。从来都只是说“你走,不用担心”。不会说“留下来,我好害怕”。
不知道什么力量驱动着,姜文阳追了上去,只是心里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帮她,守护她。
“兰姐”一把抓住纤柔的皓腕,姜文阳轻轻一拉,那个单薄的身影回头,眉宇里有一丝决绝和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