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当着全世界的面被撕破了脸皮,lack看着晴紫似乎是被吓到的样子,以及花千偌报复得逞的目光,妖冶的银色瞳眸早已经失去了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以后都不会戴了,也没有任何理由戴了。”
无论lack怎么样的语气,怎么样的表情,在花千偌的心中都如同割下了重重的一刀,带着遍体鳞伤的痛苦以及鲜血淋漓的代价。他的笑容永远都像是吸血鬼在黑夜中的鬼魅,让人想要努力地靠近,却又痛苦的挣扎其中,无法脱离。
“你是秘密,你是主宰者,你瞒着我们所有的人,从未把我们当作你的朋友不是吗?现在跪下来又像是什么,祈求我的心软?”
花千偌的思绪似乎已经混乱了,她怒视着lack,却又在说下这狠话的下一刻对着他同样跪了下去。无论怎样尖酸刻薄的话,都是因为翼子炎而起,现在的她又一次对准别人说了过分的话,哪怕不爱,也不应该伤害的不是吗?
“花千偌小姐,今天下午的开庭取消,Mack已经自尽了,我们需要——”
“Mack是谁?”
“枪击事件的。对不起,不应该提起来的。”
花千偌记得回到中国的前一天,警察局打来电话告诉自己这么一个消息的时候,她是多么震惊。伤害翼子炎的真凶,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却又不被自己记得的那个少年,已经自尽了。是因为不想牢狱之灾,还是被自己当时说的那些话所伤害?
“有些事情知道了会难过,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知道,到最后却要埋怨别人。”晴紫抢先了lack的话,站在他的身旁像是保护他一般对准花千偌,“丑八怪,你现在真的嚣张到让我厌恶!翼子炎活着还是死了,跟lack都没有关系,注定的死亡不是死神定下来的!我请你看清楚一点好吗?不是你的东西,你勉强也是带不走的!”
“是啊,你们不是人类,你们都有多余的力量去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爱的那些人。可我呢?你说的这些话倒是简单,如果是你,你能坦然面对吗?你只是我生命的介入者,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话!”
“丑八怪,我一直都以为你把我当成的朋友。”
介入者,她以为那是她唯一的人类朋友,错了吗?晴紫的手拽紧了衣角,一直到衣服褶皱不堪,她都不可置信地看着花千偌的脸。
湛蓝的瞳孔渐渐变得模糊,泪水滑落在地面上化为一颗颗深蓝色的珍珠。晴紫转身就跑了,小小的身影在这片潮湿阴霾的时间化为一阵雾,消失的彻底。
“对不起,对不起。”
花千偌伸出手抚摸在那些珍珠之上,它依旧是温热的。鲛人只有动情之时,才会流下珍珠泪,那个只会骂自己,欺负自己的晴紫,因为她愤怒之下的错话而哭了?
她把翼子炎即将死亡的责任全部推给了lack,她把蓝雅星的话彻底的否认,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就像是以往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lack帮助她将翼子炎的生命延续了那么久,她不应该愤怒的,她应该感谢他,而不是一味的嘲讽。
花千偌捡起地上的黑色面具,用上衣在怀里擦拭着,似乎是干净了,她才举起,给那张漂亮的俊脸戴了上去。控制时间的结界在晴紫离开的刹那,慢慢地随着空气的侵蚀,慢慢瓦解。花千偌跪在lack的面前,双眼木讷:“小黑,对不起。”
lack的眼睛似乎透过了自己,看向了翼子炎的位置,花千偌的身体仿佛僵直了一般。
随着力量的瓦解,翼子炎突然醒了过来吗?
lack扶起来花千偌,她背对着翼子炎,甚至不敢看他,连话语都不敢听。
“我去找晴紫,之后再联系你。”
花千偌小心翼翼地说着,她似乎能感受到那双依旧愤怒的眸子凝视着自己与lack。
“妖女,没有了墨刑,身边的人竟然又换了一个。?”
翼子炎的声音像是在喘息一般,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有气无力,额头不断地滚落汗珠。那个银发少年站在她的身边,却不看他一眼,只是身形很是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丫头,走吧。”
lack邪魅的声线牵引着花千偌,花千偌点了点头。
一直到他们离开了翼子炎的视线,他才大喘着粗气躺在了地上。心口不断灼热的疼痛感越来越强,只是轻轻地摸着都会觉得疼痛不已,这样的事情随着时间不断的加剧,愈演愈烈,迟早有一天会变成钻石的吧?
翼子炎歪着头看向那墓碑上的少女清秀的照片,认真地看着,低声道:“总是觉得你还在身边,可为什么会有一种失去的痛苦?”
湛蓝的眸子看向花千偌刚刚离开的方向,他苦涩地笑了笑。
身体,太累了吗?蓝雅星果然与花千偌不同。好花心。呵呵。
第二十章找到了
已经两天了,基本所有河流的地方都找寻过了,甚至是山海结界里,都不曾找到晴紫,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她每天都需要浸泡在水里来补充体内的水分,可是即便是lack用尽所有力量都没有从水中搜寻到过她的气味儿。人鱼丢失,也不能报警,晴紫没有水,就会失去所有的力量,甚至是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花千偌跑着跑着就开始哭,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角,甚至是金发碧眼的半个人影都没有。lack似乎还在找她,墨刑还不敢联系他。花千偌颤颤巍巍地掏口袋里的那颗湛蓝色的珍珠,这是晴紫的眼泪,在阳光的折射下越发的璀璨。
这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应该会产生共鸣的。晴紫,如果听得到就告诉我在哪里好吗?花千偌将珍珠放在手心里,双手合一,闭上眼睛乞求着。
淡蓝色的光晕从手心里慢慢挥发出来,花千偌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指,然后狠狠地掰开了她的指尖,珍珠从缝隙中滑落了下去。
墨刑弯下身,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人鱼泪,卷翘的睫毛如同花蝶飞舞的蝶翼在风中轻颤,那苍白的薄唇在轻启之中更显的疲惫:“晴紫的东西,怎么在你这里?”
“对不起,我跟她吵架,把她弄丢了。”
说到这里,花千偌走到墨刑的身边,慌忙地将口袋里剩余的蓝色珍珠掏出来,轻轻地放在墨刑的手里,然后将他的手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