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夏氏一族满门抄斩的事也要被遗忘么?”冯子硕不甘心的追问道。
“冯太医!”韵诗失色的惊叫道。
身边的秀兰听得云里来屋里来,但是韵诗的反应让她明白,这事不是她一个婢女可以掺和的。
秀兰随便找了个去小厨房里收拾的借口,就离开了。
“心儿妹妹,这里不适合你,江南的水乡才是你真正的家,如果你想离开,我会辞去官位,和你一同回去的。”
冯子硕满是深情的看着韵诗,他多想能拥她入怀。
韵诗苦涩的一笑,“离开?冯太医能否告诉韵诗如何离开?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我走到哪里都是皇上的女人,逃到哪里追兵就会追到哪里,离开?这太可笑了。”
一句嘲讽的话,就压的冯子硕冷静了下来。
韵诗见冯子硕不说话,语气缓和了许多,道:“子硕哥哥可知这皇宫就是一个囚笼,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这是最后一次韵诗叫你子硕哥哥,我们的情分就到这里吧。”
“心儿妹妹……”
起身,韵诗屈膝对冯子硕行了礼,“以后冯太医还是不要再提起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以免落到有心人的手里,成为把柄。”
时间一分一秒的晃过,乾坤宫内也变了模样。
与紫宸殿的冷清相比,乾坤宫显得更加的繁杂,大片大片的水仙花堆满了洛天批阅奏章和休息的地方。
看着花匠每日络绎不绝的把国内开的最好的水仙花送乾坤宫,然后将开败的水仙花拿出,皇后沈冉的心越发的沉不住了。
沈冉踩着花瓶鞋在凤仪宫内的院落里来回踱着步子,“这天怎么这么闷,真是烦死了,烦死了。”
月秋陪在沈冉左右,看了看远方的天际乌云朵朵,身边的燕子也低身飞翔,“娘娘怕是要下雨了呢,您还是回寝宫歇息吧,可别被雨水淋到了。”
“只是光想着那些水仙,我就没心情回屋子里。”
自打皇上洛天夜夜来凤仪宫与沈冉欢爱,沈冉宫中的水仙花就越来越多,几乎要把她的寝宫填满一般。
沈冉也明白睹物思人的道理。
细想想,洛天这样做无非是想看着一个人的念想,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挥洒汗水。
这样借人发情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沈冉紧紧手指,“让我当韵诗的替代品,想都别想!”
转身对着月秋下令道:“月秋,一会儿叫云霞把前几日西域法师送来的加强版迷情香准备好,我就不信以我沈冉的姿色征服不了一个男人!”
在雨势袭来之前,沈冉昂头走回了屋内,今夜她要彻头彻尾的装扮一下,为总攻做好准备。
轰隆隆——窗外雷声隆隆。
“皇上恐怕是要下雨了。”今日值守在乾坤宫的高公公说。
凝了一眼天色,好像雨势是从紫宸殿的方向飘来的。
放下毛笔,洛天绷紧脸上的神经,神色越发沉重了,也不知道诗儿怎么样了,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高公公看出洛天的心事,道:“皇上这雨好像是从紫宸殿那里来的,看这架势不小啊,皇上要不要去看看韵诗常在?想必韵诗常在一个人在宫中,会害怕的。”
“不用。”洛天扬佯装无所谓的样子,又执起笔道:“韵诗常在都有杀害容嫔孩子的勇气,这么点雨算不了什么的。”
说完,洛天又团起眉毛,审阅着西北战事的奏章。
可是每看一个字,他的心里就会出现韵诗精致的小脸儿很多遍。
她害了他一个孩子,他又害了她的一个孩子,这样的两件孽事,是不是扯平了?
暗暗地吸了一口气,洛天只感到强烈的自责感在他的心里滋生。
“皇上,奴才去给您端来您最爱喝的燕窝羹吧?”
“去吧。”
从乾坤宫内退出来,高公公就招手叫来在一旁打扫的宫女凝香。
“凝香你去紫宸殿那边看看,雨势这么大,看看紫宸殿里的韵诗常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留下帮帮她。”
“是,高公公。”
毕恭毕敬的点完头,凝香就撑着伞朝着紫宸殿快步走去。
此时的紫宸殿里只有韵诗一人,中午那会儿子秀兰就出去了,可现在都几个时辰过去了,秀兰也没有回来。
窗外雷声惊天,一道道的闪电撕裂长空,倾盆大雨浩然落下。
韵诗盼不回秀兰,心里很是焦急,最后终于是熬不住心里的担心,打了一把破破烂烂的伞冲进了雨帘中。
“秀兰……”
韵诗在瓢泼大雨中奔走,四处寻觅秀兰,却无果。
风太大,韵诗的伞都被吹碎,散落天际。
“秀兰,你在哪里啊?”韵诗的急迫的声音回荡在皇宫中,却得到回音。
不知道走了、跑了多久,韵诗来到了位于御花园角落的荷花池潭。
一抹桃粉色的漂浮在清凉的水潭里。
韵诗心里一惊,不好的念头涌进她的脑中,“秀兰么?”
踉踉跄跄的跑到距离桃粉色衣衫最近的地方,韵诗瞳孔骤然一紧,真的是秀兰!
“秀兰!”韵诗惊拍着潭里不深的水,涉足走到了秀兰身体的旁边。
一把把秀兰的头拥在怀里,韵诗分明感觉到秀兰的脸比自己触摸了凉水的手还要冷,下意识的去摸秀兰的身体,早就硬邦邦的了。
“天啊!”韵诗不禁的喊出声,费了很大劲才把秀兰拖到岸上。
可是不把她如何摇晃着秀兰,如何的喊人来施救,她得到的除了轰隆隆的雷声,便是死一样的寂静。
无力的坐在秀兰的身边,抱着她娇小的身体,韵诗不知道在大雨中哭了多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全被强大的雨势淹没,“秀兰,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韵诗知道秀兰之所以会遭遇不测,一定是那些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