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索月在外头坐了半日,想着如果杜雪儿如果真的是子规的话,她会不会来找自己。就这么坐了半日,屁股都坐痛了,姬索月才发觉自己的这一举动是那么的可笑。
自从她将毒药投进南宫漪食物中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们之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她们原本,是最好的朋友啊。
姬索月站了起来,往回走去。路过了牢房,想起了里头的随墨。现在有了留下来的借口,就可以不怕丢脸,放心大胆地进去与他见面了。这种感觉,好,也不好。
守牢房的山贼看到了姬索月,纷纷行礼。
“十三夫人。”
“嗯。”她走了进去。山贼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应不应该拦住她。姬索月知道他们的想法,在走进去的时候就说:“谁挡了我的路,我就追问他八夫人的事情,直到他说出来为止。”
没有人愿意惹这个麻烦,所以他们全都安分地待在了一旁。
这样走进原来关押自己的牢房,感觉还真是奇妙。
随墨还是原来的样子,不过再一次相见,他的感觉像是见到了一个熟人。
“我听他们叫你十三夫人。”
姬索月微微蹙眉。她要的不是这个。
“我有事情要问你。”姬索月试图将话题扭转过来。
“我就知道他是喜欢你的。”
随墨没有要配合姬索月的意思,而且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欣慰。
姬索月被他的笑容激怒,指甲狠狠地嵌进了掌心。她很想告诉他,随墨不是喜欢她,只是喜欢美貌和征服罢了。但是,同样的,她也知道,争论之后也只是让自己更难过而已。
“我有正事问你。”
“好,你问。”
“你知道八夫人吗?”
“八夫人?”随墨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道,“随砚的夫人众多,我分不清楚哪个是哪个。”
“那你刚来白虎帮的时候,他有几个夫人?”
“他身边有三四个夫人,不过前面几个都已经不在白虎帮了。你要打听什么?”
“那你知道杜雪儿,又或者是哪个很喜欢杜鹃花的夫人吗?”
“杜雪儿我是不知道的。不过随砚的母亲就很喜欢杜鹃花。”
姬索月愣了一下,惊讶地问道:“你与随砚不是一个母亲?”
“我从未说过是一个母亲。”
虽然没有打听到杜雪儿的消息,但是随砚母亲的事情,也是一个极为有用消息。
“随砚的母亲现在在哪儿?”
“已经先去了。随砚为了纪念他的母亲,在后山种了一片杜鹃花,你要找的那位夫人如果还在白虎帮,又喜欢杜鹃花,应该会在那儿出现的。”
姬索月的眼珠子一转,行了一个江湖中的拱手礼,说道:“多谢。不过还有一个忙要公子帮忙。”
“姑娘请说。”
“若是随砚来问你同我说了什么,你可千万不能把杜鹃花的事情也给说了。你只说你不知道什么八夫人就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让他离开白虎帮。”
听姬索月这么说,随墨当即眼睛一亮。“姑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当然要让他离开白虎帮。当白虎帮已经不存在的时候,他可不就是离开了吗?
后面几天,姬索月都天没亮就跑了出去,呆在那片杜鹃花海之中。
她想一石三鸟,一是等子规,二是在等随砚,三也是为了找出子规而拖延时间。
随砚连着几天找不到姬索月,可是半夜的时候她又回到了房间,可自己却已经休息了。明明在同一个山寨里,却怎么也见不到。这样的感觉让随砚很恼火。
随砚原本是不想去找随墨的。他讨厌他,讨厌这个所谓的,莫名其妙突然跑出来的哥哥。是!他是姓随,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姓随,就一定要回随家庄吗!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总是用那么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就是喜欢当山贼,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的!
自从将随墨关进去之后,随砚就再也没有来看过他。所以,这次也是万不得以,才来见他的。
随墨看见了随砚,笑道:“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意思?”一见到随墨,随砚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提防。
随墨将随砚的表情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你难道不是以为她才来见我的吗?”
随砚轻咳了一声,问道:“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随墨轻轻地笑着,这个弟弟真的是栽了。他也不会放过这么难得可以奚落他的机会。“你是白虎帮的帮主,难道消息还不如我一个被关在牢房里的人灵通吗?”
随砚面色一寒,冷着声音问道:“她来找你有什么事?”
“问了八夫人的事情。不过你有那么多的夫人,我怎么分得清哪个是哪个?”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随砚转身离去。随墨突然又说道:“白虎帮就那么点大,你难道连一个人都找不到吗?”
随砚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姬索月已经逃下山去了,所以后来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的思维也就往那边跑了,从没有想到她其实一直就在白虎帮,并没有下山去。现在随墨的一句话,可以说是让他毛塞顿开。
终于,在后山,在那片杜鹃花海里,随砚找到了她。
“你怎么在这里?”随砚有些恼怒。这里是为他逝去的母亲种植的,她凭什么出现在这里?
姬索月在花海中站了起来,看着那满山遍野的杜鹃花,笑道:“你也真是有心。明明是春天才开的花,你竟然可以让它在秋天也花开不败。”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随砚是真的发怒了,饶是姬索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吓得不行。
“因为你孤立我。你明明知道我想了解杜雪儿,却让所有人对是三缄其口。我觉得你们敌对我,让我没有安全感。这里,还舒服一些。”
随砚皱了皱眉头,但是神色却已经缓和了下来。
“你喜欢杜鹃花吗?”
“嗯,是喜欢的。我最喜欢杜鹃花。”
姬索月说话,五分是真,却有五分让人琢磨不透。而那五分,听起来又是那样的合情合理。倒像是自己不尽人情了。
“你该下山去找你的朋友了。礼堂都准备地差不多了。”
姬索月回避了他的话。她有更加急切想知道的事情。
“你的杜鹃花是为了谁种的呢?是杜雪儿吗?”
“不是。杜雪儿不喜欢杜鹃花。”
不喜欢吗?那她为什么听到自己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