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时,王宝珠没到。张想纳闷:“今天这丫头怎么了?她从来没迟到过啊!”班上书声琅琅,刘思忍不住扭头问张想:“她怎么还没来啊?”张想摇摇头。
早读快要结束了,王宝珠出现在教室门口,她没进教室,倚在门边上,直冲张想招手。张想看见,在一片书声中,走出教室。
教室外,操场边,王宝珠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张想。张想胸中怒火升腾,转念一想,临近高考,不宜多事,遂安慰王宝珠道:“没事儿,你别怕,回头我找那王八蛋谈谈,让他离你远点儿。”王宝珠嗲声道:“人家就是怕嘛!”又央求道:“你每天晚上送我回家。”张想想想,点头答应。
早读结束,早餐时间到,同学们一如既往地拥向食堂。张想到三、一班找皇甫泽舰,一个同学告诉他,皇甫泽舰早上没来。
上午课间操时,张想远远看见了皇甫泽舰,果见他看王宝珠的眼神儿有点儿异样。王宝珠倒是泰然,一如平常,面带微笑,两个酒窝打着漩涡,长长的睫毛忙着掩饰大而明亮的双眼。
午饭后,张想到寝楼找皇甫泽舰,皇甫泽舰的室友告诉他,人不在。张想去了三、一班教室,终于见到皇甫泽舰。教室里,只有皇甫泽舰在学习,没有其他人。张想把他叫了出来,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读月亭”。
二人亭中站定,静静对视。张想首先开口,说道:“离王宝珠远点儿!她不爱你。”
皇甫泽舰说道:“多管闲事!这与你无关。”
张想说道:“是王宝珠叫我来的。”
皇甫泽舰沉默,过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张想沉默,想了一下,说道:“答应我,高考前不找她,行吗?”张想是这样想的:高考后,大家各奔东西,到时候,谁找谁,都是个难事儿;别说皇甫泽舰追王宝珠,反过来,就是王宝珠追皇甫泽舰,也未必能成,除非二人考进同一所大学。这就是所谓的“爱情空间断绝论”。
皇甫泽舰不置一词,转身离开,回了教室。
上过晚自习,张想、刘思陪王宝珠回家。一出校门,看见路边小吃地摊锅里蒸腾的雾气,张想的馋劲儿上来了,笑着对王宝珠说:“俺俩给你当保镖,你要给报酬哦,也不多要,你就请我们俩吃烩面吧!”刘思说:“晚上少吃为好。”王宝珠笑着答应,又说道:“再加一斤牛肉!”张想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忙着吞咽口水。
皇甫泽舰如约守在昨晚和王宝珠分手处,三人走近,王宝珠吓得慌忙挽住了张想的胳臂,身子藏在张想背后。皇甫泽舰早看见了,叫道“王宝珠,过来!”
王宝珠不答,张想接口道:“痴心妄想!”
皇甫泽舰不理张想,跑到王宝珠跟前,伸手就拉。王宝珠吓得浑身打颤,哭道:“想哥,救我!”
张想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放开她!”
皇甫泽舰不放,刘思正要上前扑打,被张想一拉,扯到了一边。张想冲到皇甫泽舰跟前,照着他的肩头,就是一拳。只见皇甫泽舰“扑通”倒地,倒地瞬间,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拉着王宝珠的手。
刘思要上去踢打皇甫泽舰,被张想拉住。张想骂道:“王八蛋,我再次警告你,离她远点儿!”
皇甫泽舰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冲张想骂道:“乖儿子,敢打我,咱走着瞧!”说完,慌忙骑上摩托,发动了,一加油门,风驰而去。
王宝珠惊恐万状,张想抱住了她的肩头,恶狠狠地说道:“不要怕,有哥在,谁敢动你一指头,我就剥他一层皮!”
打了皇甫泽舰后,怕他再骚扰王宝珠,张想、刘思每晚都护送王宝珠回家。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一切一如既往,直到那天中午。
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小事,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张想的那辆破车“贼不偷”不见了。张想以为是收破烂的当破烂收拾走了,没往深处想,直到那天中午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张想才醒悟过来,“贼不偷”应该是被他偷走的。
那天中午,张想一人在教室学习,刘华清忽然进来,对张想说:“校门口,有人找你。”张想以为是田壮找他,没有细问,“哦”了一声,起身出了校门。
人们都在午休,看大门的赵大爷坐在圈椅里,头一低一低地正在打盹儿,校外的马路上,行人稀少。张想左右观瞧,哪里有田壮的影子?他正要转身回学校,马路对过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年青人向他招手。张想一看,不认识,并没多想,就走了过去。快到年青人身边时,墙角处突然跑出七八个年青人,一下子围住了张想,不说一句话,上来就打。张想想夺路而逃,却哪里逃得掉?拉的、扯的、抱的、打的------“好手敌不过人多”、“饿虎怕群狼”,张想空有一身力气,像牛犊掉井里,有劲使不上,所谓“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不过是传说,人们的想象而已。张想蹲下,双手抱头,任凭他们狠打,心中的愤怒,恰似压抑了上亿年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