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脸上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看起来非常吓人。
李渔看了一眼那个婢女,旋即就又开始哭了起来:“老夫人,您不知道,这个婢女跟着我已经有五年之久了,太子妃嫉妒她的美貌容颜,硬是……硬是……老夫人要为我做主啊!”
太妃远远的看到那尸首血迹斑驳的模样,皱起了眉头,示意宫女将那尸首用布盖上,随后问道:“稚儿……”
“回禀母亲,我没有打过她,甚至……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裴稚没有干过的事情,当然不会承认。
“胡说,你明明那日在殿下的书房看到她陪读,你就骂了她,怎么今日就不记得了?”李渔愤怒的瞪着裴稚。
裴稚轻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完,便蹲在了那尸首的身旁,掀开了白布,扯下自己的一根发丝,放在了那婢女的鼻息处。
她仔仔细细的瞧了一会儿,笑了:“母亲,这婢女还没有死。”
李渔惊呆了,怎么可能,她明明探过,她已经没有心跳呼吸了。
太妃有些惊讶:“我瞧着她的模样,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啊!”
“还有救,希望母亲能给我一点时间,让臣媳救回她,还臣媳一个清白。”裴稚也跪了下来。
太妃原本就是一心念佛向善的人,连忙应允道:“那你快点救回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裴稚叫春草拿来了自己的银针,和一个银色香囊,将香囊里的香块点燃,便拿起了银针,轻轻的扎在了婢女的几个重大的要穴上。
李渔瞬间就慌乱了,她明明自己检查过这个婢女,也让初灵检查过,怎么就还有一线生机呢?她大汗淋漓的望着初灵,想要初灵想个办法。
初灵没有做声,也没有看李渔,只是皱眉望着裴稚施针,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要难对付太多了。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婢女便悠悠的出了一口气,胸口便开始有了起伏。
太妃顿时喜悦道:“啊呀,稚儿,原来你竟然也会施针!”
裴稚浅笑,问太妃身旁的宫女要来了纸和笔,写了一个方子递给了春草,便说道:“在宫中无所事事的时候,和太医学了一点皮毛,实在不能登大雅之堂,也就对一些急病有些办法而已,让母亲见笑了。”
原本对裴稚颇有一些微词的太妃,瞬间对她改了观。
太妃又叫人将那婢女抬到了一旁的屋子内,说道:“这婢女就先在我这里养着,等她醒来一问,便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裴稚此时淡然的望向了李渔。
跪在原地的李渔此时双手绞着帕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初灵连忙过去扶起了李渔,朝太妃和裴稚解释,“夫人有些头晕,奴婢先带着夫人去歇息一下。”
裴稚当然知道,初灵这是要带着李渔去想办法了,她连忙向太妃行礼问道:“不知道太妃这院子里是否还有别的屋子,可以让妹妹歇息呢?我怕呀,妹妹这一出门,这黑的白的,就分辨不清楚了。”
“你……”被初灵扶起了的李渔,面色涨红的瞪着裴稚,无言以对。
“也对,初灵,你就留在这里伺候我好了,桃月,去送她歇息一下。”
那个叫桃月的宫女连忙扶着李渔出了屋子,留下初灵尴尬的站在原地。
裴稚意味深长的望着一眼初灵,笑道:“初灵这个婢女,还是很有一些眼色的,想必也是被李渔压迫太久了。”
初灵一听这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便开始低声抽泣起来:“王妃所言极是,奴婢不敢言啊!”
太妃半信半疑的望着裴稚,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初灵瞧出太妃对裴稚已经有九分信任了,她便知道,三日前地牢里裴稚的话,已经在渐渐实现。
裴稚在香炉里丢了一块香料,笑道:“母亲,李渔原本就来自风尘,懂得也只不过是一些声色犬马的东西,使用一些登不得场面的手段,想必太妃久居深宫,也见识过那些个手段。”
太妃脸色一凛,脑海里顿时闪过那些宫斗的岁月,旋即笑道:“是呀,深宫里的那些个手段章法,我见识了可真是不少呢。”
“是了,刚才多谢母亲对我的信任了。”裴稚笑着,目光望向了初灵。
初灵当然知道这些话语的意思,她慌张的叩首道:“奴婢实在是被夫人所逼,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实在不敢跟主母对抗。”
“行了,起来吧,你就在门口候着。”太妃看到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穿的要比裴稚娇俏,心中有些不悦。
还没等春草抓的药回来,侧屋里的丫鬟便已经醒了过来。
太妃执意要亲自去问一下情况,裴稚无奈,只能扶着太妃过去。
那婢女看到裴稚的时候,便哀嚎了一声,躺在床上大哭道:“求王妃救救奴婢的小命啊!”
太妃惊讶的望着婢女问道:“明明是王妃打伤了你,为何还要求她救救你呢?”
婢女捂着已经被上了药包扎好的脸,痛哭道:“是那个李渔!她说奴婢偷了她的步摇,便下令将我打死。”
裴稚指着自己问道:“不是我下令打死你的吗?”
婢女摇头道:“奴婢进府不过一个月,只在远处见过王妃的模样……王妃,求求你,救救我。”
太妃冷哼了一声:“还真是胆大,敢在太子府作威作福!”
裴稚扶着太妃道:“母亲你先回去歇息吧,李渔交给我来处理,可好?这个婢女也可以交给我。”
太妃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婢女,摆手道:“也好,这件事情就先交给你处理了,我有点累,先去歇息了。”
裴稚叫来了家丁,将婢女抬到自己的院子里,这才去了关押李渔的屋子。
李渔看到裴稚推门进来,皱眉道:“你来做什么?我要见见殿下。”
“李渔,你可以回去了。”
李渔愣住了,有些不明就里的望着裴稚。
“那个婢女挺不过去了。”裴稚说到这里,转身望着初灵。
李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疑问的目光望向了初灵。
初灵点头道:“是的,夫人,那婢女伤势太重,已经无力回天了,太妃说不再追究了,让我们府上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