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夙缘渡,孤身行走江湖,也走不出些什么门道。干脆到了个大城,买了一处地方,请人搭了个擂台,再花钱请了个文人墨客写了条横幅拉在擂台上头。
鲜艳的横幅,上面八个笔墨大字:比武招亲,文武皆可。
陈佳青去置了件衣裳,请老姑娘化了个淡妆,一派闲淡的坐在擂台上头。
还请了专人维护现场秩序,她自己丝毫不操心。
这一切要花费的银两,全是即墨留的那张银票,美名其曰:摆渡费。
不凭背后势力,单凭眼前美貌,还是有不少人上擂的。
无外乎清雅秀气的被莽夫打下去,莽夫又被人舞文弄墨的比了下去。陈佳青看着,竟无趣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台上还在打,笔墨费了不少,毛笔也废了不少,地上七七八八还散落着各种兵器。台上的两个人,一手挑着毛笔,一手提着兵器,脸上画了墨水,身上黑斑一块块的,好不滑稽。
想是从文斗到武,斗了许久了。
陈佳青撑着头,望向那无趣的两人,绣花拳棉花腿,哪有点打架的样子?
“你们俩这般有默契,过来应什么擂,找什么亲,不如凑做一对,岂不省事?”扫了那二人一眼,对着自己花钱雇来的人道:“轰下去,将现场清理干净。我累了,明天继续。”
其实不是觉得累,只是觉得今天来的人,好生无趣。看看明天如何再说。
第二日,没有上眼的。第三日,没有满意的。第四日,也没有让陈佳青提的起兴趣的。
一直到了第十日,才来了个让陈佳青颇有点感觉的人,只是这人,却让陈佳青一阵无奈。
一身白衣站在场上的那人,无剑无刀无兵器,无笔无墨无表现,却结结实实没有一个人敢上擂。丝带蒙着眼,就撑着一把纸伞站在那,气场就强的所有人不敢应擂?
陈佳青扶额一阵头疼。这即墨老兄,到底让不让她寻得良人了?
“即墨兄。”陈佳青上前,拱手一笑道。
即墨嘴角浅笑,张口道:“又见了?”
陈佳青客气道:“几日未见,过的可好?”将话反问了回去。
陈佳青知道即墨只是看不清,不是瞧不见,态度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还好。”将脸撇开,陈佳青这才看见即墨脸上一道伤口,像是剑气划出来的。伸手欲摸,到半路的手硬生生的给拔了回来,咬了自己一口。
即墨似是打量了周围一番,转回来看到陈佳青的动作时,轻笑出声。后才道:“你用我给你的钱,办了擂台,比武招亲?”
“是,改天把钱还你。”陈佳青吸了口气,刚被自己咬了一口的舌头还隐隐作痛。“即墨兄还有事儿嘛?没事可以下去了喔。”
即墨偏着头往后看了看,抬头又看了看横幅:“比武招亲?”
“是。”陈佳青应。
“文武皆可?”
“是。”陈佳青再应。
“都可以参加?”
陈佳青顿了顿,似乎猜到了即墨的来意。
“嗯?”
“啊?是,都可以参加。”陈佳青顿时傻眼了。
“喔……即墨世家大公子即墨,打擂。”即墨声音依旧清润,不高不低,却可以让全场听得见。
场下哗然,一片惊讶之声。
纵然认出了即墨的人也不免的惊愕。即墨世家大公子即墨,是唯一一个以姓作名的公子,也是最奇异出众的一个,未有婚约,却在这里扬言要参加她人的比武招亲。
最过惊诧的莫过于陈佳青,虽然陈佳青猜到了即墨的用意,却还是被震惊到了。她不想与即墨有太多交集,更无论说即墨来打擂。
世人皆知,大世家的富贵生活是好的。可她陈佳青不想,不想与这种世家公子有任何交集。否则,也不会沦落到到处流浪,只为寻一个平凡良人的地步。
“先不要忙着拒绝我,我会告诉你,我的原由。”
陈佳青的话统统押回了肚子里,也不晓得要怎么开口了。
即墨转身,对着台下骚动的众人道:“可有人要与我一争?”撑着油纸伞,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却没人瞧得见那双眼睛。
许多人都知道,即墨世家的人,从来不是温柔如水的人。只有那即墨大公子,带人客气有礼,宛如一汪清水。
无人相争,反而出了起哄的人。
有人叫叫嚷嚷的让陈佳青答应,有人轰轰烈烈拉起了为即墨打气的阵仗。
即墨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浅笑,总是众人看不见眼,却能从那微翘的嘴角望见即墨公子的好心情。哄叫的便更起劲。
即墨偏头向后问陈佳青:“这,算不算我赢了?”
陈佳青望着台下,一阵无奈。她知道这种世家公子的人气一向很高,她也知道即墨家的即墨公子人气异常的高,这台下的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是,她会就这么认了么?不会的。她是陈佳青,她不习惯这些世家之人。
“既是比武招亲,那赢了我才能作数。”抬头望着即墨,却看不见即墨的眼。
“你要与我打?”即墨发问。
“不然呢?”陈佳青不怯。
即墨嘴角的笑没了,唇抿着,犹豫了会儿才道:“那算我输吧。你不愿嫁我,我不逼你。”
还是那好听的声音,却听得陈佳青一阵郁闷。
“你怎么能这样,上来打擂,又不与我打。”
“你不愿嫁我,我与你有什么好打的?”
陈佳青吃了瘪,一阵气结。“你不打赢我,我怎么同意嫁你?”
即墨歪头沉思,又道:“我赢了你,你就同意嫁我?那还是算我输吧,你若愿嫁我,我就更不应该跟你打了。”
“原来,你是长得这个样子的。”即墨淡淡开口。
陈佳青也是微愣,摘掉丝带的即墨,配上了灰淡的眸子,却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我,是不是见过你?”陈佳青张着口,动着唇,却说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