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珠诧异,心想:“他学习那么好,不会是问我‘what’是怎么拼写的吧?”张想声音又小,她怕自己没听清楚,就小声问:“什么?”
张想悄悄地答:“对,就是‘什么’。”
王宝珠又问:“‘什么’怎么了?”
张想看看老师,见没引起老师注意,又抬高点儿声音,说道:“‘什么’,咋拼的?”
王宝珠这才轻轻地告诉他:“w-h-a-t。”
张想豁然开朗,抬头看老师,老师正谈得神采飞扬,没发现张想作弊。
考试结束,收拾干净课桌,王宝珠扭头问张想:“你不会是真的问我‘what’是怎么拼写的吧?”
张想点点头,感叹道:“幸亏不是高考,这要是高考,我岂不是完蛋了?!”
王宝珠笑道:“你肯定哪根筋出毛病了!你也真是,管得着问我吗?前面短文里不就有what吗?”
张想摇头道:“你说的是,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心里又纳闷:“我靠,怎么回出现这种情况呢?”
一会儿,白云芳和刘思从各自的考座回到原位,王宝珠笑着把考场上张想问她“what”的事儿说给了二人。
白云芳笑道:“我看,往后别叫你张想了,干脆叫你张what算了。要不,按照外国人的习惯——名在前,姓在后,叫你what张吧!翻译过来就是‘什么张’,和‘什么东西’是弟兄俩!”
张想笑道:“你用不着拐着弯儿骂我。”又皱眉问道:“你们说,怎么回发生这种事情呢?”三人谁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张想想想就后怕,一时没心情开玩笑。又说笑一会儿,王宝珠提议周末出去玩。
正值四月,天气宜人,不冷不热,树绿了,花开了,正是踏青春游的大好季节。
白云芳笑问:“去哪儿玩呢?”又叹息道:“再不玩,就没时间玩了。”
刘思说:“是啊,毕竟快高考了呀!”
白云芳又微微叹息一声。
王宝珠眼看张想,和他商议:“你家不是山区的嘛,去你家玩吧?”
张想赶忙说道:“不行,不行,去我家不行!”
王宝珠“哼”了一声,说道:“一说去你家,你就婆婆妈妈的。啥也别说了,就去你家了!”
见王宝珠生气,张想忙解释:“不是不想让去我家,是我家实在太寒酸,怕你们笑话。”
白云芳知道王宝珠的心思,见张想这样说,就说道:“我们要是笑话你,那我们还算好朋友吗?”她看了宝珠一眼,又笑道:“这又不是定亲相家,你怕啥?”
王宝珠脸一红,扭向一边,眼望别处。
张想傲然道:“这要是相亲相家,我倒不怕了。谁嫌我穷,我还就不娶她了!”又笑道:“你俩天仙一般,我怕你俩嫌我家脏。再说,我爷爷又老又脏,他做的饭,你俩吃吗?”
王宝珠气呼呼地说:“吃!你能吃,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吃?”
白云芳拍板儿道:“就去你家了!”张想无奈,只得答应。
刘思是无所谓,大家说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第二天早上,四人四骑在“向阳桥”上会齐了,一路向张想家进发。张想家在名城城北,云梦山深处,白甘泉村。
路上,芳、珠二女时而低语,时而欢笑,对张想、刘思并不多理睬。张想、刘思讨论着社会、人生、爱情、友谊、同学、老师,时而感叹,时而欢笑,时而愤怒,时而忧虑。
张想的自行车又旧又破,真像有个相声说的“啥都响,就铃不响”,张想给它起名“贼不偷”。那车前轮外胎破了,外面又套了一截外胎,因此每骑一圈,总要上下“咯噔”地小跳一次。
王宝珠见张想骑车身子别扭,想他一定不舒服,就心疼,用力猛蹬车子,赶上张想、刘思,对张想说道:“咱俩换换车。”
张想求之不得,呵呵笑道:“你可别后悔啊!”
王宝珠瞪他一眼,不说话,伸手接过了张想的自行车,骑上走了。
张想上了王宝珠的自行车,感觉车座热热的,有点儿烫屁股,想说句玩笑话,想起上次和白云芳开的“三更天”的玩笑,惹得白云芳好几天不搭理自己,终究没敢说,那车却是轻灵飞快,顿觉舒服多了。
车不舒服,宝珠的心里却很温馨。
骑了几里路,张想自己感觉过意不去,要把车换过来,王宝珠说道:“赶明儿把你的车换换吧,太难骑了!”
张想笑道:“破车有破车的好处——不管放那,都不用担心被偷!”
一进山里,空气湿润清新,四人都活泼起来。芳、珠更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大声地说笑,歌唱。张想、刘思对着高山翠屏呐喊,听回声振荡。
张想呐喊一声:“猪八姐,我爱你!”惹得路人哈哈大笑。那回声缭绕了一会儿,最后消失在深山里。
不知拐了多少弯儿,太阳爬上南山顶时,四人来到了白甘泉村。
白甘泉村北头一处山凹里,三间石砌的低矮的平房前,一个佝背的老人,手握瓜铲,正在菜畦里除草、松土。这就是张想的爷爷,老汉张有福。
院子周围是高山绿树,门前泉水叮咚,景致宜人,三间平房却低矮、破旧,没有后窗,通风不畅,屋内有一种发霉的味道,又窗小门低,在大白天,屋内仍然阴暗。
在村口,张想四人下了车,推车步行进村。
农闲季节,家家门前都有人闲坐。男人吸烟唠嗑,女人做针线活,唠家常。
她们乍见芳、珠二女,都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地,疑是仙女降临凡间,接着“啧啧”赞叹,都说“城里的姑娘就是好看”。
张想“叔叔、大爷、婶子、嫂子”地一路叫着,和他们打招呼。